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如果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話,那她就至少有五百多歲了……”
寧澤言單手抱胸,另一只手抵著下巴,眉頭緊皺,一副思考的樣子。
“哈?怎么可能?五百多年哎,猴子都該蹦出來了吧,再說歷史上記載著不是已經(jīng)處死了么?”弗洛還沒說什么,諾亞就率先開口,它好像真的有自己的思維一般,只是智商不是很高罷了。
“……你還是閉嘴吧……”寧澤言嘴角抽了抽。
“不過諾亞說得也沒錯,有些很顯而易見的問題在里面?!备ヂ彘_口道,諾亞仿佛被得到認(rèn)可般得意地點了點頭。
“這位伯爵夫人應(yīng)該是個人類,至少原本應(yīng)該是如此,只不過后來心理扭曲了,所以進行了一系列的殺戮……”弗洛緩緩道。
“但不管怎樣,一個普通人肯定是不可能活這么久的,倒是聽聞過吸血鬼能擁有永恒的壽命,只是不知道她的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p> 寧澤言沉吟了一會兒,他想到了羅格,后者原先也是人類,后來變成了吸血鬼,只不過薇薇安說他并不純粹,所以沒有那么久的壽命。
另外還有羅格所說的伯爵夫人與莉莉絲女王之間所發(fā)生的事情,或許這期間的事情,就是他們?yōu)槭裁磿兂晌淼脑颉?p> 不過寧澤言決定這些還是先不說出來比較好,不是因為他不信任弗洛,而是因為這牽扯到他的一些其他的秘密。
“你想知道梵天走之前給我留下了什么么?”弗洛忽然開口問道,寧澤言有些疑惑,這個問題和先前的沒有絲毫關(guān)系。
但他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也挺想知道,擁有靈視的梵天在最后的關(guān)頭做了什么樣的安排。
“嗯……應(yīng)該是在這?!?p> 弗洛用身上的鑰匙打開了辦公桌最上面上鎖了的柜子,這里放的東西倒也不算是特別重要的,因為如果真的有人要搶,一張木質(zhì)的桌子能留得住什么?
弗洛從中拿出了一張折疊好的白紙,紙張并不大,看起來寫的東西也應(yīng)該不多,沉吟一會兒后,弗洛把它遞給了寧澤言。
寧澤言打開一看,內(nèi)容是:
院長先生,請原諒我用這種方式來交代我最后的話,當(dāng)您看見這張紙條時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在學(xué)院了,當(dāng)然,如果我在的話建議您直接把我抓起來,因為那時的我恐怕已經(jīng)不是我了。
至于原因,是因為我被一個寄生的怪物給控制了,那個怪物有著能洞察一切的能力,不過并不在異書上,我的靈視也是來源于它。
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幾乎沒有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能力了,只能在他每天短暫的休眠期自主活動一下,而且這段時間連自殺都做不到,而且我也沒什么辦法靠近你們,這些行為都會被限制住。
不過好在寫信還是可以的,而且我知道這張紙肯定會被您所看見,這樣一來我交代事情倒也簡單多了。
那個怪物并不喜歡人類,這點和異書上大部分怪物都相同,但有一點,這也是我后來發(fā)現(xiàn)的,它似乎和其他的怪物也并不和,但到了什么樣的程度就不清楚了。
不過如果這個時候我不在了,那么也不用急著去抓我,我身上的這個怪物極其狡猾,尋常手段是不可能抓得住的,重點還是解決潛在的莉莉絲女王的威脅。
這次的事件非同一般,恐怕不僅僅是女王,還有別的東西,但是不管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我都希望您能交給一個人和他身邊的人去處理。
這個人是今年的一個新生,叫寧澤言,在我計算的結(jié)果之內(nèi),只有他參與了這件事情,吸血鬼的事件才能平穩(wěn)地度過,但至于原因,我也無法知曉,不過請您相信我。
我將儲藏室的那半個罐子也給他了,或許未來的某一天,他能發(fā)揮出那個東西真正的作用。
到現(xiàn)在為止,基本上我已經(jīng)把該說的都說了,講句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做出這樣不穩(wěn)定的判斷,但我想,生命的最后時刻,我可以賭一把。
再見了,院長先生,下次再見時,請你一定要殺了我。
……
內(nèi)容并不多,作為遺書而言甚至還很簡略,但作為其中主要被提及的對象,寧澤言此刻的心情宛如驚濤瀚浪一般。
為什么?為什么這件事情要由我去結(jié)束?
寧澤言微微失神,他到底要怎么做?完全沒有人能告訴他,甚至伊麗莎白古堡的事情都是那個瞳告訴他的,否則他也完全沒辦法知曉。
“現(xiàn)在你知道,為什么你被困在石像鬼那里的時候,我會給出那樣的命令了吧。”弗洛緩緩開口。
有關(guān)于當(dāng)時那個“等”的命令,寧澤言也是從依子晨口中知曉了這一點,不過他當(dāng)時也不理解弗洛為什么要下達(dá)這樣的命令。
“既然梵天把一切都賭在了你的身上,那么我想,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會死在那個地方,這方面的判斷,他從來都沒有出過錯。”弗洛微笑道,這也是他自信的原因。
我當(dāng)時真的差點就困死在那里了啊……寧澤言心想著,當(dāng)時的情況連薇薇安都不在,自己一個人是真的無助。
但寧澤言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先前是不是太依賴薇薇安了?覺得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她都能幫自己擺平,這樣看來,石像鬼的那段經(jīng)歷倒是讓他成長了許多。
“這個世界……還真是神奇啊……”寧澤言頗為無奈地?fù)u了搖頭,一切看似毫無規(guī)律,但最終卻都到了一個早已預(yù)料到了的結(jié)果。
寧澤言不相信梵天會預(yù)料到自己被困在石像鬼空間,更不可能預(yù)料到連薇薇安都不在他的身邊,這期間稍微有個差錯他就會死在那里,但結(jié)果,他自己出來了,甚至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弗洛嘆了口氣道,“命運女神的仁慈之處就在于她總是瞬息萬變的……”
“寧澤言,我知道這樣的壓力強壓在誰的身上恐怕都不會舒服,但既然梵天這么信任你,我希望你,能夠真正盡到自己的一份力,就當(dāng)是……為了你的那些朋友……”
“有一點我稍微有些疑義,院長先生,您能確定這封信不是瞳偽造的么?”寧澤言忽然問道,他忽然想起來,瞳完全也可以這么做來混淆視聽。
“有兩點可以讓我確定這是梵天留下的?!备ヂ灞攘藗€二的手勢。
“其一就是以梵天的性格最后肯定會留下些什么東西,同時他也肯定會把那個怪物考慮進去,他也是相信我會知道這一點,所以信件里并沒有說任何能證明他身份的話?!?p> “至于第二點……或許有些理想化。那就是一個人在自己最后關(guān)頭的時候,所作出的選擇勢必會帶著些許不和常理的瘋狂,你不覺得,信里的內(nèi)容確實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