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所有人的神經(jīng)都緊繃著。
其他宗派的人,也列隊在不遠處,神情凝重地關(guān)切著這邊的態(tài)勢,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一旦對峙的雙方,打破規(guī)矩,在村里開戰(zhàn),亂世就來了!
這當然也會影響到他們的利益!
如何應(yīng)對,自有他們的大佬會考慮。
幫玄武派,滅掉武試營地?
可能性不大!
武試營地那群狠人,戰(zhàn)力強悍,卻窮得很,沒什么產(chǎn)業(y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宗派跟他們打,完全是吃力不討好。
而且他們明年要參加秋考武試,之后就再也不會回到這村里。
不到萬不得已,誰會跟這樣一幫悍不畏死的窮鬼硬扛?
各個宗派,現(xiàn)在都期盼著,下一屆武試營地的人,沒有這一屆強悍,大家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而幫武試營地,討伐破壞村里規(guī)矩的玄武派,乘機削弱甚至滅掉玄武派在此地的根基,再瓜分他們的地盤,則是師出有名,可以考慮的!
地盤事關(guān)各大宗派的長遠利益。
王奎曾越級一挑三,如今已經(jīng)修為突破到煉體九重,以他強悍的戰(zhàn)力,幾招干掉李鶴不是不可能。
李鶴一死,其他玄武派的人,對他來說都是菜!
而且有武試營地出手,在前沖鋒,想渾水摸魚就容易多了。
一旦玄武派死傷慘重,其他宗派再一擁而上,滅掉玄武派,撈取漁翁之利,完全是輕而易舉!
其他三個宗派的大佬,此時恐怕正是如此打算的。
玄武派雖然人多勢大,卻分散在各村各地,也都有當?shù)氐膭萘恐浦?,一旦本村的根基和勢力被端掉,再從外面派人過來,也不一定能站穩(wěn)腳跟。
動一發(fā)而牽全身??!
沒想到圍堵一個騙子寒鋒,就鬧出這等大事來,李鶴額頭冒汗,有點騎虎難下。
他瞄了錢云一眼。
錢云此時卻眼望他處,擺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神態(tài),顯然是指望不上了。
錢云實力強悍,卻是高高在上的高等貴族,完全不屑插手賤民事務(wù),他玄武派也請不動這樣的大神。
何況連王國律法,都管不到這村里。
天律也不允許包括國王、城主在內(nèi)的各級貴族公民,去插手各個村莊平民內(nèi)部的事務(wù)。
雖然,城里的那些貴族世家,都會暗中扶持各個平民宗派,攫取利益。
玄武派就是錢家暗中扶持合作的宗派,但扶持和合作,僅限于生意,錢家不愿也不敢直接參與村里的宗派爭斗。
小孩打架,大人出手,丟人又違法,世家貴族才不會這般愚蠢。
李鶴是想看看錢云有什么暗示,尊一下他的意見,結(jié)果是沒有任何意見。
形勢危急,一旦處理不當,今日就是玄武派覆滅之時!
他咬牙道:
“王奎,之前安平小友的事,我玄武派賠償兩百銀幣,作為撫恤,雙方和解,今日圍堵之事,章謬小友也沒什么損失,我們雙方也都不再追究如何?”
王奎立刻暴怒,拔刀相向,刀尖指著李鶴的鼻子暴喝:
“什么?我武試營地的人,一條人命就兩百銀幣?你當打發(fā)叫花子呢?違反規(guī)矩,在這村里圍堵我們的人,驚動了各方,如今大家都看著,我武試營地面子何在!”
王奎突然聲音一高,暴喝一句:
“沒有五千銀幣,就推平你們玄武派!”
“五千銀幣!”
李鶴的臉都白了!他自己的全副身家都沒有五千銀幣。
即使對財大氣粗的玄武派來說,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玄武派家大業(yè)大,但支出也大,五千銀幣,是玄武派好幾個月的盈利了。
臻武樓雖然賺錢,但大部分盈利卻是錢家的!
而且堂堂玄武派,居然向武試營地賠款,傳揚出去,這玄武派的臉面都丟光了!
到底是賠款還是開戰(zhàn)?
李鶴看著周圍列隊,正虎視眈眈的其他宗派,有點舉棋不定。
這么多年來,這村里基本都相安無事,大家都在外面打,多半也是死上幾個人,雙方就罷兵收手。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
前幾天錢茂被搶了金丹,還被寒鋒勒索了上千銀幣,今天臻武樓又被他騙走三千多銀幣的財物,如今武試營地也敢進村來趁火打劫了!
這幾年,村里的少年人數(shù)越來越多,武試營地一屆比一屆強。
以前他們在野外打劫宗派,都是偷偷摸摸的,人被打死了也不敢聲張。
如今竟敢明目張膽,帶人搶上門來了!還一來就獅子大開口。
五千銀幣!好熟悉的數(shù)字!
寒鋒之前就一直叫囂錢茂欠他五千銀幣!
始作俑者,恐怕就是那小子了!這王奎怕是在有樣學樣!
李鶴瞄了寒鋒一眼,恨意難消!
王奎冷笑一聲。
“如果我們滅了你們的三十六處礦山,恐怕你們的損失,還遠遠不止這個數(shù)吧?”
“好!我賠!”
李鶴也是被逼到無路可走了,只能大出血!先保住玄武派的基業(yè)再說。
待銀幣交割完畢,王奎冷笑道:
“你玄武派下次要是還敢招惹我們,一定滅了你們!”
“王奎,這兩位小友能否留下?”
李鶴不死心地指了指寒鋒二人。
既然寒鋒二人不是武試營地的人,豈能讓他們帶著財物跑了?
肯定要繼續(xù)圍堵,直到他們吐出來為止!
王奎怒喝道:
“這兩個人!敢混進我們武試營地!還冒充我武試營地的人,招搖撞騙!豈能留下?我得帶回去好好審訊!”
“這……”
王奎要帶寒鋒二人走,寒鋒身上可是有臻武樓的大批丹藥,你錢家到底管不管?
李鶴又瞄了錢云一眼,就看到對方凝神眺望遠方,沒有任何表示,只好無奈地點點頭。
“走!”
王奎轉(zhuǎn)身大踏步就走,頭也不回地喝道:“把那兩個小毛孩帶上!”
武試營地的人,立刻團團圍住了寒鋒和洛珂。
章謬無奈地轉(zhuǎn)頭道:
“寒兄弟,是我害了你!不過你放心,你不是武試營地的人,營地可能不方便過于責罰你們,最多讓你們暫時離開營地罷了?!?p> 寒鋒有點意外瞄了他一眼,就點頭道:“走吧!跟他們回去!”
王奎要帶自己二人回去,寒鋒也不懼。
武試營地是有規(guī)矩的,加入營地都要簽署契約,而且是經(jīng)過天鐲認可的,大佬要是教訓屬下,只要不打死都不算襲擊。
但他不是正兒八經(jīng)加入了武試營地,應(yīng)該不受規(guī)矩管轄,可能不受責罰。
就算營地特殊,能責罰又怎樣,畢竟不是私人領(lǐng)地,安全區(qū)內(nèi),不可能把我打死。
寒鋒還牽掛著自己的小棚子,那是他和洛珂安身立命的唯一住所。
反正也無地可去,他倒想看看武試營地,會怎么處理自己。
看著寒鋒離去的背影,錢云神色淡然地道:
“李長老,這小子的事,以后你們玄武派不要插手,交由我錢家處理。”
“是!大人!”
李鶴趕緊恭恭敬敬地俯首行了一禮,臉卻完全黑了。
這意味著玄武派再也不能去對付寒鋒,也無法從寒鋒手里,追討回被騙去的財物了!
這次臻武樓和玄武派都損失慘重??!面子里子都丟了!
他看得出,這錢云對寒鋒那小子欣賞得很,錢家這是要保他?
那小子到底是個什么人啊!
天賦如此可怕,手段還這么多,這一出又一出的,再折騰下去,玄武派要被他一個人弄垮了!
聽說銀熊會也在封殺他,朱雀社也剛發(fā)出了封殺令,白虎堂的人更是曾將他打殘,是他的死敵,遲早要將他斬草除根的。
這小子的敵人真不少??!
這樣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以后我玄武派不去招惹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讓他去折騰別人好了。
說不定我玄武派還能從中受益!
特別是這次有錢家長老發(fā)話保他,再大的損失,對上面也能交代過去了。
不過是財大氣粗的玄武派,損失錢財而已,反正又不是我的。
要不,做賬時把損失做大一點,再截點丹藥、銀幣,補償一下錢茂、呂云和自己的損失?
這樣就皆大歡喜了!
如果能攀上錢家這棵大樹,有益無害!
李鶴這樣想著,臉色才緩和起來,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