寫完了那些個相思掛念,謝東籬這才戀戀不舍的把紙條重新綁在了白鴿的腿上,向窗外放飛了小白鴿。
而后,做完這一切,謝東籬的表情瞬間就嚴(yán)肅了下來,他現(xiàn)在確實要好好的考慮一番這接下來的計劃。謝千樹的要求是,讓謝東籬在三日之內(nèi),將城中的軍隊趕出去一半。這其實就是刁難,這城中駐扎的北幽軍士,少說也有千人,而且那些原來的老臣,還有一些與他們北幽勾結(jié),打壓的反而是寒國同胞!這就有些棘手了。
不過謝東籬倒是覺得有趣,阿翎恰好帶來了這么些有用的消息,他是不是應(yīng)該好好的大鬧一場,然后和阿翎匯合?
突然,謝東籬臉色很是嚴(yán)肅,猛地一拍腦袋!真是蠢!竟然沒有在后面加一個問句,也不知道那個小姑娘想不想我。
……
至于此刻北幽,就像是方才那些信條中所說的一般,各方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僵化到了一個不可婉轉(zhuǎn)的地步。
至于蘇翎,她喬裝換了一副面貌,一直都藏身在江云辭原來為“軍師蘇翎”安排的行宮之內(nèi),因為這些宮內(nèi)的事端,所以這些行宮都還被保留著,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人有什么精力來管理,這樣一個小小的行宮到底應(yīng)該怎么分配。
不過蘇翎在意的可不是什么北幽皇室的內(nèi)部矛盾,她回來要弄明白的不過是花決明師父的事情。
令人好奇的是,這彤妃背后的那個神秘的師父,就像是一個隱形人一般,蘇翎跟蹤了很多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神秘人,就算是有一次跟著鬼鬼祟祟的彤妃到達(dá)密道內(nèi)部,看到的也不過是一些盛著人體的容器和藥物而已。
至于周圍那些站著的鬼魂,蘇翎一點都沒有心情去形容,簡直就是人間地獄!不過蘇翎她有些時候也在惡趣味的想,如果那個美貌的彤妃那個時候能夠看見她周圍到底站著一些什么東西,那場景會有多令人興奮。
蘇翎一邊咬著從御膳房盜取的吃食,一邊坐在房間內(nèi)畫著北幽皇宮的輿圖,這幾日的偵查,已經(jīng)讓大半個皇宮的地界都已經(jīng)完好的呈現(xiàn)在了圖紙之上,還差一些就要完工。
忽而,蘇翎聽見了什么動靜,一時也不清楚,這般偏僻的地方怎么會有人來,而且聽聲音,也不可能是宮女太監(jiān)一類的來打掃的人。
蘇翎快速的躲藏在某處,透過縫隙,看見了來人,竟是江云辭?!
這人怎么現(xiàn)在還會到這來?蘇翎記得江云辭的獨立行宮可是與她這一處相去甚遠(yuǎn),如果要說是順路,蘇翎可是一點都不相信。
躲在暗處,蘇翎看著江云辭關(guān)上門,一個人坐在桌前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對勁,看了好一會兒,蘇翎才默默地看出了些門道,這人……是醉了?
似乎當(dāng)真是醉了,江云辭一個人,有些好笑的也不知道在絮絮叨叨的對著空氣說些什么。不過奈何這一處地方太過安靜,安靜到就算是江云辭小聲的自言自語,躲在暗處的蘇翎都可以聽個一清二楚。
只是喝醉后的江云辭說話,卻有些讓人想笑,反反復(fù)復(fù)的都在說一個并不能聽出來有什么實際意義的詞匯,而且這搖搖晃晃的動作,和平日里他威嚴(yán)的形象當(dāng)真是有些不符合,長發(fā)在隨意而松散的披在腦后。
蘇翎皺皺眉頭,還是打開了暗格,躡手躡腳的慢慢靠近江云辭,想要去看看他,這一直在這里,也不是個事兒!待靠近幾分,就看見這人醉的酡紅的臉色,瞇著快要睜不開的眼睛,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家國百姓。
當(dāng)真是個癡人,蘇翎不由得無奈,這人如若是碰上明君名臣,這個國家怕是會遇上一個黃金盛世。
蘇翎皺皺眉頭,還是打開了暗格,躡手躡腳的慢慢靠近江云辭,想要去看看他,這一直在這里,也不是個事兒!待靠近幾分,就看見這人醉的酡紅的臉色,瞇著快要睜不開的眼睛,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家國百姓。
當(dāng)真是個癡人,蘇翎不由得無奈,這人如若是碰上明君名臣,這個國家怕是會遇上一個黃金盛世。
忽而,面前的江云辭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一般,抬起頭慢慢睜開了眼睛,就像是在眼前看到了一抹微光,隨后,他將眉頭緊皺,卻一把握住了蘇翎的雙手,而后帶著幾分醉意道:“當(dāng)真是出了幻覺,怎么如今會夢見你啊,小家伙?!?p> 蘇翎也是皺眉,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稱呼?隨后將手從這人有些潮濕的手掌里抽了出來,有些無奈:“將軍,你怎么如今會喝的這般醉?”
“世道艱難啊,亦或者奸臣當(dāng)?shù)??”江云辭只是這般說了一句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的話。
“你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蘇翎看著他的面相,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需要關(guān)注的地方。
“你不是寒國的祭司嗎?莫非不能算一算?”江云辭的笑容當(dāng)真是有些苦澀,連著表情都是苦著的臉。
蘇翎也是覺得好笑:“我不過是推算面相,你發(fā)生了何時我怎么可能知道?若是真有這本事,還要來到北幽做什么?”
江云辭也似乎沒有聽見蘇翎這話,只是帶著幾分困意趴在了桌子上,而后也不安分的扯住了蘇翎的一根帶子:“對不起,在生前沒能好好對你。不過小家伙,你在寒國的時候,所受的非議,一定很難過吧?!?p> 蘇翎的神色突然一愣,也不再去掰開江云辭的手,只是忽而所有的表情都在一瞬間冷了下來,似乎有破碎的寒光在眼底閃爍,她說:“是啊,很難過。”
蘇翎的聲音帶著幾分低沉,長發(fā)遮住了她的雙眼,一時看不清她的情緒,只是捏著的雙手,用力到指尖有幾分發(fā)白。
“江云辭,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對于戰(zhàn)爭這一回事情。”蘇翎忽而按住了江云辭的某一處穴道,逼迫他稍稍的清醒了幾分,帶著有些迷茫的雙眼,就這么毫無戒備的看著蘇翎。
蘇翎不由得感嘆,這當(dāng)真是受了委屈才喝了這么多酒,這個樣子的江云辭怕是現(xiàn)在的蘇翎也能輕易的要了他的性命。
“小家伙,你知道嗎,從很小的時候,我就決心要保家衛(wèi)國,要守護百姓和我的國家。但是似乎事實總是令人這么失望,似乎所有的人都打著這忠君愛國的招牌,在這里做的,卻又是最不該做的事情。最讓人心寒的是,他們都不信我……哪怕是拿出了證據(jù),他們都不相信我?!苯妻o的眉峰聚斂,握著桌角的力道之大,幾乎都要將桌子的木頭折斷。
“他們當(dāng)然不信你,那些人,一直都有顛倒是非的本事,把黑的說成白的,這可算不得什么?!碧K翎伸手,摸了摸江云辭的長發(fā),只是神色漠然的就像是幽魂飄過,“這個世道,本來就沒什么道理,人們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哪怕是你有所謂的證據(jù)。”
“江云辭,我問你?!碧K翎低下頭,額頭快要抵上他的額頭,隨后神色嚴(yán)肅,“你們打仗的時候,講究的是什么?”
“擒賊擒王,直搗心臟,唯快不破,可對?”蘇翎自己頓了頓,隨后補全了這后面的一句話,“這世道,可不是你家中那么單純和莽撞的溫和,你要記住世間如戰(zhàn)場,誰不是在這沙場之中苦苦掙扎,你要拿出魄力,去揪住敵人的心臟,只有握住了關(guān)鍵,才能扭轉(zhuǎn)一切,你聽清楚了嗎……”
看著江云辭似懂非懂的眼神,蘇翎也并沒有再說一些催眠的話,不過是在他的潛意識里埋下了一顆種子,這人也是個聰明人,到了后來絕對不會是一個愚忠之輩,只需要稍加點撥,就能變成一把很好的利刃。
“那么,你查到了一些什么呢?”蘇翎帶著幾分輕緩的語氣在江云辭的耳邊響起,似乎就要讓疲憊的人敞開心扉,卸下心防。
“我……查到……”江云辭迷迷糊糊的,就開始說起了這些天的調(diào)查,蘇翎靠近幾分,越聽,神色愈加的深邃,甚至到最后,帶上了幾分笑意。
那個后妃,似乎有很大的野心啊,這一點似乎可以好好的利用一番。
至于江云辭,似乎有些被那單閣老排擠,在這事事都不能順應(yīng)的情況下,要進行一番隱秘的調(diào)查,也是為難他了。
不過現(xiàn)在蘇翎要去調(diào)查,這皇宮之內(nèi)還有哪些隱秘的宮闈秘辛,至于這最好的人選,應(yīng)當(dāng)是那個可愛的李嫣小公主了?
蘇翎將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干凈,隨后清理了所有她停留過的痕跡,隨后快步離開了這一處行宮。她記得,現(xiàn)在這個時間,那個公主應(yīng)當(dāng)是會在人不多的御花園?
……
此刻,在御花園的李嫣公主,正在對著一盆好看的飛雪花發(fā)愣,她似乎清瘦了許多,穿著那紅色的長裙都不似以往那般明快。
蘇翎在暗處看了她一番,隨后從假山后假意扔了一塊石子。那公主當(dāng)即警覺的轉(zhuǎn)身,嬌喝一聲:“誰?!”
然而背后似乎并沒有別人,李嫣看著那假山,緩緩的逼近,在快要轉(zhuǎn)到假山背后的時候,被假山后的人一把捂住了嘴,隨后拖到假山之后。
驚魂未定的李嫣險些要被嚇出眼淚,然而在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眼淚就像是開了閘的河水一樣,一瞬間就肆意的泛濫開了。
“是你?!你是人是鬼?!”李嫣看著面前的蘇翎,直接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抱住了她。
“公主,你請先放手,可以嗎?”蘇翎對于李嫣的反應(yīng),一時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