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香居冷若華的房間里,又多了一個人。
冷開陽和冷元吉看到被抬進來的冷淇時,怔愣當場。而后,心頭的火氣從腳底瞬間沖到頭頂。
冷開陽心念轉了幾圈,覺得冷若華和趙謹言既然把冷淇帶回來,肯定是有理由的。倒也控制住了自己動手的念頭,只從床上下來,走到冷淇對面,對著他怒目而視。
冷元吉則舉起拳頭照著冷淇的胸口就是狠狠一拳,被剛剛把冷淇放在椅子上的冷子明和冷成周給制止了。
“放開,放開我。”冷元吉竭力掙扎著,嘶吼著。
冷子明和冷成周皆是一臉冷漠,死死的抓著他。
冷開陽看著面色慘白,癱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冷淇,心頭一跳,看向冷子明問道:“他……死了嗎?”
冷子明突然抬起手摸了摸冷開陽的腦袋,笑了笑,“喲,小開陽啊,長這么大了?”轉頭看向冷淇到:“這小子看樣子算是死了,不過少主和小姐吩咐把他帶回來,應該還有得救?!?p> 冷開陽驚訝的問道:“你,認識我?”
冷子明聳聳肩,“認識,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p> 冷若華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著已經從床上站了起來,微笑道:“不疼了?”
“疼,好疼。”冷開陽皺了皺鼻子,語氣軟軟的,帶著點撒嬌?!安贿^,我覺得冷淇更需要床。”
冷子明輕輕拍了拍冷開陽的肩頭,“嗯,真是個好孩子?!闭f完把在椅子上的冷淇抱到了床上。
“小姐,他還有救么?這渾身都僵了?!崩渥用鬟呎酒鹕磉厗柕?。
“叫我若華就好,別小姐小姐的叫,冷家沒有仆人,也用不著仆人。”冷若華說著走到床邊,“其實,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北地的毒向來霸道無比,也只能試試看了。能救回來固然是好,救不回來……就悄悄的送他回霧失樓臺吧?!崩淙羧A嘆了口氣,微微搖頭。
“冷若華,你為什么要救他?他差點殺了我們,殺了我們啊!”冷元吉沖著冷若華吼道。
冷開陽對著冷元吉的臉,一巴掌就拍了下去,被冷子明給抓住了手腕。
“你憑什么對姐姐大呼小叫的?”冷開陽壓住心頭的火氣,使勁兒咬了咬下唇,冷冷的看著冷元吉?!袄淙羧A也是你能叫的?”
“嗯,是個好孩子,知道護著小姐。”冷子明又笑著點點頭。
冷若華無奈,“都說了,別叫我小姐,冷家也沒有仆人。你回去也跟所有的兄弟打個招呼,以后誰再喊我小姐,誰在認為自己是冷家的仆人,就自己離開。”
“我們都受過家主深恩,也都發(fā)過誓,誓死追隨月溪冷家?!崩渥用鞲袊@的道。
“既如此,那冷家家主的話你要不要聽?”冷若華笑著問道。
“自然是言聽計從?!崩渥用鞴Ь吹?。
“謹言,你還要站外面多久?”冷若華看向門口。
趙謹言慢慢的走進了門,對著冷若華微微一笑,“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你剛到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我剛才說的你也都聽到了?,F(xiàn)在你是無常令的令主,自然也是冷家的家主。你說呢?”冷若華溫柔的看著趙謹言,見他眉頭緊皺的看著自己,便拉著他的胳膊晃了晃,“你說過要幫我的,我現(xiàn)在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p> 趙謹言心道,“你可是那個人的徒弟,想要誰的命那是再容易不過?!辈贿^,他看著冷若華對他無比的信任和依賴,心中既溫暖又甜蜜,便揉了揉冷若華的腦袋,“好。”
“依華兒的話去做?!壁w謹言對冷子明和冷成周道。
冷子明和一直沒有講話的冷成周恭敬的抱拳行禮,“是。”
冷成周更是復雜的看著冷若華和趙謹言。
“那……小……華兒,你還有沒有什么要我們去辦的?”冷子明摸了摸后脖子,有些不自在。一直恭恭敬敬的,禮數(shù)周到,不敢行差踏錯,突然放松下來,還真不習慣。
冷若華笑道,“還真有,兩件事兒。一個是我等下寫張方子,你去城西的仁安堂抓藥。第二件是幫忙去燒一大桶熱水,手摸上去有點燙就剛好?!?p> “好咧!”冷子明一把拉住要抱拳行禮的冷成周往外走,“我們先去燒水??!小開陽,護著點你姐姐?!?p> 冷開陽點頭,轉過頭對冷元吉“哼”了一聲。
冷若華從床頭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個老舊的檀木匣子,匣子上沒有任何一點裝飾??峙氯釉诖蠼稚?,都不會有人太過注意。冷若華卻珍而重之,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姐姐,這里是什么?”冷開陽好奇地問道。
“他的?”趙謹言的語氣中也帶著淡淡的好奇。
冷若華對著趙謹言一笑,點點頭。
打開后,匣子里一排排金針銀針依照粗細長短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一把把長短厚薄不一鋒利無比的小刀,被牛皮筋固定在側邊蓋子里。
冷開陽和冷元吉看著滿匣子密密麻麻寒光閃閃的針和刀,都是頭皮發(fā)麻,直咽口水。
冷若華拿起一根食指長的金針,對冷開陽笑瞇瞇的招了招手。
冷開陽走到她跟前,“姐姐?”
“別動哦,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不疼?!崩淙羧A看著冷開陽的胸口道,“把衣服解開?!?p> 冷開陽歪頭想了下,看向趙謹言,見他微微點頭,這才解開衣襟。
冷若華失笑,在冷開陽腦袋上點了下。
“不許動哦!”說話間冷若華一針扎進了冷開陽胸口的傷口邊緣。
“嘶……姐姐,不會說不痛的嗎?嘶……”冷開陽痛的嘴歪眼斜,身子卻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恼镜霉P直。
冷若華沒有說話,專心的扎針。一時,室內除了冷開陽頻頻抽氣的聲音,沒有任何其他聲響。冷元吉幾次想開口,都被趙謹言冰冷的目光給嚇得咽了回去。
一刻鐘后,冷若華拔掉冷開陽胸口插著的密密的金針,抹了抹額上密密的汗珠,長吁一口氣。趙謹言適時的遞上了一條潔白的帕子,讓她擦汗擦手。
“還疼不疼?”冷若華用食指在冷開陽的傷口上戳了戳,問道。
冷開陽驚喜的看著胸口,“不疼了,真不疼了,一點兒受傷的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