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的鈴聲按時響起,韓汐繚把書包收好就起身走到宵鳶和馨雨凝的座位處,看著宵鳶和馨雨凝把書包收拾好站起身。
“你們寫完作業(yè)了嗎?”宵鳶問兩人。
“肯定寫完了,”韓汐繚忍不住打了個哈氣,“為了晚上能盡興的玩,我專程犧牲了中午的午睡時間趕作業(yè),結果從下午第一節(jié)課開始就一直犯困,嚴重影響聽課?!?p> 馨雨凝頓時豎起大拇指:“你厲害,作業(yè)我都沒動筆呢?!?p> “沒聽課也沒事,“宵鳶摸了摸韓汐繚的頭,“趁這個不懂看氣氛的家伙晚上寫作業(yè)的時候,我給你補課。”
韓汐繚得意的挽過宵鳶的胳膊炫耀給馨雨凝看:“看見沒?我可是有掛的人?!?p> 馨雨凝一臉嫌棄:“這是什么很值得引以為傲的事嗎?”
因為背著一個裝著書和作業(yè)書包去超市很麻煩,三人先把書包放在馨雨凝的家里。
馨雨凝的家是一個兩層的獨棟小樓,把摩托車停好進了屋里以后,三人脫下校服,換回自己平常穿的衣服,之后就坐上宵鳶的摩托去超市,等買好食材出超市的時候,時間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結完賬拎著東西出來的韓汐繚見兩人暫時還沒出來,索性把裝著食材的袋子放在腳邊,掏出兜里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19:03,又把手機重新揣回兜里。
冬季的白晝總是格外短暫,當夜幕降臨,昏黃的路燈和店鋪門前的霓虹燈就替代了陽光,照亮著大街小巷,路上的行人穿著厚重的羽絨服來來往往,天空也在此刻撒下大片大片晶瑩的雪花,為夜晚增加了一分夢幻的美。
韓汐繚長呼了一口氣,看著呼出的白煙逐漸稀薄:“今天真冷啊?!?p> 一個人也在她身后磕了磕她,韓汐繚回頭,只見宵鳶拿著一杯咖啡要給她,給她的時候提醒道:“拿的時候小心點,挺燙手的?!?p> “哦,”韓汐繚接過宵鳶給的咖啡,紙杯的溫度很快就穿透手套,把灼熱的溫度傳遞到手上:“別說,是挺燙的?!?p> “所以才叫你拿的時候小心點?!毕S伸手拍掉韓汐繚帽子上的雪。
“不用拍的,反正拍掉以后,雪還得落在上面?!?p> “凍不凍臉啊?”
“站在外面肯定多少會有點……”
宵鳶把戴著毛絨絨手套的手放在韓汐繚臉上:“這樣會不會好點?”
“嗯?!?p> 等馨雨凝出來的時候,宵鳶把袋子里的最后一杯咖啡給馨雨凝,馨雨凝接過:“謝謝?!?p> 坐上摩托車回去的路上,馨雨凝喝了一口宵鳶給的咖啡,頓時眼前一亮:“你在哪兒買的咖啡?挺好喝的?!?p> “超市門口的蛋糕店?!?p> 一直拿咖啡暖手的韓汐繚聞言也喝了一口:“真挺好喝的?!?p> “我上周去他家買蛋糕的時候,也被他家的咖啡驚艷過,所以這次推薦給你們?!?p> 韓汐繚聞言看了看紙杯上的商標:“這家的紙杯好漂亮,等喝完咖啡我得留著它?!?p> 宵鳶連忙阻止韓汐繚:“這個你還是扔了吧,下次咱們去這家店的時候,你跟店家要一個就行?!?p> “唔……”宵鳶的話韓汐繚一向都會選擇聽。
隨著摩托車逐漸駛向目的地,當看到自己家本該漆黑一片的屋內亮起燈,馨雨凝頓時有了一種不詳?shù)念A感,在摩托車開始減速的時候,她就直接從車上跳下往家的方向跑去,到自家門口,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扔在大門附近的,宵鳶和韓汐繚的書包和校服。
書包只是被雪花覆蓋了一部分,而校服卻有大半埋在雪里。
韓汐看著在雪地里的書包和校服皺眉,但到底也說什么,只是安靜的把自己和宵鳶的書包撿起,順便把兩人校服的雪抖干凈。
馨雨凝剛說點什么,放在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還沒等她拿出來看是誰打的電話,原本關著的大門突然打開,之后林鳳玉從屋里走出,上來就給馨雨凝右臉一記響亮的耳光。
韓汐繚和宵鳶都嚇了一跳,韓汐繚連忙拉馨雨凝到自己身后,宵鳶也護在兩人身前:“阿姨,你再怎么說也不能動手打人啊?!?p> 林鳳玉伸出右手食指指著宵鳶,指尖幾乎要戳到宵鳶的眼睛上,再配上中年女人特有的那種處于沙啞和尖細之間的聲音拔高,殺傷力簡直堪比麥克風的突然長鳴:“我警告你們趕快起來!這是我跟那個死丫頭的家務事,她敢做這種事出來,就別怕我會收抬她!”
面對林鳳玉這種潑婦罵街,完全不尊重人的態(tài)度,就算是脾氣和家教極好的宵鳶,此刻也有點生氣,在后面的馨雨凝拉了拉宵鳶的衣袖,對回頭看自己的宵鳶搖頭,宵鳶皺眉看著馨雨凝,最后咬了咬牙,說了一句“隨便你”。
馨雨凝掰開韓汐繚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汐繚,可以了?!?p> “可……”
“她是我媽,我沒有選擇。”馨雨凝把自己手上拎的袋子給韓汐繚。
宵鳶拉過韓汐繚:“讓她去吧,這是她家的事,我們確實做不了什么。”
韓汐繚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能夠改變局勢的話,只能看著馨雨凝走到林鳳玉面前,被林鳳玉用力的扯著頭發(fā)拽進屋里。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屋內的聲音就被隔絕了大半,只是能通過屋里傳出的刺耳瓷器破碎聲猜測里面的情況。
韓汐繚有點害怕的抱住宵鳶的胳膊,但更多的是擔心馨雨凝在里面的情況。
“你看看雨凝給的袋子里有沒有發(fā)票?有的話她花的錢我們平攤轉給她?!?p> 韓汐繚聞言,把馨雨凝給的袋子里面翻了翻,很快就從里面找到了一張超市的發(fā)票,看了一下最下面的數(shù)字金額,韓汐繚拿出手機給馨雨凝轉錢。
“好了?!表n汐繚把手機塞回兜里。
“走吧,去我家繼續(xù)睡衣派對?!?p> 知道自己也沒辦法幫雨凝,韓汐繚擔憂的看了一眼馨雨凝家緊閉的房門,之后頭也不回的跟宵鳶坐上摩托車離開。
“把頭盔戴上。”
“戴好了。”
得到韓汐繚的回答以后,馨雨凝這才開始啟動摩托車,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宵鳶的家。
開門的是宵鳶家里的保姆,見兩人手里都拎著東西,想幫忙拿,被宵鳶禮貌拒絕。
兩人把書包和校服放在樓上,在跟宵靈和爺爺打過招呼以后,兩人就把食材拿到了廚房。
把東西一樣樣的拎出來,韓汐繚思考了一下,建議宵鳶把南瓜餅和鍋包肉全部留到明天做,今天她們做那些簡單就行,宵鳶同意了韓汐繚的想法。
如果中途沒有宵鳶家的保姆每隔一小會兒就來廚房看看能不能幫忙,和宵鳶的家屬團參觀慰問,這個做飯的過程其實也挺開心的。
等解決了晚飯以后,宵鳶讓韓汐繚先去樓上洗漱,自己洗完碗以后就上去給她補課,韓繚點頭,乖乖的上樓照做。
等宵鳶洗完碗上,韓汐繚已經著書坐在地上的茶幾邊看地理了。
宵鳶坐到韓汐繚身邊:“你下午聽到什么位置才迷糊的?”
“從季風環(huán)流開始?!?p> “這里啊,來吧……”
在宵鳶把下午的課程全部復述一遍以后,韓汐繚也停下了畫知識點。
“你繼續(xù)看會兒,我先去洗澡?!?p> “嗯,”韓汐繚眼睛看著書的點頭,“等你出來以后,咱們一起上床睡覺?!?p> “好?!?p> 等宵鳶進到浴室,韓汐繚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把手里的地理書放在茶幾上拍了個照片發(fā)給馨雨凝:“猜猜我在哪兒?”
馨雨凝很快就回復消息:“你去宵鳶家過夜了嗎?”
“嗯,你媽沒把你怎么樣吧?”
“她回房間里睡覺了,等會兒我也該睡了?!?p> “祝你好夢?!?p> “謝謝?!?p> 結束聊天以后,韓汐繚把手機重新放回桌子上充電,然后坐回茶幾旁,拿著地理書繼續(xù)看。
沒過多久,宵鳶就從浴室里擦著頭發(fā)出來,韓汐繚抬頭看了一眼,把地理書放下站起身:“我?guī)湍惆杨^發(fā)擦干?!?p> “要擦干的話,今天晚上咱們都要很晚才能睡,“宵鳶走到衣柜旁,踮起腳尖從上面拿下吹風機給韓汐繚,“愿意給我吹頭發(fā)嗎?”
“樂意至極。”
吹風機的插頭連接著電源,很快就開始了工作,看著吹風機的熱風吹動宵鳶的頭發(fā),韓汐繚似乎都能在空氣中聞到宵鳶身上洗發(fā)露和沐浴露的香味,而觸摸著濕漉漉頭發(fā)的手指被熱風吹過時,更是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韓汐繚滑下一滴汗:“為什么感覺有點糟糕?”
“你又想到了什么少兒不宜的東西吧?!?p> “嗯,我以前看過一個類似題材的片子,那部片的女主演叫什么來著我忘了,但是拍攝場景跟咱們呆的這個環(huán)境類似,劇情我還記著呢,首先一開始是……”
“好,可以,不用往下分享你豐富的看片經驗了。”宵鳶迅速打斷她。
等宵鳶的頭發(fā)徹底吹干,韓汐繚拔下吹風機給宵鳶,在宵鳶把吹風機放回原處的時候,她把地理書收進書包里,之后關燈。
躺在床上以后,眼前是漆黑一片的房間,耳邊是宵鳶呼吸的聲音,韓汐繚長嘆了口氣:“阿鳶,你睡了嗎?”
“沒?!?p> “你家窗簾的遮光效果真好,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關燈以后的房間也能這么烏漆麻黑,伸手不見五指?!?p> “你害怕了?”
“沒感覺。”
宵鳶伸手摟過韓汐繚的腰,把她摟到自己懷里,“好了,睡吧?!?p> 聽著宵鳶的心跳,聞著床單和宵鳶身上的味道,尤其在意識到自己額頭就緊挨著宵鳶的柔軟時,韓汐繚瞬間大腦空白,臉上的溫度也不斷上升。
在內心做了一番掙扎以后,韓汐繚還是開口:“阿鳶,你還是放開我吧……”
“是我抱的太緊,讓你不舒服嗎?”
“不是,如果繼續(xù)被你這么抱著,那今天晚上我就不用睡了?!?p> “什么意思?”
“就是說我做不到跟你一樣,擁有坐懷不亂的本事。”
“我懂了,”宵鳶把韓汐繚的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摸到了嗎?我的心跳?!?p> 宵鳶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睡衣傳遞到韓汐繚的手心里,而心臟的跳動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韓汐繚也是第一次知道那個無論何時都冷靜到面不改色的宵鳶也會這樣心跳劇烈。
“明白了嗎?我也做不到冷靜的,一想到此刻我的懷里正抱著自己深愛的女孩,能在這么近的距離聽到她的心跳聲,呼吸聲;能聞到她身上的味道;能觸摸到她身上的肌膚……我都覺得自己心臟快要爆炸,所以我選擇去習慣你在我懷里的溫度,習慣你在我身邊的感覺?!?p> “這樣……”韓汐繚閉上眼睛,“那我也試試看,習慣你的存在?!?p> “呀!你不要亂摸啊?!?p> “什么亂摸???我是要把手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