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街，某個光線陰暗，煙霧繚繞的咖啡館里。
“這就他媽的有趣了，我們居然為了同一件事?！眲㈤L青忍不住嘿嘿笑起來，“那還等什么呢，咱們快去你家，看看李維維的歷史記錄?！?p> 說著，劉長青就站起了身。
池潛卻沒有動，他笑了笑，向劉長青說道：“你繼續(xù)你的計劃，去李維維家里查一查有沒有警方遺漏的線索，我呢，回家去查他的歷史記錄，有什么發(fā)現(xiàn)咱們再聯(lián)系?！?p> “操，查個屁！那個做卡的小子都被你嚇跑了，老子怎么進門？”劉長青瞪眼。
“放心，你盡管去，他家的任意門我已經破解了，門禁對你暢通。”池潛沖劉長青晃了晃手里的卡。
“行。”劉長青豎起大拇指，轉身就走，剛走了兩步，卻又回過頭來，手掌撐在池潛面前的桌上，盯著他的眼睛壓低聲音說道：“剛才我說了，你父母的案子，背景很復雜，我甚至懷疑，這里面有彼岸公司的人參和，你小心點，如果宏發(fā)機械那天不是我，換個人，你已經真的中槍死了?！?p> 池潛抿唇，點點頭，“我會小心的，謝謝。”
劉長青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轉身離去。
看著劉長青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靜靜思索片刻后，池潛掏出手機放在桌上，喊了聲：“悠悠？”
“哈！你看我，酷不酷？”
一個小小的全息身影應聲出現(xiàn)在手機上方，黑色風衣墨鏡，黑色長衫皮靴，半長的頭發(fā)以黑皮筋扎在腦后。
池潛眨眨眼，“你這是跑哪個游戲里去逛了一圈出來么？”
“以后請叫我‘駭客悠’！”悠悠板著臉原地轉了一圈。
“Hick？鄉(xiāng)巴佬？嗯……確實有點那意思。”池潛啞然失笑。
“呸呸呸！”悠悠氣得跳了起來，她甩掉墨鏡，手指并攏作槍狀瞄準池潛的鼻子，嘴巴里啪啪啪——還真有子彈飛出來，當然，那也是虛擬的。
“行了行了，別調皮，你剛才都偷了些什么？”池潛眼神有點憂慮地看著悠悠。
“哈哈哈，那人主機里好東西可太多了！”悠悠扳著手指頭數(shù)道：“身份卡、銀行卡、激活卡、登陸卡、門禁卡、體驗卡、打折卡統(tǒng)統(tǒng)能偽造的軟件，監(jiān)聽、監(jiān)視、攻擊程序，這家伙就是個變態(tài)天才??！更可怕的是，他居然養(yǎng)了一窩病毒！我的天，我們人工智能最怕的就是這些玩意了！”
池潛面色凝重，看了看周圍后，小聲問：“這些你都偷了？”
“嘁！”悠悠翻了翻眼，“這哪能叫偷？網絡上的事情能叫偷么？這是學習！我們人工智能天生就是為了學習而生的！”
池潛看著一臉興奮的悠悠，心里有種不詳?shù)念A感，感覺就像看見一個小孩手里拿著把真槍玩耍，后果很難預測啊。
“悠悠?！背貪摴室獬林樥f：“你知道彼岸公司怎么處理程序錯誤的人工智能么？”
“??？怎么處理？”悠悠瞪大眼睛。
“格式化，你懂吧？”池潛冷著臉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啊！”悠悠尖叫。
“所以，你沒事就盡量少用這些偷來的程序，萬一，我說萬一，被云端數(shù)據(jù)中心發(fā)現(xiàn)你的異常，后果可是很嚴重的！”
本身就是數(shù)據(jù)中心一部分的悠悠，到底能不能被真的清除，池潛其實也不太清楚，但是一個人工智能掌握了黑客的技術，顯然會比人類黑客更加具有威脅性，一不小心就會發(fā)生難以預測的大麻煩。
悠悠聽了池潛的話，拼命點頭，“悠悠會小心的！不會亂用這些程序！”
“嗯，那就好?！背貪摃簳r松口氣，“我們先回家，然后一起看看這個李維維的網絡數(shù)據(jù)?！?p> 池家三樓。
池潛踏進自己的任意門，這是一個時刻處于變化中的虛擬太空，不知道是根據(jù)哪個星系創(chuàng)建的，腳下是表面呈霧狀的彗星，頭頂是黑漆漆的星空，無數(shù)或遠或近的恒星隨著彗星的飛行而極緩慢地發(fā)生位置變化。
任意門里沒有跟寵，因為這是“巢”為池潛定制的，所有交互操作通過語音完成，池潛不知道其技術原理，反正已經習慣“巢”的行事風格，他倒也不覺得奇怪。
身邊光影波動，悠悠出現(xiàn)了。
她看起來有些不太正常，一出現(xiàn)在任意門里，就轉動小腦袋四處張望，顯得心神不寧的樣子。
“怎么了？”池潛也看了看周圍問。雖然這里當然跟以前并沒什么不同。
悠悠縮了縮脖子，蹙著小小的眉頭說：“你……你的任意門有點怪怪的?！?p> “哪里怪？”
“好像……這里跟彼岸云端環(huán)境不太一樣，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周圍有如此多陌生的數(shù)據(jù)流。”悠悠不自覺地向池潛靠了靠。
“陌生？”池潛不太明白，數(shù)據(jù)流的實質不都是二進制數(shù)字信號么，哪有什么陌生熟悉之分。
看出池潛的疑惑，悠悠想了想，盡力向他描述自己的感覺：“數(shù)據(jù)流有時空特征，好比下雨，每次云層覆蓋范圍不同，雨滴密度與持續(xù)時間也不同，所以你只要舉著傘走進雨里，就能感覺到差異，在你的任意門里，我有種烏云蓋地的壓迫感。”
頓了頓，悠悠側頭看向周圍的虛空，向池潛繼續(xù)靠近一點說道：“而且，我覺得，有什么東西一直盯著我。”
被悠悠這么一說，連沒穿穿梭服的池潛也忽然覺得后背有些發(fā)涼，他忍不住敲了敲額頭，感覺有點好笑：這心理暗示的作用真是好明顯。
“好啦，悠悠你怎么比我們人類還會疑神疑鬼，這個任意門我都用了五六年了，不會有什么問題的，我們還是先干正事要緊?！背貪撁念^。
“好吧?！庇朴凭o緊依偎著池潛回答。
“先查一查李維維所有社交工具的聯(lián)系名單，特別是七月十六號左右的，從年齡上暫時第一批去除25歲以下者，重點篩查關鍵詞‘穿梭機’、‘STX-1’、‘測試機’、‘大腦’、‘被偷’，然后列出常用穿梭地址，特別是五人以下參與的私密地址?！背貪撘贿吽伎家贿呎f。
“他的網絡行為記錄全都被清理了！”悠悠生氣地喊道。
“這個在我預料中?！背貪撘稽c也不吃驚，繼續(xù)說道：“悠悠，你試試看能不能找出被清理那天，進入任意門的登陸IP地址。”
“就是在他家中！”悠悠的聲音有點泄氣。
“查他粉絲圈里提及的游戲昵稱?！?p> “啊，這個有！”悠悠跳起來拍了一下手說道：“絕殺昵稱‘李爾王’?！?p> “你能不能進他的絕殺游戲數(shù)據(jù)記錄？”
“我試試……可以！七天內的記錄都還在。”
“把之前的關鍵詞再篩查一遍，我就不信他們連游戲官方數(shù)據(jù)都能清空?！背貪摾湫?。
“有了！”悠悠興奮起來，“關鍵詞‘穿梭機’使用3次，‘大腦’使用2次，對話方分別有‘麥克’、‘流星雨’、‘鬼刃’，其中跟‘麥克’對話中使用‘穿梭機’頻次最高，有2次。”
“調出完整對話?！?p> 悠悠小手一揮，任意門內響起了一段對話語音：
“麥克，你看我今天是不是很厲害？”
“媽的，你今天吃了什么藥，人頭比我多一倍！”
“哈哈哈，我新?lián)Q的穿梭機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
“跟穿梭機有啥關系？啥型號？”
“你別問了，我這款穿梭機買不到的。”
“吹吧你就，哪有什么買不到的，憑啥呀。”
“隨便你信不信，不說了，我要背臺詞去了，溜了溜了?！?p> “哎！臥槽，別走??！”
“麥克，你別喊了，人家接了劇，要火了，跟你不一樣嘍?！?p> 池潛聽完，馬上說：“悠悠，幫我轉到絕殺游戲端口，我要用李維維的賬號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