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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為嫁

禽獸不如

山河為嫁 鯨與南風 3131 2019-11-04 20:00:00

  “嬤嬤,怎么還不動手,任由她這般叫喚可是好聽的?”安陽公主黛眉微聚,一臉不奈的模樣。

  紙鳶還把頭磕得如小雞啄碎米,但那嬤嬤在宮中拿人是拿慣了的,膀大腰圓,把她兩只手反操在背,如拖死狗一般地拖了下去。

  珥玉此時看得心中瑟瑟,只抖了兩個音,喊了一聲“公主?!?p>  安陽公主斜眼一睨,便知道這次敲打珥玉已成,不怕她不為所用。

  這天夜里白楚也翻來覆去睡不著,到了半夜猛地坐起來,口干舌燥,似云斟了一杯茶水送上來,卻摸到她滿背上的汗。

  “姑娘這是怎么了?”似云問道。

  白楚想起白日里珥玉的作為,顯然上次的警告沒有半點作用,她不能再等著敵人出手再被動防衛(wèi)了,總有防漏了的時候。

  “似云,從今天晚上你到外頭去睡?!焙攘丝诓?,略想了一下,白楚吩咐道。

  “?。窟@是為什么?”

  “我叫你去你就去,裝聾裝啞是做人貼身丫鬟的必修功課,往后你若跟了我去新府也得學會閉嘴。”這還是似云跟著白楚以來,她第一次這樣板正地跟她說話。

  似云吶吶的,只說了一聲“是”,也就退出去了。

  白楚重活一世,上輩子死得不明不白,這輩子,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既有這一身好本事,那就轟轟烈烈地好生活下去,不能辜負了老天白送的這一個機會。

  待似云走后,換了身行頭,再悄悄從公子府偷了出去,身影極快,雪光映射之間,縱然從人眼前過也不過像是一陣風吹了過去。

  白楚在公子府十二年,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這樣的隱秘,也不是沒有道理。

  似云覺得很奇怪,姑娘這幾天白天好像都很。。。困。

  這般持續(xù)了不過半個月,楚倨良又往碧紗櫥來,卻見房門緊閉,似云候在外頭,行禮說道,“姑娘還在睡覺,可要奴婢進去通傳?”

  楚倨良神色諱莫,幽深的眸子里意味纏雜不清,他有多久沒有看到她了?快一月了吧,若是從前,她縱然小心避讓,但目光總會往他身上停留,如今是真的沒有眷戀了。

  “不必了,你代我傳話吧,新府已經(jīng)建成了,如今她既是郡主了,遷府也不能太寒酸,我已經(jīng)用她的名義把帖子傳了出去,你叫她不必費心,一切自有我?guī)退侠砹吮闶??!?p>  說罷也不停留,轉(zhuǎn)身便走了。

  似云往那背影看去,當真是高山白雪,冰冷疏離,好像永遠都需要人昂首仰視,不可觸及。

  一番感嘆,這才回頭撩起房間的簾子,卻見白楚已經(jīng)雙腿交盤坐在了床上,鼓著腮幫子,雙目圓瞪,一副別人借了二百兩銀子不還的模樣。

  “姑娘,剛才公子他。。。”

  “不必說了,我已經(jīng)聽到了?!边@話咬牙切齒,恨不能吃了楚倨良兩斤肉。

  好你個楚倨良,明面上看著是為著她好,其實打的什么算盤以為她不知道?這帖子從公子府里發(fā)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了這是他楚倨良的恩賜,那她白楚往后再想從公子府里往外走,還是個人嗎?

  “老賊不安好心,以后生孩子沒屁眼兒?!卑壮汉莺莸亓R。

  似云在一旁聽得十分不解,這個老賊是。。。公子?

  這邊白楚已經(jīng)蹦下了地,“似云,走?!?p>  “走哪兒去?。俊?p>  “去看看新府宅,憐春,你好好守在這里?!?p>  一盞茶后,郡主府前,白楚雙手捏拳,仰頭望天,四十五度角,讓淚往心里流,“楚倨良,我去你娘個奶奶,我這府宅就在你家對面,老娘放個屁你都能聽到,離你那個流云閣的直線距離還沒有碧紗櫥遠,遷府?你到處發(fā)個帖子就是為了讓滿上京華貴來看看我從你的隔壁搬到你家對面了嗎?”

  “姑娘,你怎么哭了?”似云在一旁問。

  “新府宅是很氣派,是很漂亮,但是你哭什么呀?”

  “似云,我激動,公子對我。。。實在。。。嚶嚶嚶。。。太他媽好了?!?p>  “那你怎么還越說越傷心了呀?”

  遷府那天是個好日子,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雪都放了晴,楚倨良到底請了多少人白楚也不知道,就連下人也是楚倨良從公子府里借過來的。

  白楚沒從公子府里挪多少東西出來只,問他要了似云和憐春,他自然是首肯的。

  到了那天從市面上扯了幾丈紅布,掛在大門口,便悠悠閑閑地坐在廳堂中,看著公子府里的仆人忙進忙出。

  她悠悠閑閑地磕著瓜子,一條腿搭在椅子上晃晃悠悠,那個穿碧衣羅裙的是楚倨良使過來的大丫頭青鴛,正手腳并用地張羅著,白楚覺得,這個丫頭比她更像主子。

  太陽一點點西沉,當落在遠處的樹尖,折射出一抹極長的光線,將它觸及不到的地方映出了紫褐色時,客人們就三三兩兩地來了。

  宴席設在旁邊的花廳里,幾個丫鬟負責接引客人入席落座。

  “王公子您這邊請?!?p>  “還請大將軍坐上位。”

  “。。。”

  “楚楚,你怎么還在這里?客人都來得差不多了,豈能這么沒有規(guī)矩?””此刻楚倨良走了進來,見白楚還正吐著瓜子皮,說話有些訓斥責怪的意味兒。

  來了就來了唄,她不過是個女子,難不成出門接客啊?反正你楚倨良不是正準備表現(xiàn)一下你的洪恩浩蕩嗎?我怎么好去打擾?心中默默念了一通,仍跳下地來,“公子說得是,白楚這就去接。。。迎客?!?p>  說罷也不看他一眼,徑直就往前頭去了。

  楚倨良站在她的身后,眼中一抹狠厲劃過,拳頭微微攥緊,沒有人可以超出他的掌控,尤其是白楚。

  白楚腳剛踏出了門,便見好一番熱鬧的景象,男男女女,仆人丫鬟,玉樹瓊燈,殘陽鍍色,與那楚宮夜宴比起來又是另一副場景。

  忽而又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如珥玉,如安陽公主,如蘇子玉。

  此刻蘇子玉也正見了白楚站在一棵朝顏樹下,頭頂一盞彩燈,映著面色光彩,小臉生俏。她今天也算用心打扮過了,只是不知為何,一根步搖歪歪斜斜,穗子也掛在頭發(fā)上,嘴角不可察覺地抿過一絲笑意,想要上前去幫她理了下來,忽見她黑沉沉的眸子迸出一抹黃鼠狼一般的精光,往一旁跑了過去。

  “安哥哥,你可來得真早?!卑壮系模悄翘炯业男」影擦?。

  蘇子玉心中一股惡寒,忽然身邊一個嬌滴滴的聲音,“世子,好巧啊?!边@股惡寒就更深了。

  安良見白楚陡然奔了過來,哪個女子跑得這樣風風火火?險些受了驚,手中抱著一禮盒,遞到白楚手中,只道“恭喜啊,郡主?!?p>  白楚也顧不得,徑直便把禮盒拆了,竟是個光澤亮麗的琺瑯插瓶,那插瓶一看就價值不菲,公子府常見,一個小小庶子能拿得出這個來,果真是用了心的,白楚受過禮品之后,只笑得更加賊兮兮的,“安哥哥能來,玉露就很高興了,何需買這些東西?安哥哥就是最好的禮品?!?p>  她這是。。。這是。。。安良只覺得一顆心臟噗通通地跳,臉上火燒云一般,雖說我朝民風開化,不興男女大防,更有一二個膽大女子或會擲果盈車,或會贈貼身絹帕,但是一個郡主直接說這這種話,安良只覺得血脈直沖大腦。

  “郡。。??ぶ鬟w府大喜,良這點薄禮,還。。。還請郡主不要嫌棄才好,哪。。。哪有不送之禮?”

  “安哥哥真客氣,安哥哥真好,安哥哥最好了?!?p>  “郡主?!?p>  “嗯?”

  “良。。。良今年十七?!?p>  那也是哥哥,情哥哥不分大小,白楚眼睛彎彎,“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誰大誰???”

  兩情若是久長時。。。

  “誒,安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或者是不是太熱了?臉怎么紅成這樣?”

  “良,無。。。無事?!?p>  “玉露郡主,恭喜啊?!边@邊珥玉正花枝招展地從后頭來,今天難得地沒有纏著楚倨良,身邊還跟了另外一個男人。

  “這該不會是珥玉姑娘你的那位遠房親戚,遠近聞名的大財主,出手闊綽、財大氣粗的張公子吧?”

  那張公子長得腦滿肥腸,臉上油膩膩的,聽到白楚如此說,粗聲粗氣,肚子上的肉顫了顫,問道“你聽說過我?”

  白楚笑得狡黠,“如雷貫耳?!?p>  “那正好,我的這位遠親也對郡主仰慕已久,我將他帶來瞻仰瞻仰郡主風采,郡主不會不高興吧?”珥玉故意將聲音提高了幾分,周圍人來人往,她就不相信,白楚會在這時候說什么話?

  “哪里哪里,張公子這樣的青年才俊來我這小小郡主府,實在讓蔽府蓬蓽生輝,榮幸之至,榮幸之至?!?p>  這邊有人來了,正是那安陽公主,“聽說郡主這府宅是四哥親選的,又重新修葺了許久,想來四哥的眼光從來不錯,不如郡主帶我們四下看看吧?!?p>  既是遷新府,自然客人上了門想?yún)⒂^參觀也是合理,白楚看向安良,“安哥哥想看嗎?”

  這邊公主、珥玉都在呢,一句安哥哥聽得她們?nèi)缬欣讚簟⑼饨估飪?nèi),只見安良面紅如火,輕輕點頭,“看看倒也無妨。”

  這白楚又把毒手伸向了人家細皮嫩肉、膚白貌美的太尉家小公子,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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