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很小的意外,很深的隔閡。
老式的手搖鈴,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沉悶的響了三遍,林君如拿起教案和課本抱在懷里,走下講臺。
她心里有事,又加上昨晚宿醉,額頭泛疼這節(jié)課上的有些吃力。攤在辦公桌椅上,不想動彈。
“林老師,有你的一封信。”嬌嬌柔柔的的聲音,不用抬頭,她也知道是蔡文姬,但她的教養(yǎng)使然,還是微笑著抬頭對她說了謝謝。
對方只是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回了自已的位子。
林君如覺得她的笑有些扎眼。
可能是先入為主的對她印象不佳吧,她這樣想著。
她打開信,是他父親寫的信,信里說學(xué)校有幾個調(diào)去寧城任教的名額,他已經(jīng)跟學(xué)校這邊打好招呼,其中一個給了自已。
可是她現(xiàn)在還不想離開這里呀,她不想跟滕愷霖分隔兩地。
唉!真的很糟心。
正月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夾雜著呼嘯的寒風(fēng),讓這個陰沉的傍晚更加瀟條戚寂。
滕愷霖剛從巷角出來,剛巧看見前面有個女子從二八大杠單車上摔了下來,他忙跑過去。
“你沒事吧?”他猶豫著要不要伸手扶起她,目光所及是她白皙的腳踝上血淋淋的傷口。
“沒什么事,就是擦破皮了而已。你幫我把車扶起來就行了?!辈涛募跞醯恼f著,聲線里透著隱忍。
他先把橫在她面前的自行車扶起穩(wěn)靠在墻邊,又轉(zhuǎn)過身子托起她的手臂攙扶她起來,蔡文姬直起身,腳步不穩(wěn),重重撞在他的懷里。
恰林君如撐傘從拐角處走來,見此情景,臉色煞白,三雙眼睛像擰成的結(jié)聚焦在了一起,四周靜謐的只剩傾斜的細(xì)雨落在傘面的沙沙聲。
林君如僵了一會,彎了彎唇,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顫抖著嗓子開口“我……趕著去家訪,先走了。”說完急急往前走去。
滕愷霖動了動唇,卻沒有說出半句話來,安靜地看她從眼前走過,隱在漸暗幕色下的矮房后面,消失了蹤影。
“咝!”蔡文姬彎著腰一手扶墻,一手去推車子。
“你這是去哪,我送你吧?!彼聪蛩?,終是于心不忍。
“我……自已可以的?!彼Т饺掏?,一踉一蹌的去抓車把。
滕愷霖徑直繞過她,踮腳坐在車座車“上來吧,我送你?!?p> 蔡文姬慢慢爬在車后座,抓住他的衣擺,扶穩(wěn)。滕愷霖擰眉,蹬起腳踏。
在兩個同樣裾傲的人面前,很小的意外,也會演變成很深的隔閡。
因?yàn)檎l也不愿先低一下頭。
愛情就是這樣,你不先主動理他,他也不主動理你。他不問,你也不說,這就產(chǎn)生了距離。
很多年之后,幾往滄桑,洗凈鉛華才豁然明了,只是那時終究是塵歸塵,土歸土,不勝唏噓。
林君如坐在辦公桌前批改作業(yè),窗外的操場上空隱隱有絲太陽的光暈浮在云端,她抬手翻過日歷,已經(jīng)二月底了。
時光即逝,彈指間。
她拿起水杯,輕抿了一口,已經(jīng)涼透。
這二月的南方,天氣還有些涼意,她伸出雙手哈著氣搓了搓。想著今天休息了,去一下村里的小店買些用品。
她批改完最后一本作業(yè)本,收拾放好,起身抬起步子出了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