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紙嗎(2)
江萊上完廁所就坐在馬桶蓋上,不停吸著鼻子,愣是一點沒發(fā)出抽噎的聲音。這樣別人只會以為她感冒了,有鼻涕,而不會覺得她因為比賽哭了。
當江萊鼻涕快控制不住時,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臉色不由得一僵。
她剛剛上廁所用的紙好像是最后幾張,而且這個廁所里還不提供紙。
沒得辦法。江萊剛剛注意到廁所外男女共用的洗手池旁邊有放紙的盒子,只能隨意抹了抹自己的眼淚,然后走了出去。
在看到洗手池旁邊的顧陌棋時,江萊頓住了腳步。
顧陌棋轉頭,看到了臉上淚痕都沒抹干凈一臉懵的江萊,顯得有些局促:“要紙嗎?”
江萊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鼻子一酸,眼淚又涌了上來。她視線一移就看到了洗手池旁邊的紙箱,里面還有很多紙。
江萊啞然失笑了。顧陌棋怎么智商忽然下線?
不過也是真的挺感動。
江萊走上前去,接過顧陌棋遞過來的紙,輕輕道了一聲謝,然后又轉身回到了廁所。
顧陌棋有些疑惑,這又是什么操作?
然而,才聽到不久后廁所里傳來的擤鼻涕聲,好像就有些了然了。
江萊對酒店廁所的隔音效果不太了解,覺得洗手間隔音效果應該還是挺不錯的。當著顧陌棋的面,她還得維持形象,當然是不太好意思擤鼻涕的。
但她不知道,顧陌棋已經聽見了,還十分清楚。
當江萊打理好一切走出廁所時,顧陌棋已經不在了。江萊心里沒起太大波瀾,也沒有再回到比賽大廳旁邊的沙發(fā)坐著,獨自一人回了一樓酒店大廳。
比完賽的小朋友很多,江萊沒有心思再去拍他們可可愛愛的照片,心情有些低落地找了個桌子椅子坐了下來,趴在了桌上。
她將臉埋進臂彎間,閉上了眼睛。眼睛有些干澀,但她很快睡意就襲了上來,就像以前在學校里中午睡覺一樣。
迷迷糊糊間,江萊做了個夢。
她夢見這次比賽她只輸了一局,拿了公開組的第三,站在作為第二的顧陌棋旁邊合影……
然后,她就被搖醒了。一睜開眼,就看見徐洋有些著急的臉龐。
江萊顯然是睡懵了,睡眼朦朧的看著徐洋,一臉單純。
“江萊!你居然在這睡著了!我們都在找你!”
“嗯?”江萊嗓子有點啞,鼻子有點塞,她意識到自己這么一睡可能是感冒了。
“頒獎典禮開始了!”徐洋火急火燎。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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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江萊和徐洋一路狂奔到頒獎典禮現(xiàn)場時,裁判長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給江萊指了個座位就開始典禮了。
江萊自知這次是自己的錯,但也不知道她這個倒數(shù)第二為什么居然還坐在了頒獎位置上?
公開組的男生坐在旁邊,江萊一瞄,瞄到了顧陌棋的位置,好像是第二。
江萊心又涼了一截,一個正數(shù)第二一個倒數(shù)第二。
同是N中人,差距還能再大點嗎?
典禮頒獎次序是按照年齡來了的,也就是說公開組是最后頒獎。江萊眼看著可可愛愛的小朋友上去了一批又一批,心里卻一直沉悶的打緊。
看了那么多批,江萊算是看明白了。這公開組就十個人,搬個獎還硬是把男女分開來頒獎,只要前六就都有獎。可是他們公開組女生就四個,男生就六個。
全體都拿獎了。
公開組是女生先頒獎,當江萊第一個走上頒獎臺走到最后面時,這才發(fā)現(xiàn)只要前三就都有獎牌。
江萊是臺上唯一一個沒有獎牌的人。
一拍完照,她就步子極快地走下臺,回到座位就埋著頭。甚至連公開組男子頒獎看都沒看一眼。
感受到旁邊的座位席又滿了,江萊才慢慢抬起頭,剛想慶幸一下終于可以回家了,卻硬生生被顧媽媽滿臉笑容的叫了過去。
“江萊!徐洋!快,你們一起和顧陌棋來拍張照片?!?p> 江萊一怔,內心充斥著拒絕,但也不好意思說些什么,乖乖巧巧地走上臺,不著痕跡地繞道徐洋旁邊。
江萊剛剛知曉徐洋是他們組墊底,站在他旁邊總比站在第二旁邊好多了。
徐洋感受到身旁的顧陌棋氣場越發(fā)冰冷起來,舉著獎狀的手不由顫了顫。這廝怎么回事?拿了第二還有什么不高興的?沒拿第一就氣成這樣了?
不太像顧陌棋的風格啊。
徐洋有些狐疑,但終究沒細想,因為顧媽媽忽然來了一句:“你們三個倒是笑笑啊!怎么一個個的都不帶笑的?”
三個人心里各懷鬼胎。江萊其實是揚了揚嘴角的,但可能心情低落,幅度太小,顧媽媽沒有看出來。
江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笑容燦爛些,也沒看見身邊的徐洋和顧陌棋到底笑了沒有,但顧媽媽還是很滿意的按下了快門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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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完賽,一切好像還是正常進行著。
除了星期天江萊一回家就倒頭大睡差點沒能寫完周末的作業(yè)以外,都挺不錯。
周末零零星星的時間,江萊參加了志愿者社的線上考核,不過如果按顧陌棋說的靠關系進,她大概是進不了了。
星期一意料之中的升旗儀式沒有提及五子棋比賽,畢竟團體成績肯定爛的不行,提了這學校也是心大。
江萊只給同桌一人講了五子棋比賽的事情,在講顧陌棋對她笑的事情時,蘇然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星期一中午江萊參加了劇社的考核,拿到了惡毒王后的劇本。江萊大概是最近正好氣盛,把劇本讀的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盯著劇中西施,都差點把人家演西施的男生給嚇尿了。
然后劇社高二老成員都很歡喜的點點頭,不出意外劇社江萊八成是進了。
星期二是五子棋協(xié)會的考核。
考核地點在食堂一樓。
顧陌棋通知的是十二點半,江萊一吃完飯就去了,足足提前了十五分鐘到。
他們班沒有人報五協(xié),江萊有些孤單地坐在食堂角落里,落寞地訂正著自己三十五分的歷史默寫。
早上歷史老師說的“最低分好像是35,是誰呀”,然后江萊默默把默寫本藏起來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江萊嘆了一口氣,正惆悵著,忽然走來了幾個女生分別坐在了江萊旁邊和對面。
“同學,你是棋社還是五子棋的?”
“五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