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軍,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
審訊室,徐文生一臉嚴肅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男人老舊的工作服上還沾著不少的酒水,通紅的臉好像燒出來的,醉醺醺的搖晃著上半身,瞇著眼說道:“沒…沒有人啊。我…酒駕了,判我。”
徐文生無奈的站起身,走出審訊室,把李鐵軍一個人扔在房間里,讓他自己再演一會兒。
扭頭看了看司琦,此時他正在會議室里拿著筆寫著什么,并且嘴里還嘟囔著。
“抹茶布丁18塊,千層糕22塊,蛋撻6塊,再加上草莓奶昔,香酥蛋卷,啊啊??!徐老三你賠我錢!”
“嚷什么呢?賠你什么錢?”
徐文生一臉茫然的走到司琦旁邊,看他手上的紙密密麻麻寫著一大堆甜品。
“你這寫的不都是你自己店里的東西嗎?我賠什么錢?”
司琦咬著牙道:“這就是代價,這就是我給你查銀行賬戶的代價…”
聽到這徐文生算是明白了,司琦以自己店里甜品為交換,向某人要來了兩個人的銀行賬戶信息。
翻了翻懷里的錢包,把所有現(xiàn)金取出來拍在了司琦的面前,說道:“夠不夠的,也就這么多了。”
拿起這一把零錢,司琦數(shù)了數(shù):37塊4。
“呸,兩塊千層糕都不夠!老子承諾他管飽5次!”
徐文生聳了聳肩,耍起了無賴:“那就跟我沒關(guān)系了,我就這么多?!?p> 這仇先記在小本本上,憤憤的把錢塞進口袋里,司琦問道:“怎么樣?他說了些什么?”
徐文生隨意的抽了一把椅子坐下,腳搭在桌面,捧著保溫杯喝了一口:“他壓根就不配合我們,進去就一直自己嘟囔著,自己酒駕了,要我們判他。在旅館門口逮他的時候都比現(xiàn)在清醒,就是裝的?!?p> 司琦伸了個懶腰,配合著一個成年男人獨特的嗓音,聽起來說不出的怪異。
“呃…啊…要不這樣吧,他干這事,無非就是因為錢。你如果現(xiàn)在告訴他,他卡里的錢因為來路不明而被銀行凍結(jié),誰也取不出來,你看他會怎么辦?”
徐文生聽到這,通過單面鏡看了看里面還在搖頭晃腦的李鐵軍,點了點頭。
“好辦法,先吃飯吧。忙了一天了,想吃什么?我請?!?p> 司琦摸了摸下巴,點了一根煙說道:“紅燒肉吧?”
徐文生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去搶?現(xiàn)在豬肉和牛肉都一個價了?!?p> 司琦哎了一聲,抗議道:“徐老三,你這就有點過分了吧,你說的你請,問我想吃什么,這會你又變卦,你是人不是啊你?!?p> 門外,王飛聽見二人吵了起來,還想進去勸勸,剛邁出步子,便被一個老警察拽住了。
“小王,沒事,讓他倆鬧吧。以前吵的比這還兇呢。”
王飛聽到這話,捅了捅老警察,問道:“葛叔,那個司琦啊,以前也是咱們單位的?”
葛叔打開自己的保溫杯,換了一杯新茶葉,邊泡熱水邊給王飛解釋道:“他啊,呵呵,以前可是市刑偵隊最年輕的隊員。后來嘛…因為一個案子,整個刑偵隊都要受處分。結(jié)果就是,這小獅子和小辰啊,主動把所有責(zé)任攬下,辭了職,這才保住其他人?!?p> “現(xiàn)在你看他在警局隨便逛,你以為局長不知道啊?局長也是愛才,這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p> 王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而辦公室里,二人的爭論也有了結(jié)果。
司琦把手上的煙掐滅,氣道:“行,徐老三,豬肉貴是吧,那就吃紅燒牛肉!”
徐文生看了看手機里的余額,還夠,這才答應(yīng):“好,就它了?!?p> 王飛在外面聽著二人研究吃什么,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剛打算給自己訂外賣,卻發(fā)現(xiàn)徐文生給他發(fā)了兩條信息。
第一條是:去買兩盒紅燒牛肉面,桶的,再燒壺?zé)崴?p> 第二條是:請您確認收款:12.00元。
王飛看到這個,心里默默地可憐了一下司琦,轉(zhuǎn)身去買桶面了。
而當(dāng)王飛把面條放到司琦面前時,這個扎著小辮的男人臉色明顯的黑了下來。
“徐老三!這就是答應(yīng)老子的紅燒牛肉?”
徐文生把自己的面泡上,觀察了一下李鐵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晃不動了,便沒理會司琦的憤怒,再次進了審訊室。
他承認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喜歡繞圈子的人,坐了下去,單刀直入的說道。
“李鐵軍,我們查到你在11月8日,有一筆來源不明的收入?,F(xiàn)在,這筆資金已經(jīng)被銀行凍結(jié)。如果7天之內(nèi)你不能坦白這筆款項的來歷,那么它將會從你的銀行卡里,上交給國家?!?p> 聽到資金凍結(jié),上交國家,李鐵軍再也坐不住了?;琶Φ南肫鹕恚瑖L試了兩次卻發(fā)現(xiàn)自己起不來,語氣急促的問道。
“錢呢!我的錢呢!你不能動!誰都不能動!那是我的!”
徐文生乘勝追擊,連忙問道:“誰給你的?要你做什么?”
李鐵軍此時已經(jīng)紅了眼,不去回答徐文生的問題,而是一直在重復(fù)著。
“把我的錢給我!”
徐文生暗嘆一口氣,決定緩和一下他的情緒。
“你只要好好配合我們,我保證你的錢沒人會動,相信我,我是警察。”
李鐵軍又發(fā)了一會兒瘋,見對面的男人不再說話,而是一直盯著他。激動的情緒也漸漸平復(fù)了下來。
“是一個男人叫我這么做的,他說要我盯著剛才撞的那個女人,只要一周,一周之內(nèi)她被警察帶走。就直接喝兩口酒碾過去。交通法規(guī)定我不會被判死刑。這樣我蹲幾年,再出去就有錢了?!?p> 徐文生從手機里找出一張馮志的照片,遞給了對面的男人。
“是他嗎?”
李鐵軍連連點頭:“就是他就是他。”
“好的,我沒有問題了,你放心,你的錢不會有人動的。”
徐文生得到了確切的答復(fù)之后,便出了門,回到會議室,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那份面也空了。
“你把我的那份也吃了?”
司琦捧著桶面喝著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幕卮鸬溃骸皬U話,吃不到你請的紅燒牛肉,吃你的紅燒牛肉面也行?!?p> 徐文生爆了一句粗口,轉(zhuǎn)身離開會議室,準(zhǔn)備自己去超市再買一桶。
“王飛,現(xiàn)在立刻查,景龍服裝廠的財務(wù),叫馮志,有了地址立刻實施抓捕。名義就是教唆他人犯罪,買兇殺人?!?p> “收到?!?p> 徐文生緊了緊自己的外套,瞥了一眼正在屋里喝面湯的司琦,哼了一聲,推開門走了出去。
會議室里,看著吃癟的徐文生,司琦微微一笑,點燃了一根飯后煙。
“跟我耍賴,我還能放過你?你可真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