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古墓
下午時分,一條破舊的官道邊上,幾個農(nóng)戶剛干完活,正圍在一起喝著大碗涼茶。忽聞遠處一陣車馬聲,眾人探頭觀望,見一大隊車馬遙遙駛來,護送在馬車周邊的人還都穿著士兵服。
“我的媽呦~”一個老頭舉起雙手驚呼道:“這馬車?yán)锏娜耸裁磥眍^?這么大的陣仗,該不會是皇上出行了吧?”
旁邊的小伙子邊擦著汗邊笑道:“那不會,真要是皇上,陣仗比這可大多了。我看呀,這估計是京中的大官。”
“是嗎?”大家紛紛看向馬車,心中默默猜測著。一個蹲在旁邊皮膚黝黑的漢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嘁,就會瞎顯擺,全都是狗官!”
“嘖!小聲點?!崩先伺闹承÷曊f道:“馬車過來了,別讓人聽見。你沒看見呀,他們一個個腰里都別著刀呢,你不想活也別連累我們呀?!?p> “咱們還是站遠點吧,別惹上麻煩?!贝蠡镎f著,就都散開了。
只留下一個麻桿,還站在黑漢子身邊,調(diào)侃著他道:“嘿,我說劉二哥呀,看著那些當(dāng)兵的,你是不是嫉妒了?你之前不是也想當(dāng)兵,結(jié)果人家沒要你,你才來的俺們村的嘛?,F(xiàn)在倒裝起清高來啦?”
“哼!那些人都是走狗,哪能跟我相提并論?!焙跐h子一拍大腿說道:“我他媽的這不是倒霉嗎,讓車給撞了,等我腿好了,看他們還要不要我。”
“你就吹吧?!甭闂U兩手插兜,吹著口哨死盯著馬車。一陣風(fēng)吹過,紗簾飛起,露出溫墨憐的半張臉來。麻桿張大嘴,驚呆站在那里,黑漢子問道:“你咋啦?看見啥啦,傻啦?”
麻桿幽幽地說道:“媽耶,我見著仙女了...”
這走來的正是溫家的車隊。路過了這片莊稼地,車隊繼續(xù)向前行駛。
麻桿趁著大伙不注意,偷偷地跑進了樹林里,朝空中放了一枚信號彈,然后又大搖大擺地走了。只是他沒注意,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黑漢子,已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呸,這瘦猴果然不是什么好鳥,看來剛剛那家人要遭殃嘍~”
黑漢子將雙手抱在腦后,吹著口哨,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小河邊,一個黑衣人正站在一個灰衣男子身后,小聲匯報著什么。
男子轉(zhuǎn)過身,臉慢慢露了出來。竟是許久未見的章猛。
“她來了?還被賊人盯上了?”章猛摸著下巴,皺眉思索著。
“算了,不管她。反正師兄也不在,咱們就當(dāng)不知道?!彼枚酥饕?,便讓黑衣人繼續(xù)匯報下一件事。
黑衣人剛開口,他忽然又說道:“等一等——”
一個時辰后,溫家的車隊來到了一座山腳下,然后停了下來。
“怎么不走了?”坐在馬車中的王氏問了一句。
她身邊的溫墨憐掀開窗戶,見窗外的風(fēng)景與剛剛看到的村落大不相同,四周已荒無人煙。
她招了招手,一個士兵忙湊到跟前匯報。
“稟二小姐,頭領(lǐng)正準(zhǔn)備派人探探前面的山路。咱們今日的進度比預(yù)計的慢了些,一直順著官道走,怕是沒到下一個落腳點天就黑了。若是前面這個山包有近道可抄,興許咱們能早些到?!?p> 溫墨憐順著士兵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一個獵戶打扮的人,提著個兔子晃晃悠悠地從山路上走了下來。頭領(lǐng)忙派一個小兵上前詢問,那獵戶比手畫腳了一番,頭領(lǐng)看起來十分高興,看來這山路可以供車馬同行。
這個時候,派去探路的士兵也折返了回來,確認(rèn)獵戶所說無誤,車隊便進了山。
一路走過,山路果然平整,也夠?qū)挸ā2坏絻煽嚏姷臅r辰,車隊又出了山,重新回到官道上。
“節(jié)省了不少時間,這下能趕在天黑前到下一個鎮(zhèn)子了?!鳖^領(lǐng)暗自慶幸,指揮著大家繼續(xù)趕路。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山間草地的葉片上,隱隱約約散濺著幾灘血跡。
又走了半個多時辰,車隊終于到了鎮(zhèn)子上。頭領(lǐng)找了一家最好的客棧,安頓王氏母女住下。
夜深后,溫墨憐躺在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怎么都睡不著。
“香秀,你睡了嗎?”她小聲問道。
睡在一旁小床上的香秀聞聲,立馬坐了起來:“沒呢,小姐是要喝水嗎?”
溫墨憐側(cè)過身來,說道:“你躺下,我就是睡不著,咱們說說話?!?p> 香秀搓搓胳膊,平躺下來,對著天花板說道:“說實話,我也有點害怕,正睡不著呢?!?p> “害怕?你怕什么?”溫墨憐半抬起頭來問道。
香秀皺著眉頭,抿抿嘴,像是很猶豫的樣子。溫墨憐再三催促,她才說道:“本來不想跟小姐說的。晚上我去打熱水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店小二他們在聊天,說...說咱們來時走的那條山路,當(dāng)?shù)厝藳]人敢走,誰要是上去了,都是有去無回,因為...因為那山上盤踞著一窩悍匪!”香秀說著,自己還哆嗦了起來。
“悍匪?我們怎么沒遇到?”溫墨憐先是驚訝,接著想了想,又自問自答道:“也許是因為我們帶了這么多官兵,他們不敢造次,都躲起來了?!?p> 香秀顫抖著嗓音說:“這就不知道了。聽說這里的官府曾經(jīng)派人去圍剿過,但傷亡慘重,無功而返,因為那些悍匪善用地形,神出鬼沒,一般人根本連面都沒見到,就被襲擊了。我倒也不是怕這個,最可怕的是,聽說那個山底下,藏著一個古墓,那些悍匪就是靠著古墓和盜洞來躲藏的。我們這次經(jīng)過,沒有遇到他們,店小二說,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就是...”
“是什么?”溫墨憐問道。
香秀抱緊了被子,用極微小的聲音說道:“說他們這是驚擾了古墓的主人,觸怒了亡魂,所以都被...被帶去了陰間。小姐,你說如果真是這樣,那咱們上山前遇到的那個獵戶,到底是人是鬼呀?”香秀轉(zhuǎn)過頭來,黑暗中眼睛泛著幽光。
古墓里,章猛正帶著弟兄們收拾著這新占的領(lǐng)地。
“這個地方不錯,咱們以后就盤踞在這里吧。”他對著身邊人說道。
選了原先匪首住的房間,章猛倒在新鋪好的床鋪上,出神地望著光禿禿的石室,自言自語道:“我是為了占這個古墓才出的手。不過等師兄回來還是要向他好好的邀邀功,我可不能就這么默默地救那女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