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目的?”
林九齡緊緊盯著“封九嶺”的雙眼,她腦袋千回百轉(zhuǎn)回憶著此前的種種細節(jié),終于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想。
“你想找封九嶺?知道他同我一起離開,所以才找上我?但可惜如果你要找他,我也沒辦法。我也同他失聯(lián)了,否則不會被魚尾困住?!?p> 封九嶺緩緩露出笑容,溫和道:“怎么會?你同封九嶺是絕對不會分開的。只有我…”他指著自己:“我同他分開了?!?p> 林九齡瞇著眼睛看他,一直同封九嶺在一起?她更加確信此人是施劍。
“看來你真不知道他在哪里?!?p> 封九嶺突然笑了,他嘖嘖一聲,感嘆一句難得。
他手中突然冒出幽藍色的水滴,水滴一滴一滴往下掉,還未落在地上便如火焰燃燒旋即消失不見了。
“那就先毀滅你吧?!?p> 那水滴突然如得到指令,逆地球引力迅速往上升起,化為一把劍。那劍前一刻還是水體,在頭頂水晶燈的映照下晶瑩剔透,下一秒便折射出鋒利金屬特有的銀光。
“你知道為什么會有世界末日嗎?”封九嶺盯著林九齡的臉,突然露出恨意:“因為有你!你就是一切的根源!”
因為有你!那語氣是如此厭惡,宛如將被沾上泥巴的衣擺!
世界末日是因為有我???
林九齡信他個鬼,妖藍色的火焰一瞬間升起:“你想毀滅我?做夢!”
此刻白其洪等三人正一人一角地蹲在逼仄的小牢房里。這牢房三面鐵壁一面鐵桿,粗制濫造。四下漆黑的污垢、濕潤難呆人。
細細鐵桿子偏是關(guān)住了三個異能者,原因不在其他,這個小牢房覆蓋了同海底監(jiān)獄異曲同工之妙的四維膜。
“腿是回來了,又被關(guān)起來了?!敝芘肿訃@口氣,捏著手中的塑料劍,無聊地東戳西戳。
另外二人沒說話,胖子繼續(xù)絮叨:“你說九齡為什么沒和我們在一起啊。哎,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如果九齡在這就好了,我們就可以逃出去了?!?p> 白其洪拍了拍他的肩:“周小兄弟,現(xiàn)在急也沒用,我們該想想辦法?!?p> “能想什么辦法??!”周胖子大喊一聲:“都怪你這送的什么貨,把我們送到這兒來…算了,不怪你,該怪那個四維人把我們變成人魚…不行,也不怪那四維人。就怪tmd世界末日,c!”
總算找到了罪魁禍?zhǔn)?,周胖子狠狠地錘了一下鐵桿。
“md!還錘得老子手痛!”他大啐一聲。
“別急,急也沒用。”白其洪站起來往外張望了一下,見到幾個巡監(jiān)的人。監(jiān)獄很緊湊,房間多得擠不過來,挨著近。
“大妹子?大妹子?”白其洪靠在鐵桿上,沖對面牢里的小姑娘喊道。
對面縮在角落里的小姑娘抬起了一點頭。
“你為什么被抓進來啊?”白其洪輕聲問。
小姑娘搖搖頭,緊緊抱住雙腿。
“她很害怕,肯定什么都問不出來的。”周胖子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背后。
“來,叔送你朵花,別害怕?!卑灼浜槭掷锊恢螘r凝聚了一朵鈦金屬的小花,“很漂亮的,你看?!彼冻鰷厝岬男θ?,他手伸出鐵桿,展露出那朵四個花瓣的小花。
小姑娘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小花,眼眶濕潤潤的不說話。
白其洪仍舉著,朝她眨了眨眼睛。
半響,小姑娘才動了。只見從她背后伸出一只細細的綠色繩子,晃晃悠悠地伸過來,輕輕地攥住了小花。
周胖子驚大了嘴巴:“這也行,叔,您什么路數(shù)啊?!?p> “正經(jīng)人?!卑灼浜槠沉伺肿右谎郏」媚锏溃骸靶∶妹?,你為什么被關(guān)進來?。磕愕挠H人,朋友呢?”
小姑娘收回花去攥手心里一會兒,半響才看向白其洪:“謝謝?!?p> 她眼眶紅紅的,指著自己的肚子:“他們要這個東西?!彼肓讼胄从终f:“哥哥姐姐的都被取走了,我還養(yǎng)著?!?p> “綠晶?!?p> 杭蓮淡淡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p> “md這群變態(tài)!”周胖子頓時憤慨地大吼一聲,他隨即劈里啪啦地把事情講給了白其洪。惹得白其洪也是皺起眉頭。
“末世到了,人性也沒有了嗎?”
“什么人性,肯定是那群四維人做的!他們就沒人性!”周胖子憤憤地啐道。
白其洪忙讓其小聲,以免惹得獄警來查看。卻不料他們一行人的狀況早已有人監(jiān)視著,現(xiàn)不知從哪里得到了指令,一個獄警拿著把槍朝三人走來。
“小妹妹,你知道你的哥哥姐姐被他們帶到哪里去了嗎?”白其洪繼續(xù)輕聲問。
小姑娘搖搖頭。
“看來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卑灼浜閾u頭,可憐地看著小姑娘:“這小妹妹太可憐了,可惜我們自身難保,幫不了她…”
白其洪話音未落下,一陣腳步聲就從不遠處傳來。
是獄警!
三人匆忙縮回角落里,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那腳步由遠而近,逐漸更近了,就當(dāng)眾人以為它要再次遠去時,這聲音就停在了眾人的面前。
杭蓮抬頭,見到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正對準(zhǔn)三人。
“先殺最老的那個?!豹z警喃喃,準(zhǔn)確將槍口對準(zhǔn)白其洪。
槍都指在頭上了,三人怎會坐以待斃?只見一根細長的冰錐直直地朝獄警心當(dāng)口射去,來源則是隱藏在一旁的杭蓮。
不過目眥欲裂的是,一道隱形的光幕驟然出現(xiàn)在鐵欄桿上,冰錐如石入大海,只一眨眼便不見影子了。
獄警挑眉笑了一聲。他似乎故意在等待幾人無用的掙扎,如今見絕望的表情浮現(xiàn)在幾人臉上,這才心滿意足地準(zhǔn)備扣下扳機。
“啊!”就在這時,他的雙眼突然瞪圓,如不敢置信一般地看向自己的胸口。
只見一條細細的綠繩子在他胸口的衣服頂出一個小尖,緊接著這根綠繩子穿破他胸口的衣服,露出一大截。
獄警感覺自己的心臟正挨著一根冰冷的東西跳動。
他緩緩轉(zhuǎn)頭,見到一個小姑娘的臉:“不…”
細繩如蛇一般又滑走,留給獄警胸口后背兩個洞。只一瞬間,如爆炸一般絢麗,從獄警胸前后噴出兩股血液,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沒有了獄警的遮擋,眾人這才看見小姑娘滿含淚水,雙手顫抖。
此刻的林九齡自然不知道幾人已經(jīng)脫困,否則哪里還會在此同這假?封九嶺糾纏?
她緊緊地盯著封九嶺的劍,聽著對方變態(tài)至極的話。
“我曾觸摸過星辰,曾見證過數(shù)千個太陽的光芒。我曾如此熱愛這個絢麗的世界。”封九嶺看著自己手中的劍,似陶醉:“只是他欺騙了我,他欺騙了我們所有人!這個世界就是一個騙局!”
林九齡神色不動,心念控制著藍火偷偷地在封九嶺的后腦勺凝聚,在他說完話的一瞬間猛撲而去。
預(yù)料之中的場景并未出現(xiàn)。
“哈哈哈哈!”
只見封九嶺忽地一笑,他隨手往后擺一擺:“無趣?!?p> 他撫摸了一會兒手中的劍,半響:“算了,你也不過是個孩子。你去吧,你本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中。”
“死掉才是解脫。”
封九嶺眼中閃過一絲悸動。
他帶著這絲憐憫與悲傷,松開那劍。便見那劍如飛一般,朝林九齡激射而來。林九齡心頭一驚,控制著一絲火焰在那劍上呼的燃燒起來。然而不僅無法燒毀那劍,連延緩都無能為力。
封九嶺靜靜地看著,仿佛是正在做審判的上帝。
“等等等等,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林九齡忙擺手。
她看向封九嶺,又似是看向封九嶺背后那個影子。
劍停了。
“你建立這個天陽教是為了什么?”林九齡大聲問道。
“早知道殺不了你。”封九嶺卻搖搖頭,仿佛識破了一切伎倆。原因不在其它,他不僅看到了林九齡面前的凝聚的物質(zhì),也從空氣鏡中看到的了背后的那抹影子。
“沒想到你挑了一個困難劇本。”封九嶺又突然笑了。他撐著桌子轉(zhuǎn)過頭去,看見了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
那個飄蕩在影子中的人漠然地看著他,問:“你是誰?”
“我是你老爹!”封九嶺哈哈大笑。他看了一眼林九齡:“寶貝兒,殺了他,你就是四維人了哦。”
說完他竟突然轉(zhuǎn)身,在二人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的時候,如劍一般朝船壁沖去。
他最后一刻回頭,揮揮手道再見。那船壁如同泯滅了一般,一瞬間消散開來。
他張開雙臂,迎著黑暗,沖出了船艙。
“我進入不了他的時間?!闭娣饩艓X緊蹙著眉頭,身體逐漸凝實。此地竟又出現(xiàn)一個封九嶺?!
林九齡輕咳了一聲:“你逃過那個黑洞了?”
“海底的那個黑洞?”
林九齡點頭。
“原來是黑洞?”真封九嶺緩緩道。正當(dāng)林九齡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兒時,他突然眨了眨眼睛。
真封九嶺笑了。
這個笑容充滿了惡意,在封九嶺那張熟悉的臉上卻是如此陌生。
還是假的?!
林九齡心猛地往下一沉。
此人竟如此陰險狡詐,居然自導(dǎo)自演了這么一出大戲,來套出她的消息!
“你到底想做什么?!”
“毀滅世界啊。”此人挑挑眉,突然看向那個被沖破的船艙,他喃喃:“來了…今天把你們一起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