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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掉了自己

NO.17 冥府開

我干掉了自己 心事付誰 2445 2019-12-19 23:59:00

  與萬鬼村相似,這邊的冥海邊也立了一塊界碑,上面則是鬼氣森森的三個大字:三途河。

  所謂冥海,大約是三途河的俗稱,大約和田雞、虎紋蛙之間的關(guān)系相似。

  彼岸花確實美好,花瓣修長,中心的花瓣羞澀地微微蜷曲著,周圍則是纖細而熱烈地盛開著,如十五六歲的少女。

  但那抹強烈到極點的紅色,則在這位少女的臉上畫了一個成熟韻味的濃妝,于是平添了不少風韻。

  這花海廣闊,一眼看不到邊際,雖然此間沒有微風,卻依舊彎著腰肢,微微擺動著。

  只有中間有一條自然形成的小道,蜿蜿蜒蜒,應當就是通往冥府入口的方向。

  這里的光線奇特,天空不知何時變成夜幕,沒有繁星,只有一彎明月散著些銀白色的光,將整個海畔渲染的越發(fā)如夢似幻。

  女生多是愛花的,沐紅袖即便身上冰冷的味道重了些,依舊有著這樣可愛的本性。

  她的呼吸聽起來粗了一些,臉上也多了點紅暈,徜徉在花海里面,目不轉(zhuǎn)睛的模樣。

  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里面亮閃閃的,似乎藏了一顆星辰。

  張騰看著少女似的姑娘,不由微笑起來,俯身想要摘一朵鮮花。

  沐紅袖伸出手攔住了他,恬靜地搖了搖頭:“我不要?!?p>  “讓它們在這里盛開下去挺好的,最少沒有什么拘束,自由自在……”

  她頓了頓,冷艷的臉上難得表現(xiàn)出了一種溫柔的神態(tài),微微低下眼瞼:“挺好的?!?p>  “那自然隨你?!睆堯v笑了笑,他原本也只是看著沐紅袖喜歡,難得多了點年輕女孩的模樣。他也瞧著歡喜,總歸賞心悅目的,還多少存了些討佳人開心的意思,于是想要摘一朵送給沐紅袖。

  但既然沐大小姐是這個想法,也沒必要強求,隨她去就是。

  走在花海里面,沐紅袖已經(jīng)變回了那個成功的女強人,只是看著花海的時候眼波會溫柔一些。

  這里的彼岸花花香甜膩,其實并不怎么好聞,或許年紀不大的小孩會喜歡,但是張騰聞久了就只感覺鼻間癢癢的,并不舒服。

  “對了,說來我們這么一路過來也太安全了些,那個寸頭背后的小鬼是怎么來的現(xiàn)在也沒弄清楚。”張騰感覺氣氛無聊,隨意找了個由頭,兩人正好說說話,也免得尷尬。

  不過這個事情他也確實沒有想通,說出來正好讓沐紅袖一塊參詳。

  “我原以為在船夫那邊會出些事情,但是后面考慮了一下任務給的評級,就感覺不太可能了。這個船夫顯然不可能是我們能對付的?!?p>  沐紅袖清清淡淡地嗯了一聲:“我已經(jīng)猜到他的身份了,別說你我了,我懷疑導彈都未必能對他有作用?!?p>  這么厲害?要是說那兩條龍這么厲害我信,這個船夫怎么也如此嚇人?

  張騰眨了眨眼睛,許是想起沐紅袖那一雙出了些汗水,依舊帶著淡淡玫瑰奶香的白嫩小手,于是有些心猿意馬:“哦,他是哪位?”

  沐紅袖卻有些遲疑,并沒有直接提及姓名,而是婉轉(zhuǎn)地說了一句話:“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道友請留步?”

  沐紅袖解釋了一下:“我聽說像他們這樣的人,都有能趨福避禍的能耐的。而且若是提及姓名,可能有所感言。”

  張騰腦袋“咯噔”一聲悶響,砸的他幾乎眼冒金星。

  這句話太有名了,只是他即便見過了所謂的神龍,又在這里見過了眾生最終的歸屬地冥海,也沒有想過像這樣神話中的人物會真實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張騰也是看過《封神》的人,在記憶里面搜索了一下,面色古怪:“我記得他是被抓去填海眼了……最后是封了個分水將軍的神職?”

  “執(zhí)掌東海,確實是個風水將軍的神職。而且說實話,我只感覺他長相確實挺像豹子的?!?p>  沐紅袖想了想:“不過我記得他好像還有一頭坐騎老虎?不知道哪里去了?!?p>  “不提他,不提他,都是大佬,惹不起的存在?!?p>  張騰擺擺手,只感覺一身晦氣,愁眉苦臉,想起那個名字都感覺難受。

  從冥海上岸,一直到冥府的路太寂靜了些,應該是前一批鬼怪都走遠了的原因。

  也沒有什么聲音,兩人相互說些話才不至于太過安靜空曠。

  沐紅袖雖然臉上沒有什么變化,其實心里總是害怕的,不免離張騰近了些,話也說得多了點。

  張騰眉眼微彎,心里暗想:“終究還是個姑娘?!?p>  空氣于是安靜下來,走得乏了,沐紅袖又讓張騰扭身過去,摸出邀請函看了看時間:“離我走,大約還有27個小時?!?p>  “我們在海上漂了這么久?”張騰面露錯愕。

  他倒真沒想到,總感覺自己好像也不如何疲憊,怎么時間過得這么快。

  “這是什么?”

  天上飄落了一層洋洋灑灑的白沫,似雪一樣緩緩落下。

  等到面前,化作一團橙紅色的光焰燃燒了一瞬,然后就消失了。

  張騰面色古怪,總感覺面前這一幕似曾相識。

  天上由遠而近,極其喧鬧地響起了鑼鼓聲,還有嗩吶嘈雜,竟然在這陰森之地醞釀出了幾分滑稽和喜慶。

  沐紅袖的也終于繃不住了,眼鼻微皺,與張騰幾乎同時抬頭看了看。

  一臺披紅掛彩的轎子從遠處慢悠悠地飄了過來,四個抬轎的轎夫前面還有幾個憑空飄著的樂器,正在歡脫地演奏著,真是喜慶的不行。

  無數(shù)的紙錢從空中撒下,飄到一半就成了白粉,最后臨地的時候開始燃燒。

  還有一個偌大的白色喜字光焰跟在轎子后面,著實風格獨特,奪人眼球。

  張騰摸了摸鼻子,扭頭去,正好和沐紅袖大眼瞪小眼,兩人都顯露出了驚訝茫然的神色。

  這八成就是之前在村里見過的那臺鬼轎了。

  只是這么一天沒見,這是鳥槍換炮了?竟然連樂器都配備上了。

  不過這又是什么樣的強者,竟然能來冥海迎親成婚?

  樂器聲暫停,天上的轎子停頓下來。

  然后那架轎子里突然傳來了一道清亮里稍顯陰柔的男聲,極為悅耳。

  “唔,難得在冥海這側(cè)見到生者,竟然還是熟識。今日是我大喜之日,兩位小友正好也沾沾喜氣?!?p>  這位新郎應該也是鬼魂之軀,但是并沒有什么森森的鬼氣,反倒似活人般有著鮮活氣息。

  兩道流光從轎中拋出,輕巧緩慢地飛落到張騰和沐紅袖面前。

  兩人用手去接,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分量,用力之巧著實讓人驚嘆。

  這是一枚雞卵大小,黑白混雜的石頭,形如太極,說不出的玄妙。

  張騰感覺到沐紅袖的目光,只是他也認不出來,但不論如何都是人家一番好意,自然收了。

  兩人躬身行禮,向著天上的喜轎恭祝道謝:“祝公子與夫人舉案齊眉,白頭偕老?!?p>  “多謝。”

  清亮的男聲再度響起。

  然后樂器再響,四個轎夫托著喜轎,似快時慢地朝著冥海對岸飄了過去,很快就不見了。

  花海很廣,空曠寂靜的道路即便再長,也有走到盡頭的一刻。

  前面有風雷作響,越是走近越是響亮,也不知道是什么異狀。

  張騰一直在心里保持警惕,以為是目前面對的任務難度和邀請函上給出的D級不匹配的原因。

  他哪里知道,就在身后那一片絢爛的花海底下,從古至今,也不知埋了多少孤魂野鬼。

  地府沒有建立的時候,冥海就是一切生靈的最終歸宿,其中自然不乏老鬼、厲鬼,仗著自己修為高深,不將冥府放在眼里的。

  還有甚者,曾有一只積年老鬼,在人間作威作福也就罷了,還想入冥府,招募一些厲鬼作為手下。

  當時的冥海,是在冥府之內(nèi)的。

  經(jīng)過許久的謀劃之后,那只鬼王級別的經(jīng)年老鬼終于在冥府之中成功煽動了一起暴動。

  無數(shù)還在冥海中清洗罪孽的鬼怪們,受到那只幾年老鬼的蠱惑,想要沖出冥海,重返人間。

  然而所有的一切野心與欲望,都在冥府外那片搖曳著的彼岸花海面前戛然而止。

  那片看似安詳艷麗的花海,實際上本就是冥府天生的一層屏障。

  生人也就罷了,鬼魂進入冥府之后,自然就烙下了冥府的烙印。

  一旦想要通過不正常的手段脫離冥府,直接就會觸發(fā)其中禁制。

  當時眾多的鬼魂成群結(jié)隊,經(jīng)過彼岸花海的時候,看似人畜無害的花海突然暴起發(fā)難。

  那種甜膩的香氣也不知迷倒了多少厲鬼。

  而那些狹長纖細的美麗花瓣又飽飲了多少鮮血。

  那場暴動連一絲波浪都沒有掀起,就這么被扔入歷史的垃圾堆里面,最終被人遺忘。

  這片彼岸花海里面,幾乎每一寸土地下,都有四五具魂體破碎的尸體。若是張騰見識過了那副盛況,就絕不會以為這里有多么安全寧靜。

  冥府,自古以來,這里就從來都不曾是一片凈土。

  穿過花海,一座足有十幾米高的肉山匍匐在地面上,油滑水亮的漂亮皮毛隨著呼吸漸漸起伏著。

  那顆清醒時候,理應相當兇惡的巨大腦袋埋在粗壯的前肢上面,頭上幾道黑色斑紋組成的字符微微皺起,但是卻使人感覺憨態(tài)可掬。

  它的鼻息粗重,響起如雷鼾聲,睡深了,反倒不見兇惡,只有可愛。

  它的背上竟然有一個鞍座似的東西,還墊了一片皮毛,絨毛細膩,手工精制,微綻寶光,不似凡物。

  這頭吊睛白額大蟲吸氣便似起風,呼氣便如響雷,是真正的龐然大物,與之前張騰的在封禁塔中見到的那只比蒙巨獸相比依舊毫不遜色,舉手投足間就有莫大偉力。

  它偶爾翻身,身后的那條鋼鞭長尾只是輕微拍打了一下地面,竟然就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鞭痕。

  鞭痕邊緣處卷起了許多泥土,張騰眼尖,里頭好似還有些骨頭,倒不是人骨,而是一些直徑極粗的獸骨,有新有舊,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

  張騰他們走近了些,發(fā)覺前頭已經(jīng)沒有了路,只剩一片虛無。

  張騰試探著從地上拾起一片碎骨扔了過去,只是瞬間,就被分解湮滅,連殘渣都沒有剩下。

  這么看來,恐怕所謂的冥府入口,也只能從這頭老虎身上找到線索了。

  “應該就是那位分水將軍的坐騎了。”

  沐紅袖看著老虎的眼睛里面沒有害怕,反而是說不出的喜愛與癡迷:“真漂亮。”

  張騰仔仔細細看了看面前這頭巨獸,很是懷疑沐紅袖的審美觀,然后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了個問題:“我?guī)洑獠唬俊?p>  “你說呢?”沐紅袖嫌棄地輕啐一口。

  張騰拍了拍胸口,如釋重負地喘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我就說你審美觀不太對,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這樣的。”

  “……”

  沐紅袖臉頰微紅,不是羞澀,而是氣憤。

  她雙頰稍鼓,目光微冷,反唇相譏道:“城北徐公自然也不及君?!?p>  “嘖,不要以為我看書多久要欺負我……這年頭,要沒點文化,估計連罵人的話都聽不懂了?!?p>  張騰哈哈大笑著,促狹地擠了擠眼:“說笑而已,何必放在心上?不過我還以為你會喜歡波斯貓那樣的寵物,看著雍容華貴的慵懶樣子,應該很討女孩子喜歡?!?p>  沐紅袖抿了抿唇,輕聲搖了搖頭:“太柔弱了,我不喜歡……我們要不要叫醒這只大貓?”

  “嘖,我想的是該怎么叫醒它……你說,那個船夫不會是騙我們過來給他寵物投食的吧?”張騰突發(fā)奇想,腦洞大開。

  然后自己想了想,用力點了點頭:“嗯,還真有這種可能?!?p>  沐紅袖沒理這個開始不著調(diào)的男人,沉吟片刻摸出了那個船夫送的小瓷瓶,然后拔開上頭的瓶蓋。

  一種花草似的幽香清清淡淡,就在唇齒間彌散。

  只是里頭似乎透著些不太協(xié)調(diào)的酸味,讓人嗅著鼻子癢癢的。

  這味道不算濃烈,但很雋久,而且擴散極快。

  那頭臥睡著的老虎突然驚慌失措地跳了起來,嗓子里發(fā)出極為可愛的男童奶音。

  只見它動作極其熟練地雙腿跪地,兩條前腿人似地拜在地上,腦袋扣在小短腿上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全身毛發(fā)都快倒豎起來。

  身子后頭那根鋼鐵尾巴討好似地貼著地面掃的飛快,揚起了許多塵土,嗓音里面滿是委屈與哀求:“老爺老爺,小犬沒有瞌睡,不要給我喂您那過期的五谷丹哇!真的過期了,都酸啦!”

  沐紅袖臉都快黑了,看著手里的那瓶五谷丹氣惱地頓了頓腳,語氣里難免多了些懊惱。

  只是她看著那頭可憐跪地的老虎越發(fā)喜愛起來,不由地柔聲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我們只是想來找到冥府入口而已,并不是來給你送過期的五谷丹的?!?p>  說到“過期”兩字,她口中那兩排碎玉似的牙齒一搓,隨性把瓷瓶一合,塞到了張騰懷中。

  那頭老虎怯生生的模樣,小意地抬頭,露出了一條顯眼的空隙,偷偷從里面看了看外頭。

  果然只有兩個陌生的生人站在面前,于是終于松了口氣。

  它撓了撓下巴上的短須,憨態(tài)可掬地一屁墩坐到地上,稍稍湊了過來,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兩個小人,奶聲奶氣地問道:“你們是誰?咦,竟然是兩個活人?活人可不能進入冥府?!?p>  張騰摸出邀請函確認了一下,解釋道:“我其實只是想找到冥府入口而已,并沒有想進去?!?p>  “若只是看看倒也沒什么,反正你們我一只指頭就能碾死了……只是你們把那瓶五谷丹扔遠些。我瞧著心里害怕。”它那張虎臉上帶著心有余悸的神色,伸出虎掌摸摸自己柔軟的白肚皮,一臉的不堪回首,“我當時被喂了一瓶,然后肚疼了許久許久,實在感覺難受?!?p>  張騰索性用力把瓷瓶扔遠了,遠遠落在花海里面。

  老虎滿意地點點頭,“嗷嗚”吼叫了一聲,頓時有巨大的聲浪撲面而來。

  它抖擻精神,全身細毛抖了幾抖,一掌按在地上。

  一道幽光從它虎掌按地處如噴泉般沖天而起,卷著無數(shù)倀鬼在它身后綻放開來,勾勒出一道古樸的大門形狀。

  上面鐫刻了一個奇妙的字符,似人非人,似獸非獸。

  落入腦海中,自然形成了一個能被認知出來的鮮活“冥”字。

  有萬鬼嗚咽聲響起,凄凄切切,悲慘滲人。

  這扇原本緊閉的大門微晃,然后有刺耳的開合聲響起,無盡的幽暗從中想要掙扎著攀爬出來。

  這扇冥府大門……開了。

 ?。ㄟ@里總共應該是近5K,因為原本17被屏蔽了,所以干脆稍稍修改之后17/18合到一起發(fā)了。主要我也找不到什么敏感詞……我也沒涉及顏色來著)

心事付誰

17被屏蔽了,在找原因……許是因為立國后沒有鬼怪,不許成精的緣故?回頭看看,大約修改一下,索性合到18,然后18改17算了……據(jù)說申請解禁要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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