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六開始,店鋪陸續(xù)開張,街上的人也多了,聽說初八到十八海云庵周圍有廟會,有賣零食、玩意兒、唱戲、說書、打把勢賣藝的,十五、十六還有詩會、燈謎會、糖球會、風(fēng)箏會、蘿卜會,沒有宵禁直到子時,韶音就傻盼著,希望初八快點(diǎn)到來。
白日里昏昏的坐在書齋里,聽袁郎念書,這半年韶音識字越來越多了,也讀讀話本子什么的,一日袁郎給她一個黑漆木盒子,問他是什么,說是本書,翻開卻一字不識,這要何時才能學(xué)會這許多字。
初八那日,一清早韶音就拾掇停當(dāng),吃罷了飯在廊上等他們出門,這日太陽好,也沒有風(fēng),插好了門,一行人徐徐朝海云庵走去,還沒到,就見人潮聚來,各色買賣,比年前還熱鬧,一條條街都逛個遍,又到廟里燒了香,一直逛到過午許久才在一個小面攤上吃了午飯,又轉(zhuǎn)了一個時辰,才打道回府。
沒走出多遠(yuǎn),就見個小婦人坐在路邊哭,旁邊幾個婆子就勸她,“陸家媳婦不要哭啦,大正月里的,那么大個人啦,還能丟了,就聽說拐孩子的,就沒聽說拐大老爺們兒的,當(dāng)不住是在哪里看癡了,想著太陽落山就回家吃飯了,你快起來回家燒火做飯等著吧。”
那媳婦就哭腔著說,“打初五出門就沒回來,報了官也沒動靜,想著廟會人多,出來打聽打聽,可是熟識的都說沒見過?!?p> 立在旁邊的一個黑臉漢子就說,“莫不是被東夷人擄了去”。
身旁白凈男子就問“這怎么個話說?”。
那黑臉漢子就回“你沒聽說,打年前起大嶺子那面過來的貨郎就說,嶺那頭幾戶新婚的俊俏小郎君就丟了,都是高大壯實、識文斷字的,后來有更夫說,那幾日見幾個矮壯的東夷商人,常在夜里抬著麻袋子往江邊走。”
那地上的媳婦又哭的厲害了,婆子們聽得出神又問,“這是圖財還是要害命呢,又沒個冤仇,”
“既不圖財也不害命,是好事兒,我們這樣的糙笨漢子,人家還不要呢,”黑臉漢子沒好意的笑著說。
“這又怎么說的,怎么成了好事,”幾個婆子七嘴八舌的問道。
“聽說那東夷倭人,生的矮小黑瘦,羨慕我邦男子人才偉岸,能詩擅畫,風(fēng)雅人物,就想偷偷借去傳承子嗣、改良人種,就在那江中船上與倭國婦人成了好事?!?p> 眾人唏噓,嫂子忙拉了一家人回家,還聽見,后頭人說,誰家要是有俊后生可得關(guān)好了,莫叫人盯上擄了去。韶音看了看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