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翊盈盈笑起來:“容二公子似乎對我的婚事有些意見。不過,天家賜婚,容二公子若有意見,也不該來對我說?!?p> 容遲從屋頂上反身而下,如同忽然落到腳邊的重物,驚得雀雀和姜翊皆是后退一步。姜翊實在覺得荒謬,一次兩次三次,他次次從天而降,當真不把自己當成客居之人。
她看著容遲:“容二公子為何會在我姜家宗祠?”
“其實你大可不必裝的這般鎮(zhèn)定,你想罵我多管閑事便說,說我飛揚跋扈也隨你。”容遲還是那副桀驁漠然的樣子,“不必學你那位假模假樣的蘇公子,明明討厭我的要命,卻還故作姿態(tài)。”
“容二公子身為王族之子,我怎敢冒犯?!苯催至诉肿?,他對蘇忌語出惡言,她覺得自己理當是要維護蘇忌的,可是又以何等身份?兩位客居姜家的公子,縱然親疏遠近一目了然,難道還真能宣之于口,予人話柄,“而且容公子說錯了,我當真不討厭你?!?p> 容遲皺了皺眉:“為什么?”
這個人真有意思,仿佛求著別人討厭他。
“因為容公子想要我討厭你?!苯葱ζ饋?,眉梢眼角帶著惡作劇般的戲謔,“我偏不。”
容遲也忽然笑起來:“你這姑娘,有點意思?!彼D了轉頭,目光流轉熠熠生輝,“白日里我出口傷了你,怕你想不開。所以,給你買了這個賠罪?!彼麖男渲刑统鲆粓F手帕,慢慢展開,里面竟然是芝麻糖糕,糖色鮮艷,香氣撲鼻,看著想街上小販賣給孩子們吃的小食,“我是針對蘇忌,卻殃及無辜,這非我本意?!?p> 雀雀心想,這位容二公子還真是把自家小姐當成小孩子了。拿街上的小吃來哄,未免也太不走心了一些。可一轉眼她看見姜翊雙眼發(fā)光地盯著那團糖糕,無奈地嘆了口氣。
“吃我的東西,可是要答應我一件事的?!比葸t揚了揚手中的糕點,“你可算答應了?!?p> 姜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憑什么?你這芝麻糖糕街上就有賣的,我……”
“街上是有賣的,可姜大小姐能踏出姜家府門去嗎?”容遲繼續(xù)揚著手中的糖糕,戲謔的口氣,“對不住,不必姜家財大氣粗,我實在窮得很,買不起什么更好的糕點了?!?p> 雀雀在一旁小心翼翼道:“其實容二公子有什么命令不必這般大費周章,只要不有悖法理,公子需要什么,姜家自當奉上?!?p> 他將那團糖糕放到雀雀手中,漫不經心地收回手,清理著手中的碎屑,“話說回來,姜大小姐其實不必與我演戲的?!彼銎鹉?,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雀雀,又將目光移到姜翊臉上,“大小姐殺人藏尸如家常便飯,便是容遲江湖混跡多年,自嘆不如?!?p> 雀雀的手慢慢移到了袖子中的毒簪,被姜翊在袖子中把她的手按住了:“原來當日,公子就瞧見了,還與我閑話半晌,真是叫我意外?!?p> “我當日不知你身份,家宴紛雜,誰知道你是姜家的人還是別人家的。”容遲垂眸微笑,“不過,不要我說出去也容易,我這個人,最適合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