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春節(jié)
伴隨著爆竹聲聲,孩子們掰著手指頭盼望著的春節(jié)終于到了。
由于多了蕓姑媽一家,將軍府這個春節(jié)過得格外熱鬧,大家看起來都很高興,就連素來喜歡安靜的溫墨憐,也覺得這么熱熱鬧鬧也挺好,這樣才有節(jié)日氣氛嘛。
不過接連鬧了幾日,她的身體也實(shí)在是撐不住了,初五這天,才剛到下午,她便自己回屋休息了。
不知是因?yàn)橥饷娴谋衤曁?,還是因?yàn)樘哿?,溫墨憐噩夢連連,一會兒在上一世,一會兒又回到了現(xiàn)在,剛剛還在和小白騎馬,一轉(zhuǎn)身又回到了臨死前。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在一個深淵中不停地下墜,可她又能聽到屋外下人打掃的聲音。她試著睜開眼睛,卻怎么都翻不開眼皮,她想要大聲喊,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掙扎間,她感覺有人在撫摸她的臉,漸漸地,這個觸感越來越明顯,溫墨憐一睜眼,醒了。
原來是香秀看小姐睡得不安穩(wěn),輕輕地把她喚醒了。香秀一邊幫她順著氣,一邊問道:“小姐,怎么又做噩夢了?難道是還有邪祟在作怪?”
溫墨憐苦笑,哪里有邪祟,恐怕只是她自己的心魔在作怪。最近總是有些慌,大概是因?yàn)槟且惶?,快要到了吧?p> 上一世,就是在這一年的正月十五,溫墨柔和梁戊峰一見傾心。
這一天,是溫墨柔的生日,也是她母親的忌日。聽說當(dāng)時,她正在去往母親上墳的路上,結(jié)果遇到了山匪,隨行的護(hù)衛(wèi)全都被殺害了,眼看著溫墨柔就要被抓走了,正巧梁戊峰帶著軍隊(duì)經(jīng)過,聽到打斗聲趕了過來,救下了溫墨柔,兩人就這樣看對了眼。
據(jù)悉溫墨柔被救下時,已經(jīng)中了山匪的催情藥,痛苦不堪,梁戊峰只身將她帶走,消失在山野中,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將她送回將軍府,并且當(dāng)場提親。溫將軍雖未詳問內(nèi)情,但也猜到木已成舟,不得已答應(yīng)了他們。不久之后,頂著多方壓力,溫墨柔嫁給了梁戊峰。
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jù),但是溫墨憐確信這一次遇險是王氏安排的,因?yàn)樗H眼看到王氏的一個丫鬟偷偷摸摸往溫墨柔的馬車?yán)锶麞|西,想必就是催情藥。她知道,王氏是想毀掉溫墨柔的清白,好讓自己上位,卻不想溫墨柔吉星高照,恰巧被梁戊峰所救。
上一世,溫墨憐默許了王氏的作為,這一世,她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
首先,當(dāng)然是從王氏下手。經(jīng)葉大夫診治之后,王氏如今的情緒穩(wěn)定了很多,想來心境也許跟上一世不大一樣了,也許會有勸動的可能。若實(shí)在勸不住,她打算那一日親自護(hù)送,確保溫墨柔萬無一失。
天黑之后,溫墨憐來到王氏屋中,找她閑聊。
王氏心中有事,顯得很是煩躁,可溫墨憐卻一直坐著不走,她不耐煩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坑惺戮驼f。”
溫墨憐思量片刻,打算直入主題:“娘最近跟柳夫人來往密切?不知所為何事?。俊?p> 王氏“哐”當(dāng)一聲用力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你怎么知道的?難不成你在跟蹤我?”王氏上午才偷偷去找過柳夫人,可柳夫人卻稱病不愿見她,還說這段時間暫時不要見面了,有什么事直接找她的管家。為了這事,王氏本來就有些提心吊膽,沒想到還被溫墨憐看到了,不禁有些惱羞成怒。
“娘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您就告訴我,你們到底在計劃什么?”溫墨憐問。
王氏強(qiáng)勢回答道:“呵,你都管到我頭上來了,怎么,我跟誰來往,還需要向你匯報嗎?”
溫墨憐握住王氏的手,苦口婆心勸道:“娘就算不說,女兒心里也清楚。求娘聽我一句,切莫枉費(fèi)心機(jī),到頭來全是一場空。我一早就說過了,我不會嫁給太子,這輩子,我只愿做一個普通人,求娘能成全我?!?p> 王氏聽了,血立刻涌上頭來,她感到頭暈,忙照著葉大夫的叮囑,心中默數(shù)了十個數(shù),這口氣才漸漸緩了過來。待稍微冷靜下來,王氏才說道:“自古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聽過哪家姑娘自己選姑爺?shù)?。將來你的婚事,由不得你自己做主,這種話以后不要再說,免得別人聽去以為我教女無方?!?p> 這話聽著不可辯駁,溫墨憐只好換個角度:“女兒的婚事自然是由爹和娘做主,但是,溫墨柔,她的婚事可不是娘能說了算的?!?p> “你在瞧不起我?”王氏冷聲問道。
溫墨憐搖搖頭:“娘您看不出來嗎?溫墨柔她不是普通人,連東方大師都說她命格顯貴,凡事都能逢兇化吉,您不是她的對手。況且上一輩的恩怨,為什么要牽連到她呢?娘,您這樣費(fèi)盡心思,只怕到頭來得不償失,還會被怨恨傷了自己?!?p> 王氏聽了前半段話,很是不服氣,后半句話根本沒聽,直接冷哼道:“你還真是看扁你娘了。告訴你,故事還沒落幕,誰輸誰贏可說不定。就算老天護(hù)著她,老天也有打盹的時候!”
“那葉大夫呢?”溫墨憐問。
王氏眉毛一跳,略顯慌張地問:“什么葉大夫?關(guān)葉大夫什么事?”
溫墨憐說道:“葉大夫用心幫娘調(diào)養(yǎng)身體,效果顯著,我看得出娘也很感謝他??赡鷦e忘了,他是溫墨柔的師叔,如今溫墨柔可以算是他唯一的親人,她若是出了什么事,葉大夫該怎么辦?娘,您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請不要再針對柔姐了?!?p> 王氏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說道:“他還沒有那么大的面子。你別再說什么莫名其妙的廢話了,我都要被你繞進(jìn)去了,我什么時候說要對付她了?你有這個工夫瞎扯,我還沒有工夫聽呢,你回去吧,不想看見你?!?p> 溫墨憐憂心地回到自己屋里,不知這次的勸說有沒有效果。還有那個柳夫人,她為什么也參與其中呢?
之后溫墨憐又接連找了王氏兩天,都被拒之門外了,她只好去找溫墨柔。
然而就在此時,府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個濃妝艷抹的風(fēng)塵女子,點(diǎn)名道姓非要見溫墨柔一面,門衛(wèi)攔著不讓進(jìn),她便坐在府門外鬼哭狼嚎。
下人們報了王氏,王氏一聽是找溫墨柔,就不再理會。于是下人們又去報給溫墨柔,她正在苦研醫(yī)術(shù),聽到有風(fēng)塵女子找她,也是一頭霧水,不過還是將她請了進(jìn)來。
消沉了幾日的劉正陽得了消息,生怕表妹吃虧,也跑了大廳來看。
那女子一見到溫墨柔,便跪在地上哭訴了起來:“奴家自知身份微賤,不配出現(xiàn)在大小姐面前,可奴家真的是無路可走,才來求大小姐幫我一把!大小姐不知道,奴家雖身在青樓,但一直是賣藝不賣身的,可…可…,嗚嗚”
“可什么呀,你倒是快說呀!”劉正陽焦急催促道。
女子接著說道:“可就在前些日子,來了一個公子哥,看上了奴家,嗚嗚...他說,等過完年,就要給奴家贖身,要納奴家做小妾,嗚嗚...奴家不喜歡他,百般拒絕,他就是不肯,后來奴家才知道,這人竟然是...嗚嗚...竟然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