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
“調(diào)息的如何?”沈云看到退出入定狀態(tài)的姜三思開口問道。
“已經(jīng)是最好的狀態(tài)了?!苯纪鲁鲆豢谇鍤猓麄€人顯得神清氣爽,隱隱有一種要突破什么的感覺。
“你確實出乎了我的意料?!鄙蛟菩α诵?,伸手拘來一團天地元氣細細煉化,“我本以為過個三五年你便會認命,安安心心做一個凡人。沒想到你竟然熬過了這十年,一次也不曾落下?!?p> “我有必須要去完成的事?!苯颊酒鹕韥恚凵袂宄旱乜粗蛟剖种心菆F嬰孩拳頭大小的天地元氣。
“考慮清楚了嗎?要是后悔還來得及,我會給幾位長老一個交待的。”沈云的目光變的嚴肅起來。尋常修士突破之時,需要引比平時修煉時多出十倍甚至幾十倍的天地元氣入體加以煉化,借助磅礴的靈力一舉沖破桎梏。只要成功突破,眉心天府便會隨著修為大漲而擴充域土,從而能夠儲存更多的真元。一般的修士有靈脈加身,只要靈脈暢通數(shù)量足夠,吸收再多的天地元氣也會自行煉化,之后靠的只是自身心境的堅定與根基的扎實。然而靈脈暢通不多的修士,當吸收的元氣超出了自身靈脈煉化的速度,便隨時會撐破經(jīng)脈,最終可能會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所有就有了以靈脈數(shù)量決定在修行路上能走多遠的說法。而姜三思靈脈全無,本來完全沒可能踏上修行之路,只因那次意外讓沈云不得不為他開辟天府引元入體。十年過去了,姜三思日復(fù)一日刻苦運轉(zhuǎn)心經(jīng),雖然可以煉化的元氣比一開始多了一些,但煉化一粒黃豆大小的元氣已經(jīng)是極限了,再多一分就有可能撐破天府。
姜三思站起身來,對著沈云撲通跪下:“三思本是長臨的一個與野狗爭食的孤兒,幸得老天眷顧與兄妹幾人遇到了師父。第一拜,謝師父當年救命之恩?!苯家活^磕在地上,青磚地面發(fā)出一陣悶響。
“三思本來修行無望。本以為會在丹霞了卻此生,多虧師父不惜耗費修為助三思開辟天府,讓我可以踏上修行之路。第二拜,謝師父給了我一線希望?!钡诙菘南?,姜三思早已涕淚滿面。李尚儒有一次與鐘離兒喝醉了酒時與姜三思提起過,大修為者若要為他人開辟天府,勢必會折損道行。而十年以來,雖然沈云除了來接姜悟道去修行以外不常來看望姜三思,但總會讓李尚儒給他帶來一些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丹藥。尚儒師兄說過,丹霞雖然以丹藥聞名,但對于修士來說,以靈藥仙草熬制那些適合凡人食用而且不會傷害身體的丹藥,雖然不難卻是繁瑣的很,須得煉去藥材之中那些暴躁的靈氣,又得像那些凡人方士一樣將藥材細細切碎文火熬成藥泥。而那些丹藥正是沈云每隔數(shù)日,親自動手熬煉,制成藥丸。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尚儒師兄曾教給我這句話?!苯嫉谌螌㈩^磕在地上,久久沒有抬頭,“您如我父?!碑斀紟е耷徽f出這四個字時,一貫風輕云淡的沈云高大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若是徒兒此次難以成功,請師傅照顧好悟道。”姜三思抬起頭來重新盤腿做好,拭去滿臉淚痕堅定地看著沈云,“師父,請助徒兒入仙途!”
沈云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覆在姜三思天靈之上,體內(nèi)真元透過掌心緩緩度入姜三思體內(nèi)包裹住他的天府心脈:“你放心,為師定會保你周全?!?p> 姜三思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輕輕點頭,安心地閉上雙眼運轉(zhuǎn)心經(jīng)。
“抱元守一,寧心靜氣?!鄙蛟坪鹊溃兄菆F元氣的手在半空中一揮,將元氣拉成一條細如發(fā)絲的長線,“準備好,元氣入體!”
當長線的一端剛進入姜三思身體之時,他天府之內(nèi)的真元頃刻間便將從線頭出開始將其包裹起來,十年以來,姜三思每日運轉(zhuǎn)心經(jīng)百次,運功路線早已如同呼吸一般刻入靈魂,真元輕車熟路地牽引著長線在經(jīng)脈之中以心經(jīng)所載周天緩緩運轉(zhuǎn),一個循環(huán)、兩個循環(huán)……
“來了!”隨著露在體外的長線越來越短,不到一會兒,入體的天地元氣就達到了姜三思日常煉化的極限。多出的元氣剛一進入經(jīng)脈之中,已經(jīng)適應(yīng)原本容量的天府頓時開始劇烈地顫抖,一陣劇痛自眉心傳遍全身。也正是因為《心經(jīng)》運轉(zhuǎn)過于純熟,那一絲多出來的元氣剛剛進入體內(nèi),真元便像是條件反射一般裹住它們就開始繞著經(jīng)脈周天運轉(zhuǎn)慢慢煉化。然而姜三思根本來不及喘息,元氣長線已經(jīng)又入體了半分,真元絲毫不帶猶豫裹著那一截天地元氣就開始運轉(zhuǎn),周而復(fù)始往返不息。漸漸地,真元煉化的速度已經(jīng)跟不上元氣入體的速度了。
“太多了?!苯碱~頭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掉,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因為劇痛難以很好地控制體內(nèi)真元,此刻的他就好像一個旁觀者一般,眼睜睜地看著體內(nèi)元氣不斷地夾帶著新的元氣在經(jīng)脈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循環(huán),每走完一個周天便會粗壯一分。
而一邊的沈云,也是有些焦急。他無法再往姜三思的體內(nèi)注入更多的真元了,相反,原本用來護住姜三思心脈的真元也因為害怕漲破天府,不得不從他的體內(nèi)撤了出來,那一縷元氣長線此刻正好被姜三思吸收殆盡。門外邊,李尚儒與鐘離兒正背對房門閉目席地而坐,姜悟道在門口來回踱步,幾次欲推門而入都被李尚儒攔了下來。
“有師尊在,放心吧?!崩钌腥遄焐线@么說著,卻也好幾次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一眼房門緊閉的靜室,已經(jīng)過去三個時辰了。
盤坐在蒲團之上的姜三思,五心朝天閉口合眼,身體卻在不停地微微顫抖。每當元氣通過天府之時,眉心的劇烈疼痛就好像頭要裂開一般。
“不,不行?!苯寄钚慕?jīng),天府之中道音吟唱,催促著真元加快煉化的速度,然而靈脈全無的他,平日里煉化一粒黃豆大小的元氣便要耗費半天的功夫,更何況此時入體的元氣是平日所吸收的十數(shù)倍之多。漸漸地,那一縷天地元氣被一點一點慢慢蠶食與原本的真元融在一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姜三思已經(jīng)對眉心的劇痛開始麻木的時候,終于快要將之完全煉化。然而,當真元歸于天府之時,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不……”姜三思艱難地張開嘴,吐出了這么一個音節(jié)。沈云趕忙蹲下側(cè)耳去聽,卻聽見姜三思說:“不……不夠,還需要更多元氣。要…百倍……”
“絕對不行!”沈云聲如驚雷,此刻的姜三思,已經(jīng)周身毛孔滲血,眉心開裂。若不是他的表情漸漸變得平靜,沈云早就出手破了他的天府廢他修為保全他的性命。十數(shù)倍的元氣,姜三思已然快要支撐不住,若是百倍,沈云根本來不及出手他就會爆體而亡。
“師…父…”姜三思咬牙,仿佛說一個字就要用盡全身力氣,“求您了……”
門外的姜悟道聽到沈云的喝聲再也按捺不住,躲開李尚儒二人的阻攔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正是此刻渾身是血的姜三思。
“三哥!”姜悟道哭喊一聲,就要沖過去為他療傷,卻被沈云揮手一道禁制直接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師父,快救三哥!”
“無需多言。”沈云運轉(zhuǎn)玄功,微微嘆氣,“三思,靈氣不足以讓你突破,但你的身體已經(jīng)快要承受不住了。我不得不廢你修為保你性命了。莫怕,師父會養(yǎng)你一輩子?!眲傄獎邮郑瑓s看見姜三思緩緩睜開雙目,眸子里滿是痛苦。
“那…我會…比死了還…難受…”話音剛落,姜三思陡然運轉(zhuǎn)心經(jīng),周身毛孔全開,開始瘋狂地吸收周圍的天地元氣。
“三思不可!”沈云大吃一驚,手指玄妙吞吐朝著姜三思眉心一指點去,卻在離他額頭毫厘之處生生停止,“來不及了?!鄙蛟凄哉Z,眼前駁雜的天地元氣正以極快的速度被姜三思引入體內(nèi),不過一息時間姜三思所吸收的元氣已超過之前那一團至少百倍。此刻,無數(shù)的元氣正充斥在他的天府之中,若是沈云強行打碎天府廢他修為,也只會讓姜三思落得個身死道消。
“三哥!”姜悟道體內(nèi)玄功瘋狂運轉(zhuǎn),竟硬生生地突破沈云在自己身上所下的禁制,但他自己也遭禁制反噬受道重創(chuàng)。姜悟道口吐鮮血踉蹌著撲到姜三思面前,渾身真元流動卻不敢觸碰姜三思分毫。他跟著沈云修行十載,眼前發(fā)生了什么他當然明白,若是此時他的真元觸碰到自己的三哥,輕則姜三思天府碎裂失心忘智,重則直接殞命當場。
“師父,救救三哥!你快救救三哥!”姜悟道癱坐在地,拽著沈云的衣擺苦苦哀求,已經(jīng)幾年不曾流淚的少年此刻哭得與十年以前那個五歲的孩童一模一樣,只因眼前之人,是他最親的三哥。
“我…無能為力…”沈云苦澀地搖了搖頭,姜三思自主吸收元氣當真讓他始料未及,事情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之外。一個還未曾褪凡的少年此刻的舉動,竟讓他一個陰陽秘境的修士忽然覺得自己這一身修為什么也不是。
李尚儒走了過來扶起無力起身的姜悟道,眼前的姜三思渾身冒血,皮膚也已經(jīng)開始寸寸龜裂。
“三師兄,我想成仙?!泵慨斃钌腥鍐査麨楹蚊髦约旱那闆r還要如此苦苦修行之時,姜三思總是這么回答。
“我與我的家人、我的兄弟姐妹們約好了,我們要一起成仙,我們要復(fù)活我們的大哥。我們要一起永遠生活在一起?!毕肫鹚膸煹苷f這番話時微笑的臉,李尚儒胸中隱隱有些疼痛。
成仙?李尚儒苦笑。他修行數(shù)十年,同這南域十二仙門中大半的弟子一樣,心中早已明白,成仙只是遙不可及的夢。他們這些人拼命修煉,只不過是為了活的久一些,靈脈早已注定了他們在這條路上能走多遠。成仙?千百萬年以來,億萬修士可曾有一個成仙,還是這世間根本無仙。所謂仙命,所謂成仙,是不是就是那些太古修士撒的一個謊言?想到這里,李尚儒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苦修數(shù)十載是否真的有意義。難道做個凡人,活夠百年享受生老病死就不快樂嗎?
鐘離兒默默走了過來,挽住了李尚儒的手臂,望著姜三思眼中含淚。
“不,別過來!”一直只是忍耐劇痛咬牙不做聲的姜三思大聲慘叫,雙手在半空揮舞好像在驅(qū)趕著什么,忽然又捂著腦袋在地上瘋狂扭動,凄厲的叫喊聲頓時充斥著整間靜室。隨著他的叫喊,一股莫名的力量從他身體里噴涌而出,而周圍的天地靈氣仿佛受這股力量的牽引涌入了姜三思體內(nèi),不多會兒,仿佛整座山的元氣都聚攏了過來,在場幾人甚至覺得呼吸都開始有些困難。而姜三思的身體此刻的身體卻如同一個皮球一般,正在不斷膨脹。
“尚儒,去門外擺聚靈大陣!”沈云當即覺得不妙,伸手朝李尚儒甩出數(shù)塊靈玉,并開始運功硬生生拽住了那些瘋狂涌進屋內(nèi)的天地元氣,將它們推出門外。李尚儒接過玉石,腳下生風,幾息之間便擺好了一個聚靈大陣,催動陣眼與沈云聯(lián)手將周圍天地元氣引入大陣之中,防止這些天地元氣涌入姜三思體內(nèi),大陣里的元氣濃稠得像是一片濃霧。
正在滿地打滾兒的姜三思突然睜開雙眼站起身來,此刻的他雙目通紅,面容扭曲,死死盯著門外的聚靈大陣。沒有任何預(yù)兆地,姜三思忽然化成一道殘影,朝著聚靈大陣猛沖過去,沈云幾人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
“三哥!”“三思!”四人驚呼,卻只能眼睜睜地看姜三思整個人沒入了濃郁的靈霧之中。
“快!撤陣!”沈云大喝一聲,手中玄芒飛射,直接擊碎了聚靈陣眼。李尚儒和鐘離兒也是手段盡出,幾息之間便將布陣靈玉毀了個七七八八。然而聚靈陣雖然失效,可陣中彌漫著的靈氣卻依舊不散,靈霧上方,正在飛速形成一道旋渦,不用想,那旋渦的正中絕對是還在瘋狂吸收天地元氣的姜三思。
“你們守好四方,我進去救三思!”沈云來不及多想,手捏引靈決沖入靈霧之中。
姜三思體內(nèi)的那股莫名的力量再加上他們所擺的聚靈大陣,將丹霞五峰上幾乎所有的靈氣都聚集了過來。而這些聚齊起來的靈氣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十位陰陽秘境的修士體內(nèi)所有真元的總和。他試了試發(fā)現(xiàn)難以將靈霧驅(qū)散,只能如同姜三思一樣引元氣入體。沈云本就是陰陽七重大圓滿,只是一百六十年來遲遲無法突破,前八十年,他無時無刻不想著突破自身更進一步,這臨門一腳踢了無數(shù)次卻都在最后時刻因靈脈來不及煉化元氣使得天府受損吐血而止,甚至有幾次差點撐破了自己的天府形神俱滅。后八十年,他想開了,或許自己這一生就只能達到這樣的位置,成仙幾乎無望。但平日里修煉時,沈云還是會慢慢積累體內(nèi)真元,渴望著哪一天可以突破桎梏更上一層樓。然而此刻,超出沈云預(yù)計的天地元氣涌入他的體內(nèi),靈脈也開始自主運轉(zhuǎn)吸收元氣,他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天府之內(nèi)正在涌入大量被煉化的真元,不一會兒整個天府就已經(jīng)被靈氣塞滿,開始慢慢擴張。
“沖動了?!鄙蛟瓶嘈σ宦?,但手中的引靈決卻并未停下,他必須得救出他的四弟子。原來的老四,只因為犯了一些錯而被他親手廢了修為逐出門外,他曾多方打聽卻依舊生死未卜,他后悔了五十年;如今的老四,他絕不能讓他死在自己面前。
靈霧外,五個身影從天而降,落在李尚儒三人面前,正是丹霞門五位長老。為首的大長老金柯看著靈霧眼睛微瞇,問道:“李尚儒,這是怎么回事?”
“回長老的話,是門主正在以神通幫四師弟修煉?!崩钌腥寤卮鸬?,姜三思廢脈之事早就在十年里傳遍了整個丹霞,但鬧出這么大動靜他也只能說是沈云造成的。
“哦?不像吧。我看這陣勢,倒是像門主想要突破自身更進一步?。俊倍L老呂青眉頭緊皺。
“門主想要更上一層樓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奇怪不奇怪。但想要打破靈脈禁錮哪是這么容易的事。”三長老金海與大長老乃是親兄弟,此刻右手捻須笑得十分古怪。
“這一次,希望門主可以成功吧,別像上次那樣差點當場殞命。”四長老黃云智語氣誠懇,表情凝重。
五長老肖鵬看著四人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飛離。
正當幾人心懷鬼胎細細打量靈霧之時,一道青芒忽然自靈霧之中沖天而起,又有一道勁氣從青芒之中爆射而出轟在幾人面前。煙霧散去,眾人面前憑空出現(xiàn)一個看不見底的深洞,看樣子是打穿了整個主峰。四位長老相視都是一驚,這道勁氣的威力幾乎可以與他們其中一人七成功力相媲美,而勁氣之中分明蘊含著一股劍意,而沈云的本命法寶,正是一把寶劍。
“沈云何時有了這等實力?”大長老面色陰晴不定,晴的是沈云實力若真是如此,那丹霞今后至少可排到十二門前三之列;陰的是原本他們四個其中任何一位的憑借修為都難以與沈云相斗,若此道劍氣只是沈云隨手打出,即使是他們四人聯(lián)手恐怕也難以奈何的了他了。
“快看,青芒散了!”姜悟道指天驚呼,眾人抬頭一看,那道自靈霧之中沖出的青芒的確正在慢慢消散。隨著青色的光芒越來越淡,一柄鐵劍映入眾人眼簾,劍身通體青色,樸實無華,劍脊上刻著兩行玄妙的文字。在場的四位長老的境界均是在陰陽秘境,但此刻他們運足了目力也無法看清這兩行字到底寫了什么。
“難道這沈云又煉成了什么法寶?”三長老喃喃自語,但眼前的劍實在是太過普通了,普通的仿佛是凡間的俗鐵所鑄一般,若不是它此刻依舊懸浮在半空之中,任誰也不會覺得它會是什么靈劍寶器。
劍動了,直挺挺地朝著靈霧落了下去,四位長老條件反射地朝著劍邁出了一步,又硬生生地收了回來。寶物誰都想要,但他們知道,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打不過沈云。
這時,一個身影從靈霧之中邁步走了出來,眾人定睛一看,不是沈云又是誰。此刻的沈云嘴角滲血鬢發(fā)散亂顯得有些狼狽,但面色紅潤還帶有幾分喜色,背依舊挺得筆直,隱隱覺得似乎比之前強橫了許多。
四個長老哪一個不是人老成精,見狀紛紛堆起笑臉朝著沈云拱手施禮:“恭喜門主修為更進一步,丹霞實力大增啊?!毙念^卻是涼了半截,這沈云竟然突破了靈脈限制,難道以后會走得更遠?
沈云瞇著眼睛看了四人一眼,點了點頭并未說話,繼而轉(zhuǎn)身繼續(xù)盯著靈霧,目光閃爍。靈霧上空的旋渦依舊在飛速盤旋。
霧里還有人?大長老心頭一凜,想起來李尚儒剛剛所說的話,是沈云的那個廢脈徒弟?
隨著旋渦的速度越來越快,靈霧慢慢變得稀薄,一道人影逐漸顯露,正是方才躍入聚靈大陣之中的姜三思。此刻的姜三思雙目緊閉,高舉的右手緊握著那一把青色鐵劍,劍尖指天。那大團大團的靈霧,正被青色鐵劍一點一點吸收殆盡。
“三思!”沈云一聲輕喝,喝聲中蘊含了幾分靈力。
雙目緊閉的姜三思聽到聲音頓時睜開了雙眼,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當看到沈云幾人時微微一笑。剛要邁步朝他們走去,忽然腦中一陣眩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而那柄劍,依舊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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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末
猜猜是誰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