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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為嫁

偷梁換柱

山河為嫁 鯨與南風(fēng) 3073 2019-11-07 20:00:00

  “你可看清楚了是何人?”姜氏方才一直沒有說話,就等著這時候問自家小廝。

  “那湖雖不大,但是黑燈瞎火的,奴才也看不清,只是那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實在。。。實在。。。”

  “你可是聽仔細(xì)了,若是污蔑了郡主清白,你賠上全家性命都是不夠的。”姜氏說道。

  “奴才聽得真真的,是一男一女,那男的嘴里還喊了些‘心肝兒’‘肉’啊的,奴才實在不敢再聽了,這才來稟告夫人?!?p>  “這也太。。?!北娙硕嫉钩榱艘豢跊鰵?,這算什么事?

  那安良站在原處,臉色煞白煞白的,全身僵得跟塊雕塑似的。

  “狗奴才,你都聽些什么東西?去哪里喝了點黃尿來這里扯臊子?郡主豈是做那些事的人?”姜氏平日里溫婉大方,顯然是名門貴婦的樣子,現(xiàn)在顧不得罵起人來,便像是恨極了的樣子。

  更激得那奴才磕頭如搗蒜一般,“奴才不該胡說,若不是真聽見了借奴才十個膽也是不能拿郡主的清白開玩笑的呀?!?p>  這時候大家先入為主,都覺得那亭中的人一定是白楚無疑,只有似云,似云反應(yīng)過來,“不是的,那一定不是我家姑娘?!彼蛟诔屏济媲?,頭一個接著一個地磕,“公子,公子你說句話啊,姑娘是什么人你難道不清楚嗎?”她淚都落下來了,去拉楚倨良的腿。

  那姜氏這時候倒是一副慈悲心腸,上前去扯似云,“好姑娘,我們知道你忠心,你放心,等我們?nèi)デ苽€真切,若不是郡主,大家自會還她一個清白的?!?p>  “還等什么?莫不是等著那兩個人茍且完了,來污大楚皇室的清譽(yù)?”太子妃先站起來往外走,她看起來最迫不及待,她為什么這么恨白楚,大約覺得一個不守三從四德的女人就應(yīng)該過得人人喊打吧。

  楚倨良不應(yīng)聲,那便是默許了,所有人都往那湖心亭走去。

  “不能去,不能去啊?!彼圃茢r在人前,跪在他們面前,又去看安良,“安公子,姑娘曾經(jīng)說你溫厚識禮,是個可托付的良人,求求你幫她說句話吧。”

  安良臉色依舊不好看,此時似云求他,讓他更加覺得難堪,“可她做出這樣的事,我。。。我也沒法子啊?!?p>  似云覺得孤立無援,好像全世界都站在了白楚的對立面,心里面跟漏了底似的,沒有一點兒主心骨,全靠一口氣撐著,她本來笨嘴拙舌,現(xiàn)在真恨當(dāng)時沒有把憐春拉在一起,至少兩個人說話互相還能給點底氣。

  “嘿,我說你個小丫頭,你說你相信郡主沒做過這些事,你怕什么?你讓開了,我們證實了若不是郡主,自會還她清白?!辩砹暾f著,他自小是大少爺,從來不把下人當(dāng)人看,揚(yáng)起手便要往似云臉上落下一掌。

  卻在半途被楚倨良攔住,楚倨良目光攝人,冰冷地看了珥陵一眼,“拿人就拿人,跟個小丫頭何干?”

  珥陵瑟瑟收回手來,剛才被楚倨良看著還有幾分害怕。

  “似云,你先下去,不要再跟著來了?!背屏挤砰_珥陵的手,吩咐似云道。

  “公子,我。。?!?p>  “虎子,把似云帶下去,好生看著?!边€沒等似云說話,楚倨良先吩咐了身邊小廝。

  “公子,你要相信姑娘她是清白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她,一定是有人陷害她。。?!彼圃票焕氯サ臅r候,嘴上還依舊說道,瑟瑟寒風(fēng)吹過來,隔了好遠(yuǎn)還有聲音,聽得人心頭莫名有了絲不安。

  似云被帶走后,沒有人阻攔,眾人便往那聽雨湖去。

  聽雨湖不大,離湖心亭大約也不過三四丈的距離,此刻夜晚安靜,只有樹葉摩挲的聲音,北風(fēng)正緊,吹著湖水粼粼波紋,湖中心的聲音隨著紗幔滌蕩便也入了眾人的耳中。

  男子的淫笑,女子的嗚咽,還有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有那些不經(jīng)人事的青年男女聽得臉上燥紅。

  只有皇室的十三世子,天真地問了一句,“哥哥姐姐這是在做什么?”

  一句話問得眾人都尷尬了,只有那楚倨鄴將他抱了起來,“小祖宗,不是讓你在廳里呆著么?”

  “可是我好奇啊,三哥哥,我不想走嘛,我想知道哥哥姐姐在玩什么?”

  眾人一陣汗顏,安良把頭偏開,好像這些都不忍直視。楚倨鄴哪真能聽一個小孩兒的,抱著他便往回走,反正結(jié)果怎樣,他好像也不怎么關(guān)心。

  姜氏是最先說話,“快,來人,把亭子給我圍住了,可別讓他狂徒跑了?!彼徽f是郡主,偏偏說是防狂徒,實則白楚的功夫,才是最該防的吧。

  此刻下人們使了船來,先去的都是些護(hù)衛(wèi),站在船上,將那湖心亭饒了一圈。

  “四公子打算怎么責(zé)罰?”趁著這個空檔,太子妃來問楚倨良。

  “奸夫淫婦,不是亂棍打死,就是浸豬籠,難道還有別的法子?”珥陵語氣剛硬,這一手他準(zhǔn)備了好久,每一個步驟,包括拉攏楚倨良身邊的丫鬟,包括如何下藥,只有這樣,妹妹才可以安心。

  “郡主是君父封的,自是交給君父秉公查辦。”楚倨良一句話無波無瀾,好像白楚這事與他不大相干。

  “四哥把她送到君父面前,那就是全天下人皆知了這些丑聞啊,郡主或許只是一時想岔了呢?求四哥替她遮掩遮掩吧,于女子而言,這可是比殺了她還要痛苦呀。”安陽公主這意思是,你悄悄把她殺了吧,她不希望夜長夢多,拿到楚王面前又是一番周折,萬一蘇子玉又幫她求情呢?不如快刀斬亂麻。

  “良兒,姑母有一計?!苯虾统屏嫉哪赣H乃是同胞姐妹,便以長輩的身份與他說道,“其實這張亦也曾在我面前說過對郡主仰慕,瞻仰郡主風(fēng)姿,依我所看,大約郡主也是瞧上了的,所以才迫不及待促成好事。與其打打殺殺,倒不如姑母腆著臉向你討這一門親事,將郡主嫁與我這不成器的遠(yuǎn)親,一樁姻緣總好過兩條冤命不是?”

  姜氏充一次好人,只等白楚嫁了張亦那便是由著她拿捏了,還能救下張亦,更能全了她的名聲。

  “可那張亦不過是個庶民,郡主真要嫁嗎?”安陽公主問道。

  “公主,你年紀(jì)還小,于一個女子而言,這個田地了,愿不愿意重要么?要么死要么嫁,郡主沒有第三條路可選了。”

  楚倨良一直沒有說話,此刻見護(hù)衛(wèi)上了湖心亭已經(jīng)把亭子圍住了,又有下人使了船來接他們。

  “上船吧?!背屏贾坏溃咴诹俗钋懊?。

  下人們打著燈站在前面的船上開路,映在湖面上一片瑟瑟燈影,楚倨良站在船頭,他的目光微揚(yáng),落在那帷簾隔絕的湖心亭,淡漠的臉上多了一層幽寒,那目光深不見底,無論誰凝視久了,都能感受到?jīng)]由來的無邊懼意。

  楚倨良他們船上的都是今天宴會中最尊貴的人,船停了下來,下人們打簾讓主子先進(jìn),又闖進(jìn)來七八個侍衛(wèi)來拿那兩人。

  “干什么?你們干什么?”那男子一身衣服凌亂,不明所以便被人反剪了手。

  “大膽張亦,你敢穢亂郡主,該誅九族?!辩砹曜咴谧钋懊?,當(dāng)先一腳踹在張亦身上讓他說不出話來。

  這和之前他承諾的不一樣,他說的是只要郡主到手,他們再悄悄地給郡主做工作,讓她首肯嫁給他,沒人告訴他還要來這么一出啊,害怕他反水,先手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我。。。我。。?!睆堃嗟拇_是穢亂了郡主,“可。。??墒?。。?!笔悄沌砹曜屛襾淼陌 ?p>  “快,來人把他綁了,把嘴堵起來,這臟舌頭,說那些污言穢語,應(yīng)該用鹽巴腌一腌。”可是話沒說完,又被珥陵不知從哪里扯來的一塊布堵上來了嘴。

  “唔,唔。。?!蹦桥右律辣M去,剩一件大紅的肚兜,紅得刺眼。雙手被綁了,眼睛蒙了,嘴也被堵了,被放在角落里,聽到珥陵的聲音忽然激動起來,“嗚嗚咽咽”似哭似怒,也聽不清楚。

  “你急什么?一個都少不了。”珥陵向那女子走去,提著燈籠看,白玉一樣的細(xì)皮嫩肉竟是滿身烏青,止不住笑容,張亦在摘星樓廝混慣了,好容易得了這樣一個璧人,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

  扯了她的眼罩,把燈籠提高幾分,往她臉上照去。

  “當(dāng)。。。”燈籠落了地,珥陵回過頭來,雙目圓睜,嘴巴“啊。。。啊。。。”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一副驚悚至極的樣子。

  “慌里慌張的,成個什么樣子?”姜氏微微皺了皺眉,責(zé)怪自己兒子冒失,“可是郡主有了什么閃失?”說著也上前去看。

  “這。。。這是。。?!苯系难劭粢幌卤銤窳?,只見眼前的人弱質(zhì)纖纖卻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樣,雙手背在身后,嘴被封住,只睜著一雙眼睛空洞又無助地看著她。

  也是珥玉告訴張亦,若是得了手便往死了糟踐。

  楚倨良前行幾步,往那邊看了過去。

  “公子。”姜氏忽然跪了下來,喊的不再是“良兒”了,而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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