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瑜在茶樓聽了一下午的說書,直到傍晚才回家去,心情似乎沒有那么急躁了,能靜下心來思考問題了,“思煙和思雨的主意雖然沒什么問題,但是真的學會了刺繡和廚藝就可以讓自己獨立強大起來嗎?應該是不能的,如果只是小門小戶或許可以靠著一門技術養(yǎng)活一家人,但是我學廚藝和刺繡的話,依然只是個閨閣小姐。我到底應該怎么做?”不知道為什么,眼前閃過白天在茶樓看見的那抹紅影,那是一副怎樣的樣貌才讓人一眼就能記住,顧明瑜想起那天顧明瑄說的話,或許就是他了。
一瞬間,她又想到了陳紹瀚,以前自己有什么問題都找陳紹瀚解決,只是現(xiàn)在她本能的不想找他。她又想到了她的爹爹,“爹爹是最厲害的,或許爹爹可以給我解惑?!?p> 于是第二天,天還未亮,顧明瑜早早的就醒來,想到今天有事要問爹爹,去的晚了,爹爹就出門了,就在被窩了滾了兩圈,強迫自己離開這暖暖的被窩,睡眼惺忪的起床穿衣。
“小姐,你怎么起的那么早?”思雨和雨竹聽到聲音,走了進來??匆娦〗阋呀?jīng)起床,很是詫異。思雨和雨竹第一直覺想到:完了,小姐這是又要折騰什么了。除了學習女工的頭兩天,小姐都是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的,平時她們活動也是輕手輕腳的,怕吵醒了小姐,今天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事,起那么大早。
“嗯,一會要去給娘親請安?!鳖櫭麒ど羞€瞇著的眼睛睜開一條縫,打了個哈欠道。
兩丫鬟聽到顧明瑜的回答更是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都瞪圓了雙眼,不敢置信,“去請安,也沒必要起那么早啊,之前不也去請安的嗎?也沒見起那么早啊,況且,你這么早,老爺和夫人還不一定起床了呢,老爺和夫人最是恩愛了”。當然這話她倆只敢在心中嘀咕。不說小姐這幾天的表現(xiàn),就是小姐暈倒之前,那也是稀奇事情一件。小姐性子懶散,愛睡懶覺,之前又一直對大夫人不甚親熱,說是去請安,每次都快中午了才過去,坐一會就走。大夫人知道自家女兒的別扭性子,也就放縱了她。而老夫人那邊,自從大老爺娶親之后,老夫人眼不見為凈,不想讓自己糟心,只要求每月的初一,十五去請安。而自小姐摔跤醒來之后更是沒有去請過安,每天都是夫人過來看她。
顧明瑜看兩丫鬟不敢置信的樣子,覺得特別逗,瞌睡都醒了,笑著說道:“怎么啦?你家小姐早起去請個安,就這么稀奇,至于讓你們兩丫頭在這瞪眼?!闭f完自己也搖了搖頭想道,“看來以前自己真的是很懶散啊。既然要改變自己,看來以后得好好找點事情讓自己做”。又看了眼兩個丫鬟,“首先第一件就是要早起,一日之計在于晨。嗯,可以起來鍛煉身體。這兩丫頭也要一起鍛煉,不能丫鬟的身體素質(zhì)比主子還差。”
思雨和雨竹兩人激靈了一下,感覺后背有一陣涼風吹過,互相看了眼,思雨猛的搖搖頭:“哪能啊,這不是看小姐今天好像更美了嘛,正好奇小姐怎么睡覺也能把自己睡美了呢?”思雨充分發(fā)揮自己貼心第一丫鬟的功能,狗腿的答道。
“你這丫頭不貼心,小姐我哪天不是美美的。天生麗質(zhì),哪是睡個覺就能有的?!鳖櫭麒す室夂退加瓿凑{(diào)說道。
思雨很無語,覺得小姐越來越不要臉了,在顧明瑜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還是諂笑的說道:“是,小姐本就天姿國色,無人能及?!?p> 顧明瑜很滿意思雨的回答,就著雨竹打來的水開始梳洗。
當顧明玥走出院子,后面跟著的已經(jīng)換成了思煙和翠柏。顧明瑜來到閔氏的院子占春院的時候,丫鬟谷雨正從正房走出來,谷雨見到顧明瑜很是詫異,只是她畢竟是閔氏的大丫鬟,經(jīng)歷的事情多,城府還是有的,很快斂去臉上的異色,快步迎上來給顧明瑜請安,顧明瑜免了谷雨的請安,拉起她的手,說道:“谷雨姐姐,娘親起了嗎?我來給娘親請安?!?p> 谷雨神色如常,恭敬的回答道“起了呢,老爺和夫人都在,您直接進去就好?!闭f著就掀簾欲引顧明瑜進去,顧明瑜吩咐思煙和雨竹去茶水間等自己,就走了進去。而谷雨自己也沒有再進去。
顧明瑜走進房間,看見爹爹正在給娘親系盤口,姿態(tài)曖昧,“哎喲,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看見”說著蒙上了眼睛,背轉身去。
閔氏被顧明瑜嚇了一跳,輕輕的錘了顧敬一下,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都怪這家伙,說了我自己來弄,非要在這墨跡,這下被女兒看見了,還不得羞死了”,不自在的整理一下衣領,滿臉羞紅的不知道說什么。
顧敬看著夫人羞紅似小姑娘的臉,心里美滋滋的,有意再和自家娘子戲耍一番,又礙于女兒在這,不敢行動,只討好的對自己娘子笑了笑,拉了拉閔氏的手。才正了正臉色,露出自以為慈祥的笑臉對顧明瑜說道:“盈盈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
“早嗎?”顧明瑜含笑的說道,“不早了,是爹爹和娘親起晚了。”
“咳咳......”顧敬被女兒的直白噎住,看了眼閔氏,繼續(xù)說道:“昨晚有些事情和你娘親探討了一下,睡的晚了點。”剛說完這話,結果就被躲在身后的閔氏掐了一下,唏噓一口,立馬轉了話題:“盈盈今天過來有什么事情嗎?”邊說邊帶頭往外間暖炕位置走,引了閔氏和顧明瑜坐下,自己也在主位上坐下來。
已有丫鬟將茶水端來,顧明瑜壓了口熱茶,暖暖的,用雙手捧住茶盞,腦子已神游天外,爹爹和娘親這樣恩愛,是不是很快自己又要有小弟弟了呢,這樣想著,眼睛笑瞇瞇的盯著閔氏的肚子。閔氏被顧明瑜盯的渾身不自在,端起茶盞,遮掩臉上的異色,說道:“盈盈這幾天學刺繡學的怎么樣了,娘親和你爹爹什么時候能用上閨女親自做的繡品啊。”
“呃......”顧明瑜很無語,真是知女莫若母,打蛇打七寸,姜還是老的辣,顧明瑜收回盯著閔氏肚子的眼神,閔氏長長的噓了口氣,終于自在了。
顧明瑜將目光投向顧敬,“爹爹今天出門嗎?我有話想和爹爹說,要不我今天和爹爹一起去商行好不好?”
顧敬被顧明瑜的神轉換說蒙了,這有話說和一起去商行有什么直接聯(lián)系嗎?難道這話只能在商行說?顧敬沒有回答,他還在思考。
顧明瑜卻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話提醒了,好像腦子忽然打開了一扇窗,希望從這一扇窗穿了過來,于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更加肯定的道:“爹爹,我陪你一起去商行好不好?!?p> 顧敬向來對女兒沒什么抵抗力,向來女兒說什么就是什么,于是答道:“好。”
閔氏卻不贊成,見顧敬竟然答應了,瞪了他一樣,有些生氣丈夫的沒立場,說道:“不行,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去他們男人待的地方做什么?不許去?!?p> 又想著女兒可能是在家里待悶了,于是補充道:“你要覺得煩了,明天我去永寧寺上香,你和我一起去。我們在永寧寺住一晚,第二天再回。聽說永寧寺的梅花開了,你可以去賞梅?!?p> 顧明瑜聽說去永寧寺,就想起剛醒那幾天的誦經(jīng)聲,頓時覺得耳朵嗡嗡響,不太愿意去。沒有理會閔氏說的話,只轉頭問顧敬:“爹爹?!?p> 顧敬雖然寵女兒,但卻更是妻管嚴,輕咳了一聲,轉過頭看向窗外,說道:“我聽你娘親的,盈盈你也挺你娘親的?!?p> 閔氏見顧敬終于堅定了立場,嘴角露出了笑,看著顧明瑜道:“我明天就是去給你酬神的,你上次能醒來,得多虧佛祖保佑,明天一定要和我去?!?p> 顧明瑜經(jīng)過生死一遭,對神佛更加敬畏,聽娘親這樣說,也不敢再有意見,答應明天陪閔氏去永寧寺。只是依然不放棄要和顧敬去商行的事,于是繼續(xù)纏著顧敬到:“那爹爹,等我從寺里回來,爹爹再帶我去?”
看著女兒期盼的小眼神,顧敬點了點頭,閔氏還想拒絕,只是顧敬對閔氏說道:“盈盈還小,帶她過去也沒什么的,說來商行各位都稱得上是她的叔叔伯伯們,就當去見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