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盈最近過得很憋屈。
想她一個天之驕女,無論是修煉還是別的什么方面,從未遇到過挫折,最近卻屢屢不順。
終于吐納調(diào)息完畢,她用神識掃過丹田,發(fā)現(xiàn)里面仍是一片死寂,平靜的如同一個沒有波紋的湖面。
怒極之下蘇盈將周圍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白云秋走進(jìn)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她面無表情踩著滿地狼藉,問:“還是沒有起色?”
蘇盈恨道:“那賤人,這般加害于我,分明是要?dú)Я宋业那俺獭!?p> 白云秋沒有理會蘇盈,就著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杯水。
這茶是隔夜的,茶葉炮制的手法也不怎么樣,她眉尖一挑,但也沒說什么。
蘇盈又說:“云秋姐姐,你一定要幫我,如果我不能進(jìn)階了,又怎么報仇?”
白云秋道:“有心無力,經(jīng)脈堵塞,即使是少桓君在世也未必能救。更別說我一個無名小卒了。”
她也煩了,當(dāng)初父親過世前要她來昆元找到白家現(xiàn)如今漂泊在外的血脈,悉心培養(yǎng),光復(fù)門楣。蘇盈倒的確有白家血脈,只可惜資質(zhì)差勁,雙商感人。這段時間她不知道被帶累了多少,甚至還不如薛長老座下的長公主。
若不是長公主沒有白家血脈,且是間接將白家打落云端的人,她還真不介意去效忠長公主了。
看著蘇盈還在苦苦哀求,白云秋終于松口,道:“我陪你出去找機(jī)緣,若是找到天池水,也許能助你”
蘇盈見白云秋松口,連忙說:“多謝云秋姐姐,盈兒他日定會好好感謝姐姐。”
白云秋被她這幾聲姐姐叫的頭暈,連忙讓她自己再打坐,自己準(zhǔn)備出門轉(zhuǎn)轉(zhuǎn)。
蘇盈不知道白云秋內(nèi)心想法,只以為自己福運(yùn)深厚,能得到如此高人相助。
打坐半日,她實在忍不住了,和侍奉的人說了聲,便自己出去了。這是南楓城的一個普通院子,白云秋找的臨時的落腳之地。
蘇盈信步走著,城中修士大多不認(rèn)識她,可看到她的修為,紛紛投來欽羨的目光,在這樣的目光中,蘇盈脊背微微挺直,偶爾有竊竊私語的人,她對他們善意一笑。
“這位仙子太善良了”
“不愧是金丹前輩,對我們普通人都這么友善”
“老兄,別想了,人家是天上的云,和咱們地里的泥巴不一樣的”
蘇盈走遠(yuǎn)了,這樣的討論還沒有停下來。
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蘇盈停在一間店鋪門口。門內(nèi)是一個黑衣的青年,正在問老板一株靈草的價格。
青年將靈草放入儲物袋,便打算出去,見門口堵著人,也沒看清楚,說了聲“麻煩讓讓”便要走。
蘇盈沒走,還抱上了那人的胳膊,滿面淚痕泣道:“季師兄?!?p> 季遙腦子一懵,完全遵循著內(nèi)心的想法把眼前人給甩了出去,直到蘇盈飛出去才后知后覺那人好像是蘇盈。
拜前世記憶所賜,蘇盈這清甜的聲音簡直是讓他記憶深刻,此時聽到,居然還有一種詭異的熟悉。
周圍人不認(rèn)識這兩人,但不妨礙他們指指點(diǎn)點(diǎn),內(nèi)容無非是癡心女子負(fù)心漢以及師兄不懂得憐香惜玉。
季遙本不想以威壓迫人,但有些內(nèi)容實在是難聽,他開出一條路,自顧自地走了,剩下的人礙于高階修士的力量不能說什么,只留下蘇盈倒在那里,不知所措。
為什么?為什么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時候的燕蘅已經(jīng)暴露出本性被逐出門派才對,季師兄應(yīng)當(dāng)和她一起去追殺燕蘅那個叛徒,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僅燕蘅順利結(jié)丹,樣樣都順著自己的季遙也變得這樣陌生,本該是天之驕子的自己卻淪落到這般田地,這究竟是怎么了?
是燕蘅,對,一定是她。前世將季師兄害成那樣還不夠嗎?這輩子還要蒙騙師兄。明明,師兄應(yīng)當(dāng)與她在一起,兩個人情投意合,做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神仙眷侶。為了這些,她連君墨宸都不要了,憑什么燕蘅要拆散他們。
站起身來,蘇盈面色冰寒,滅族之恨,奪夫之仇,她定要燕蘅血債血償。
她不知道,她恨之入骨的燕蘅正在離她僅隔一條街的地方。
燕蘅站在高處,地上是一個白衣女子,銀白長劍,素色衣袍,眉目清冷,雖是傾城色,卻非人間花。渾身上下連劍尖都透著冷意。
與之相比,燕蘅卻有些不起眼了,一身灰色短打,五官雖然周正,卻毫不起眼,看起來像個普通的中年男子。
白家人擅長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白云秋站在那里,明明是在下方,卻硬是讓她做出了一種位于金鑾殿居高臨下的感覺,道:“長公主殿下,是您親自下來,還是臣女請您下來?”
燕蘅挑眉,縱身一跳,穩(wěn)穩(wěn)站到了白云秋的對面,將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露出面具下如玉的臉,她在臉上揉了揉,剛才撕猛了,還挺疼。
白云秋松了口氣,還以為認(rèn)錯了,果然還是這張臉看起來舒服。
她深深一揖,問候道:“不知長公主殿下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燕蘅隨意道:“找東西?!彼饝?yīng)了梁清風(fēng)合作的請求,依靠著星盤的指示尋找破屏草助他重返家族,剛剛到了南楓城就被命中注定的死對頭堵住了,即使沒什么威脅也不由得感嘆一聲這該死的孽緣。
燕蘅問:“你不會真的要?dú)⑽野???p> 白云秋道:“不敢!”她還真不敢殺燕蘅,這里人多口雜,還是她不熟悉的修真界,要是把燕蘅輕易弄死,先不說旁人,燕蘅那個師父就不能放過她。
燕蘅:“那就好,沒什么事我走了!”
“等一等,殿下”,白云秋叫住了她,道:“臣女想從殿下這里確認(rèn)一件事情?!?p> 燕蘅:“不知道!”
白云秋道:“不知白家失勢,與殿下可有關(guān)系?”
燕蘅:“自然是有的?!?p> 白云秋手里的劍不自覺握緊,手背上青筋暴起,問:“為什么?”
為什么?燕蘅輕輕重復(fù)這三個字,隨后笑道:“這不是你應(yīng)該管的事?!?p> 她本來要走,但想起什么,又轉(zhuǎn)回來,說:“聽我一句勸,現(xiàn)在回極北,好歹為白家留下一線生機(jī)。白家現(xiàn)在需要你?!?p> 白云秋攥緊了拳頭,卻對眼前的人無能為力。她直覺很準(zhǔn),燕蘅和蘇盈那樣的花架子不同,她是有真本事的。如果真要對上,雖然不怕,但也不是那么輕易能夠脫身的。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燕蘅幾個起跳,消失在視線內(nèi)。
燕蘅很惆悵,星盤不知為何不轉(zhuǎn)了,這不靠譜的玩意兒是指望不上了,再去找破屏草估計只能去魔族了。
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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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榮居士
蘇盈,燕蘅,季遙三人終于處于同一時空,要命的是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