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心來到廳堂之時,便已是聽到了小九與裘聯(lián)卿的笑聲,似乎堂內幾人聊得很是起勁。
“見過裘伯伯,心兒來遲了?!边M入到廳堂之后,林心先是向裘聯(lián)卿福身行禮,然后再抬眼看向小九與高修鶴。
“不遲不遲,心兒也坐下吧?!濒寐?lián)卿示意林心坐下,然后轉頭繼續(xù)對著高修鶴說道,“你師父這張嘴啊,著實是不饒人,怪不得我最近見尹家的人都不再去染布坊門前轉悠,看來都是你師父的功勞。”
林心聽著裘聯(lián)卿所說,當下便明白了他們在討論前幾日尹家人在染布坊前搗亂之事。
雖說金都最大的染布坊是裘家的,但并不代表金都僅此一家,尹家同樣也建了一個小的染坊,只不過生意一般罷了。許是尹家染坊的小輩不服氣,最近經(jīng)常到裘家的染布坊前挑事,要么阻攔貨物的運送,要么騷擾來工坊的客人,總之就像是蒼蠅一樣趕也趕不走。
裘家礙于尹軒的情面,并沒有大作文章,只是由小九出面驅趕了幾回,但那些個人就是不依不饒,每回裘家主事的人前腳剛走,他們后腳就又來了,著實是傷透了腦筋。
唐沛玉知道這事之后,當下便帶著高修鶴踩進了相府大門,對著尹家大少爺一頓冷嘲熱諷兼痛罵,以長輩的身份指著尹大少爺?shù)谋亲幼屗芎米约杭依锏娜藙e像狗一樣出去亂咬人,尹家人不敢惹了唐沛玉這個女羅剎,只能認了這口氣,畢竟是他們底下小輩有錯在先,好言好語將唐沛玉送出了家門。
搗亂的事就這樣解決了,尹家當然不會去到處說自家大少爺被人痛罵的事,因此,裘聯(lián)卿只覺搗亂之人忽然就不再來了,全然沒往唐家身上想去。
“師父說了,尹家這些年在暗地里做了不少事,由不得再放任他們下去,因此也是想明面上告訴尹家咱們唐家的態(tài)度,好讓尹家可以審時度勢收斂一些,莫要為了一己私欲作了不利己的事情?!备咝搡Q將唐沛玉的想法原原本本轉達給裘聯(lián)卿道。
“哎,裘家不值得沛玉這般用心,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牽涉其中,終歸是我虧欠她太多了……”裘聯(lián)卿嘆氣道,一想到唐沛玉,他的心里就滿是愧疚。
林心看著裘聯(lián)卿一臉的歉疚之色,心中滿是疑惑,但她知曉這不是自己這等小輩可以過問之事,也只能不再多想。
“老爺,修鶴前幾日曾去替父母及高家眾人掃墓,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不知當不當問?”正當幾人都緘默之時,高修鶴起身向著裘聯(lián)卿作揖行禮,問道。
“問吧,什么事?”裘聯(lián)卿一臉納悶,目光看向高修鶴回道。
“當年之事,您是否確定高家已無存活之人?”高修鶴繼續(xù)問道。
裘聯(lián)卿一愣,回道:“那日我派人查探過高家所有角落,除了你,再無其他人存活?!?p> “那……您怎么會知曉我所在的密室?高家祖宅的密室我回去看過,若不是刻意,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問到這里,高修鶴看向裘聯(lián)卿的眼神轉為犀利,讓一旁的小九與林心看得極為不解。
“那個密室你父親曾經(jīng)告知過我如何開啟,所以我才會如此清楚?!彪m然覺得高修鶴今日問的問題有些奇怪,但裘聯(lián)卿答的也是坦然,“修鶴,今日你怎么會問起這些事情來?都過去十五年了,很多事情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年紀大了,忘性也就大了?!?p> 高修鶴垂眸斂了眼中的神情,再度抬眼之時已恢復往昔,淡然道:“沒事,就是想起來問問而已,畢竟是我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偶爾會想起來罷了。”
裘聯(lián)卿沒有多想,看向高修鶴的眼神依舊慈祥,毫無一絲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