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們兩個慫貨,要是跟著一起下去就好了?!?p> “哪怕不打,直接沿著墻根溜了也行啊,就不該聽康斯坦丁的。”
“滾蛋,你們倆全程連個屁都放不出來,還有臉怪我?”
“閉嘴!”
銀冕士兵一聲呵斥后,三個倒霉孩子停止了互相埋怨,康斯坦丁有些頭大,他們在城上被繳械,然后讓劍頂著脖子從梯子老老實實來到了城外,已經(jīng)成了俘虜,可是他還無法接受這個新的身份。
“話說,我們會被帶到哪里?”伊薩卡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隨著他一步步前進的步伐,康斯坦丁隱約從他身上聞到一股非??蓯u的味道,順便夾緊了一下自己的褲襠。
城外的環(huán)境對他們來說非常陌生,只是感覺異常的空曠,風也要比城中更凜冽些,嗚嗚的聲音讓人心里莫名悲涼,一排俘虜雙手被捆緊,在銀冕軍的注視下朝黑暗中走去。
路邊的樹也光禿禿的,上面停著幾只康斯坦丁不認識的鳥,經(jīng)過一天的戰(zhàn)斗,這些鳥被沒有翅膀的人類吵得暈頭轉向,現(xiàn)在連躲都沒有躲的欲望。
鳥已經(jīng)累得有些不怕死了,但同樣很累的人還想活。
伊薩卡的提問沒人搭理,同是戰(zhàn)俘的康斯坦丁和馬哈德不可能知道,知道答案的銀冕軍更喜歡拿長槍對著他們。
“應該不會被殺的。”康斯坦丁猜測著。
“說不定還不如被殺呢。”馬哈德也跟著瞎猜。
“不對!”伊薩卡突然情緒爆炸,指著康斯坦丁和馬哈德大聲質問,“你們不對勁,為什么好像全城只有我一個像是新兵一樣會害怕?”
康斯坦丁跟馬哈德對視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伊薩卡在整哪一出:“不是像,你本來就是新兵啊?!?p> “對,對啊,沒錯?!币了_卡皺起了眉毛,“我是,你們也是,可你們看起來一直一臉無所謂的樣子?!?p> “閉嘴!”他們旁邊的銀冕軍士兵又重復了一遍。
無所謂的樣子?康斯坦丁暗自嘆了一口氣,怎么可能無所謂,他不比伊薩卡膽子大多少,只是現(xiàn)在有些麻木了,實際上害怕得連走路都有些腿軟。
“放心吧,如果他們要把我們賣為奴隸,我就給家里寫信把咱們贖回去。”馬哈德說道,他家里有這個錢。
一行人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城外的蕭瑟也更加清晰,面前出現(xiàn)了銀冕軍的營地,這里本是哈迪爾堡城外的堡壘,坐落在河邊,荒廢了二十年。
僅康斯坦丁看見的這面就有兩處垮塌,是用木樁堵上的,大門只有一扇能正常打開,另一扇根本關不上,門口擺著兩排拒馬,守夜的士兵站在門洞里,滿臉疲憊。
原本是劫匪和流竄犯的落腳點,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銀冕軍清理干凈,變成了對戰(zhàn)沙月的前哨站。
俘虜中的法師和弓箭手被單獨帶走了,他們的價值更高,適合拿來當做籌碼和沙月方談條件、交換俘虜,甚至直接帶到遠離沙月的南方邊疆,去看守他們和金冕同盟之間的邊界。
康斯坦丁一行人則沒有被關進地牢之類的地方,而是集中起來帶到了一個四周都是看臺的廣場上,沿著墻邊站定,不遠處還有一伙縮在角落的人,只不過看上去不是士兵。
“牢房滿了?這地方下雪了會凍死人的吧?”伊薩卡環(huán)視全場,感覺這并不是一個適合安置俘虜?shù)牡胤健?p> 馬哈德的臉抽動了幾下,對伊薩卡說:“這地方不是給人睡覺的,是競技場?!?p> “競技場?那不是比武的地方嗎?”康斯坦丁抬頭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看臺正中央站著幾個銀冕貴族,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所有的俘虜都被帶進了圓形的格斗場,把場地又圍起一個圈,把他們抓來的銀冕軍官捻著自己的小胡子走到了正中央,先前后左右把在場每個人都掃了一遍,清了清喉嚨,用禮貌到諷刺的語調(diào)宣布:
“恭喜各位,在哈迪爾堡血流成河的時候偷懶來到競技場,我們的此次作戰(zhàn)的統(tǒng)帥,歌德蘭王國的國王,潔安德女神的傳話人,喬治·普萊斯殿下即將來到前線,我們打算拿哈迪爾堡和一場精彩的角斗歡迎偉大的虔誠者。”
俘虜們一陣嘩然,在康斯坦丁這些沙月軍來之前就待在這里的人炸了鍋,他們應該是占據(jù)這個城堡的匪徒:
“**的,我們他*的根本沒有阻攔你們什么狗*軍隊的意思,抓我們來干什么?我們**在這地方住了快一年了,打贏了能讓什么狗*喬治來舔我們的*嗎?”
“到底有幾個人要來啊?”康斯坦丁皺了皺眉,眼前這個軍官已經(jīng)說完話了,但是他剛理順半句。
“我長這么大都不知道罵人還有這么臟的詞?!币了_卡做著完全不重要的感嘆,此時學會一堆臟話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在臨死前噴個痛快,讓靈魂以很不文明的姿勢去見女神。
銀冕的軍官并不在意議論紛紛的眾人,接著說道:“不過,我們不需要這么多人。”他用手指遠遠地滑過每一個參賽者的鼻尖,“所以,你們要分成四個組,先熱身來一場預賽,獲勝組殘存的人進入下一輪。”
康斯坦丁一驚,看了看左右的人,所有人都一臉愕然地互相對視著,不知道哪些戰(zhàn)友會變成你死我活的競爭者。
馬哈德和伊薩卡朝康斯坦丁這邊湊了湊,他們可不想被分到不同的組里,彼此刀劍相向,那畫面想想就絕望。
“到時候站在一起,只要咱們配合好,肯定能活下來?!笨邓固苟±死了_卡的衣服,馬哈德顯然是不需要叮囑的。
在場的俘虜大概有二百余人,分成四組的話就是每組五十人左右,銀冕軍官的劃分方式十分簡單粗暴,派士兵從門的右側開始數(shù),康斯坦丁他們?nèi)齻€恰好在兩次分組之間,幸運的被分到了一起。
接著,四組人被分別帶到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當?shù)弥I取武器時,不少人開始心懷鬼胎地竊竊私語,但銀冕軍不是傻子,分發(fā)武器的任務是由五個小隊的步行騎士完成的。
康斯坦丁拿到的是一把做工頗具極簡主義的平民用劍,馬哈德拿到的是沙月制式彎刀,伊薩卡則是一面圓盾和四根手臂長的標槍??磥磉@場惡斗并不重視規(guī)則。
他們雖然有足以構建陣型的人數(shù),但彼此之間完全陌生,只能各自為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