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結(jié)束之前
客觀的講,評價人品行的好壞,其實是很難的。如果按照正常的倫理道德,那么其標準,大概便是仁、義、禮、智、信等傳統(tǒng)的‘美’德為‘好’,與之對應(yīng)的奸、佞、粗、鄙、惡等便是‘壞’了。若是不想較真的話,這樣簡單的定義,其實已經(jīng)夠用了。
對待好壞的態(tài)度——或緊或松、或軟或硬,侃侃而談的大道理其實沒什么干貨,但真‘濕’起來的時候,有些人又不行了,大呼受不了,難以忍受。
有一個通俗的現(xiàn)象:有些人常常在口誅筆伐后,他的心底總會出現(xiàn)莫名的羨慕,在憤世嫉俗一點,大概會罵罵咧咧的嘀咕上一句:‘草’蛋的生活。
這并不矛盾,可以理解。
就如同現(xiàn)在這些世家子弟對白隱鳳的評價,和對王元空的評價沒什么區(qū)別。
說人‘好’的,羨慕之外暗暗的詆毀,說人‘壞’的,羨慕之內(nèi)慷慨激昂的唾罵。
“白隱鳳,你這無恥小賊,虧你還是‘白喪動九州’的少子,竟然全用一些下作的手段!”
“我李牛文看錯你了,還以為你是個漢子,哼!”
白隱鳳并不理會田星陽和李牛文,他心中很急!因為,王元秋還沒回來!
…………………………
從巨野城出來,再到承載準備好的小船逃亡,白隱鳳和王元秋其實都很疲憊了,尤其是白隱鳳,他的身體在如何強悍,也不可能面對大名鼎鼎的‘火霹靂’而毫發(fā)無傷。
他體內(nèi)傷的很重,到了輕咳,便能咳出血的地步。
當然,王元秋不知道。
靜靜的看著白隱鳳,她心中充滿了驕傲!雖然他的面容并不出眾,但并不妨礙他在她心中的偉岸!
于輕描淡寫間,便擊潰了,這堪稱是九州最出色的一群年輕人,所組成的追兵,而且,他還沒有修煉呢!
我家男人,真厲害??!
“夫君,這世間,還有能難倒你的事情嗎?”
白隱鳳看著王元秋,心中暗嘆,能難倒自己的事,太多了,比如一個簡簡單單的‘回家’……
“有?。∷哪晡叶紱]辦成的。”
“什么?。俊?p>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第一句話嗎?”
王元秋認真的想了想后,回答白隱鳳的話語,是這樣的:‘你很美,正面的樣子很美,背影也很美?!?p> 白隱鳳睜大了自己的眼睛,而后哭笑不得的說道:“能別想的太美不?”
女人果然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她們腦中的記憶,大概有一個自動忽略的動能。前文曾說過,女人對贊美,并沒有多少抵抗力,天性愛美,因美而美,為美而美。同樣的,她們心中一切燦爛的開端,應(yīng)該是來自一個男人的贊美!而且,是唯一的。
有時候很羨慕女人‘真美’的純粹性,畢竟不用在痛苦之后才去追緬。
男人心中的‘真美’,是建立在滿目瘡痍上的廢墟中的,撥開偽裝后,便能看見——或許在東倒西歪的酒瓶中、或許在橫七豎八的未抽完的煙蒂中、或許在被抓掉的頭發(fā)上,點綴的淚滴中。憂郁而真切的眼神,離亂喃喃的話語……
這不是消極的矯情,是懂得珍惜的代價后,而走向成熟的努力。
白隱鳳用手在小腹上,比劃了個圓。
聰明的王元秋,瞬間便懂了,臉色一紅,別過頭去。
趁這時間,白隱鳳趕快擦了擦終于忍不住流出嘴角的血絲。
“我們生娃吧?!?p> ……
對于白隱鳳他們兩人來說,無風無浪的日子很難得。作者大人還是很仁慈的,給了他們一些難得的平靜時間。不過,美中不足的是有‘點’遺憾??赡苁且驗闀簳r擺脫了危險,身心也見好的狀態(tài)下,某人的老毛病犯了——吐了一路……
四年前的愿望——卒。
小船終于順利的停泊到岱山的山腳下。
岱山并不是天地孕育的,據(jù)傳它的由來,是因為無數(shù)年前兩個絕世高手之間的生氣之斗,那兩位堪比神人大能,在這個地方,各出手段,移山填海、日月?lián)Q天……最終,兩位大能都耗盡神元而死,隕落之后,身軀掉落南北兩側(cè)。
以北為岱山,以南為巨野湖。
岱山腳觸巨野,巨野湖水浸入岱山。生時死斗,死時生纏,聽上去,到真是‘此恨綿延無絕期’了。
“夫君,你有沒有覺著這岱山和巨野湖更像是兩個生死相依的戀人啊?”
終于下了船后,好一些的白隱鳳聽到王元秋問題后,撇撇嘴,回了句:“生死相依有什么用,又不能生娃!”
看來,這貨怨氣頗深。
……
連綿無盡的大山,若是不知道地點,去尋找血蓮,怕是到死也還在山里轉(zhuǎn)悠著。于是,白隱鳳和王元秋便決定先找一個有人的地方,問問路。過程很順利,他們沿著岱山的山腳,沒走多久,便尋到了一個很小的村落。王元秋很開心,這附近的村民應(yīng)該知道血蓮的下落。畢竟岱山血蓮還是很出名的。
村子不大,約莫十幾戶人家。走在村中,阡陌交錯,雞犬相聞,黃發(fā)嬉戲,垂髫怡然,倒真的有幾分到了‘桃花源’的味道。
白隱鳳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木雕,這木雕是他在船上轉(zhuǎn)移嘔吐感覺的產(chǎn)物。對著一個孩子招招手,那孩童蹦跳著來到了他的身邊。
“小家伙,幾歲了?”
“七歲,大叔你呢?”
白隱鳳:“……”
臉上多了幾分黑線的他,怒瞪一眼在一旁巧笑嫣然的王元秋后,沒好氣的說道:“我十……五歲!”到了后面的語氣多了幾分復(fù)雜。
不知怎地,白隱鳳心中多了幾分悵然,眼眶忽地變的微紅起來,竟有些難以自處……
十五歲還是應(yīng)該三十七歲呢?惚兮恍兮,茫茫然,似是莊周夢蝶;朦兮朧兮,又像是玄宇宙黃。深邃不知名處,玄牝妙運,橐龠搬鳳,竟到九州!唉……
“怎么了?還不舒服嗎?”王元秋推了推怔住的白隱鳳。
頗為深沉的看了一眼王元秋,突兀的問道:“你今年十八歲了吧?!?p> 王元秋:“還有一年呢!”
突然,白隱鳳跳了起來,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后,才說道:“還是未成年!幸好,幸好,節(jié)操保住了!”
“你不會是腦子出問題了吧。”王元秋一臉關(guān)系的看著他。
沒有回答話,白隱鳳將那個刻的和王元秋十分相像的木雕給了那個孩子,接著問了起來:“跟‘叔’……啊呸!跟哥哥說說,你們這附近,有血蓮嗎?”
那孩子滿心歡喜的接過木雕,又十分調(diào)皮的舉著它,繞著王元秋轉(zhuǎn)了一圈后,才回到:“有啊,就離這不遠,出村東走,上到頂峰后,便能看見崖壁上的血蓮,可好看哩!不過,阿娘說過,那里很危險,她不喜歡我去那邊?!?p> 王元秋摸了摸孩子的頭,給了他一塊糖果,順便將其他一臉羨慕的孩子都招了過來,打開儲物袋,將身上的糖果和一些其他小玩意兒都分了出去。
“好孩子,記著啊,以后你們要常常來這玩耍,若有人來問你們血蓮的下落,千萬不要告訴他們,也不要說我和這位‘大叔’來過!”
“為什么???漂亮姐姐。”
“因為他們是壞人,若你們告訴他們后,你們還有危險的。千萬記得哦?!?p> 小孩子們還是很聽話的,當然,這個前提是——你成功的‘賄賂’。幾顆糖果,或者是小玩偶而已,很容易。
……
走出村,向東而去的兩人,腳步慢了一些。
白隱鳳的臉色有些難看……很明顯,他體內(nèi)原本未清除的毒素,加上他受的內(nèi)傷,終于又要爆發(fā)了。
臉上依舊帶著灑脫的白隱鳳,滿意的看著王元秋。
“做什么?這種眼神啊,都快死了,還不著急!這個時候了,還有其他心思!”王元秋一臉嗔怒。
“著急也沒用啊,而且我的眼神是滿意,雖然我面像……不提也罷!”
“滿意什么?”
白隱鳳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湊到王元秋的耳邊,說道:“四五年,算是‘養(yǎng)成’吧!”
王元秋:“?”
…………………………
在兩人走出村后,過了幾個時辰,這個‘桃源’之地的寧靜,再度被打破了。
王元空出現(xiàn)了,帶著幾分輕松,幾分篤定。
而他的身后,則是王元飛和那些灰頭土臉的世家子弟們。
向著正玩耍的孩童招招手,那孩童開心的跑了過來。
“大哥哥,您要問什么呢?”
看到那孩子背后的木雕后,王元空笑了笑。
“剛才來到這里,給你木雕的人,去了哪里呢?”
小孩子的心,往往是可愛純真的,同時,也是極為重諾的,甚至要超出成人!快速將木雕別再腰間,蓋好衣物,轉(zhuǎn)身就要跑開,同時高聲喊道:“壞人來了,快跑!”
一把將小孩抓住,王元空將他提到空中,平靜的說道:“跟哥哥說說吧,我們不是壞人。但,若你不告訴我,就是違拗我,那便是敵人了?!?p> 孩子無力的踢了踢腳后,憤怒的吐了一口唾液。
靈力暗動,那唾液便彈到了一旁廉九歌的身上,廉九歌眼神一凝,轉(zhuǎn)而平和下來。靈力和真氣的差距,當真不小!
王元空:“真是可惜啊,身為我的敵人?!?p> 話畢,一道血影在那孩子身上透體而出,隨即,那孩子再沒有了聲息。
……
當眾人帶著心滿意足離開村子的時候,數(shù)道血影也從村中回到王元空身上。
“白家,將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