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嵐島主莫嵐、玄黃教主玄天祖被玄女教眾人圍攻,未撐十招已經(jīng)露了敗相。眼看二人危在旦夕,天王母邱曉池笑道:“留活口!”
話音剛落,四周傳來陣陣哀嚎聲,只見十位娘娘紛紛狼狽逃回,慌不擇路。接著五個黑影飛身而至,分別震退六位圣母,護住莫嵐、玄天祖二人。
邱曉池大驚,一眼認出眼前五人中為首的二人正是天賜和夏婉瑩,忙抬手示意。眾圣母領(lǐng)著眾娘娘團團圍住五人,個個煞氣逼人。邱曉池怒道:“上次圣童慫恿公主謀反,公然插手玄女教之事。今日故技重施,當真以為玄女教好欺負嗎?”
天賜負手笑道:“我與玄女教并無恩怨,與女帝也沒有仇恨,只不過當日為了還公主的救命之恩,不得不插手貴教之事。今日也一樣,我無心插手你們的事,但莫島主和玄教主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坐視不理。還請諸位高抬貴手,不要為難他們。”
“若是老身不肯答應呢?”邱曉池怒目道。
天賜一瞥身后晴兒、香雪海和冰兒,冷冷道:“諸位以為人多就能以多欺少嗎?公主的事我還沒有找你們算賬,回去告訴女帝,若玄女教不主動挑事,公主的事我便不再追究。若你們繼續(xù)肆無忌憚,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狂妄!”地王母惠嵐英厲聲道,“圣童不要以為有逍遙閣做后盾就可以為所欲為,目空一切!今日你們落入我們掌心,讓你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邊說邊抬手示意,身后女媧娘娘趙紫夜忙釋放信號求援。
“速戰(zhàn)速決吧!”婉瑩吩咐道,“等援兵到了,大家都走不了!”婉瑩玉手微抬,黑暗中又飛來三人,正是夏子龍、傅玉成、沐寒月。
見雙方勢均力敵,邱曉池面色凝重道:“罷了,我們此行來不是為了找圣童報仇,沒必要玉石俱焚。不過,有句話要正告小主、圣童,不要與玄女教為敵,否則沒有好果子吃!咱們撤!”
惠嵐英心有不甘,急道:“天王母,咱們?nèi)硕鄤荼?,何必怕他們?擒了圣童,立了大功,女帝面前也好交差;否則只憑弄丟祖母綠珠一事,女帝就會雷霆震怒?!?p> 邱曉池邊往回走邊嘆氣道:“對方人少但勢不弱,一個小主、一個圣童、一個圣女,個個武功在你我之上,真打起來,咱們占不到便宜。何況還有另外五個高手,再加上莫嵐、玄天祖,如果咱們拼盡全力,只怕到最后會玉石俱焚。咱們此行不是來拼命的,是為了找回祖母綠珠和替女帝達成夙愿。如今祖母綠珠在圣毒教手里,華恒旭墳墓在龍山,咱們沒有必要與圣童拼個魚死網(wǎng)破?!?p> 聽她分析,惠嵐英宛如醍醐灌頂,奸笑道:“天王母英明!”
天賜領(lǐng)著眾人沿大道往東奔去,剛奔出百米,突然止步,側(cè)耳道:“有人!”
婉瑩回頭一瞥晴兒,柔聲道:“應該是他來了,長話短敘,敵人援軍快到了!”
聽她一說,晴兒腦海中頓時浮現(xiàn)出天佑的身影,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定睛望去,遠處隱約奔來六七人,為首的男子翩翩如玉,竟與天佑身形十分相似。晴兒忍不住上前細瞅,只覺淚濕眼眶,逐漸模糊了視線。
天賜早瞧出蹊蹺,揚聲道:“來者何人?”
“師……師兄?”對面黑影聲音顫抖道。
“天佑!”晴兒輕聲呼喚。
“晴兒!”黑影驚詫中帶著一絲欣喜。
晴兒淚濕眼眸,一頭撲入她懷中。天佑緊緊抱著晴兒,咧嘴笑道:“我沒事,不用擔心。倒是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晴兒輕聲啜泣,呢喃道:“你……要照顧好自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一定!”想起形勢危急,沒等天佑回應,她暗暗咬牙,掙開他雙臂,揮淚奔去。
突然睟天魔侍方鈴鐺、沉天魔侍金若蘭聯(lián)手攔住了晴兒去路,神魔丞蕭楚睿、仙魔使史寶釵見狀只好硬著頭皮回身圍困。倉帝魔王徐逸飛漫不經(jīng)心道:“魔元沒有下令,任何人休想離開!”
“讓開!”天佑回頭怒道。見眾人無動于衷,他一手握劍,劍半出鞘,怒吼道:“讓開!”
“魔元,魔嬰有令……”徐逸飛話剛說一半,見天佑劍半出鞘,又咽了回去。枯手一揮,方鈴鐺、金若蘭紛紛閃身兩旁,不敢抬頭。
天賜吩咐眾人先行,自己與天佑擦肩而過時小聲囑咐道:“事情沒有查清前不要妄下結(jié)論,否則追悔莫及。若事情真是師父所為,我絕不攔你復仇;若事情不是師父所為,我不希望你一輩子活在悔恨中?!?p> 天佑苦笑一聲,也低聲道:“師兄快走吧,時候不早了?!?p> 回到華園,魔嬰親自召見眾人,多寶閣老徐勝杰和大小姐紫琉璃等人也在座。聽聞眾人頗有斬獲,魔嬰笑道:“這一次重創(chuàng)了江北八教,等于戳瞎了小主的雙目,為接下來的乘勝追擊奠定了基礎(chǔ)。之前圣毒教、幽冥教屢遭重創(chuàng),現(xiàn)在我圣教親自出馬,為日月盟挽回一些顏面。要想徹底重震日月盟聲威,還要靠諸位精誠團結(jié),奮勇反擊!徐閣老、紫大小姐,你們說呢?”
徐勝杰神色復雜,心中五味雜陳。聽到魔嬰問話,只好強顏笑道:“魔嬰說得對,應該精誠團結(jié),奮勇反擊。之前老夫就懷疑逍遙閣怎么知道咱們的動向,甚至連細節(jié)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如今總算明白了,他們竟然利用江北八教監(jiān)視咱們,傳遞消息,好厲害的手段!這次魔嬰出手,一舉蕩平江北八教,總算為我等出口惡氣。這也彰顯了魔嬰領(lǐng)袖群雄的睿智,令人欽佩!”
聽徐勝杰吹起了彩虹屁,紫琉璃心下厭惡,冷笑一聲。待他話落,紫琉璃起身冷冷道:“江南八教被滅,江北八教卻還有殘余,咱們雖勝猶敗,不值得吹捧。何況圣毒教、幽冥教損失慘重,而逍遙閣、天靜宮都毫發(fā)無損,甚至連兩盟也元氣未損,傳揚出去,日月盟要淪為江湖笑柄了,將來誰還敢與咱們?yōu)槲??若不能乘勝追擊,一舉重挫兩教兩盟,將來又如何蕩平龍山?”
魔嬰冷眼一瞥,笑而不語。
天魔王宋思遠、魔天老姜仁杰互望一眼,也紛紛沉默不言,一個望向圣童一個瞅著圣女,紛紛點頭示意。宋軼峰趁機陰笑道:“這次屬下等人掘地三尺,幾乎把盤龍鎮(zhèn)翻了個底朝天,總算盡誅江北八教眾副堂主、副教主和四十位護法。加上被屬下等斬殺的丐幫幫主郭尋香和擒拿的忠義堂主司馬義、龍虎門主司徒霸,以及被玄女教圍殺的風雷寨主風御坤、文昌閣主南宮璋、天翼山莊主宇文天,江北八教幾乎全軍覆沒。”
聽他話里話外有搶功的意思,姜夢雪冷冷道:“圣童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郭尋香是魔元所殺,司馬義、司徒霸是被我擒拿,江北八教近二十位護法也是被我擒殺,至于誅殺眾副堂主、副教主更是玄女教的功勞,圣童移花接木的本事可真是了得喲!”
宋軼峰陰目厲視,暗恨不已。
天王母邱曉池似笑非笑道:“之前受貴教厚恩,替我們平息叛亂,誅殺逆賊,女帝一直心存感激。這次略盡綿薄之力,既是報答魔嬰出手相助之情,也是想幫幽冥教出一口惡氣。江北八教助紂為虐,與兩盟暗通消息,死不足惜。上次害幽冥教重挫,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說得好!”魔嬰目光如炬道,“凡與我日月盟為敵者,絕不會有好下場!本君就是要昭告武林,順我者生,逆我者亡!明日四教聯(lián)手討伐逍遙閣,誅滅兩盟,揚我盟威!”
眾人齊聲高呼“誅滅兩盟,揚我盟威”,一時聲勢滔天。唯獨天佑面無神情,暗暗憂愁。如果天魔教、圣毒教、幽冥教和玄女教聯(lián)手出擊,必定死傷無算,血流成河,到時晴兒、天賜會不會有危險?他越想越心憂,忍不五指緊攥,牙關(guān)緊咬。
魔嬰抬手示意,左督主袁偷香命人押來了司馬義、司徒霸二人。原本二人在鎮(zhèn)外龍神寺靜等消息,不料沒有等到莫嵐等人音訊,反倒等來了天魔教眾人。在忠義堂叛徒帶領(lǐng)下,姜夢雪親自領(lǐng)著兩位魔王、三位魔侍等人圍住了龍神寺,困住了司馬義二人。司馬義自知大勢已去,束手就擒;司徒霸為天魔教婬威折服,屈膝請降。
望著堂下二人,魔嬰漫不經(jīng)心道:“司馬堂主、司徒門主,本君不想為難你們,只要你們肯棄暗投明,本君就饒你們不死。說說吧,兩盟和逍遙閣是如何跟你們聯(lián)絡的?他們下一步又是如何打算的?逍遙閣與神龍教是否有聯(lián)系?如何聯(lián)系的?”
司馬義面如死灰道:“逍遙閣小主行蹤飄忽不定,從來沒有固定之所。而且她聰慧異常,擅長排兵布陣。之前小主與我們商議,如果天魔教反攻,必會分兵搜索,彰顯婬威,所以提前派我們打探消息,盡量掌握日月盟行蹤。并且還說天魔教大敗之后,定會血洗盤龍鎮(zhèn),讓我伺機撤退,保存實力。臨走之時,小主又預言魔嬰分兵失敗之后,定然聚兵一處,發(fā)出雷霆一擊,所以囑咐我們要步步后退,誘敵深入,再一舉重創(chuàng)日月盟。”
眾人齊齊震驚,唯獨姜夢雪、紫琉璃毫不吃驚。姜夢雪與婉瑩交手十余次,早就對她神機手段見多不怪。想起兩人斗智斗法的經(jīng)歷,她至今心有不甘,又暗暗心悸。紫琉璃同樣對婉瑩的玄妙手段深諳于胸,想起上次雪峰山上婉瑩機智自救的往事,她至今暗暗贊嘆,又欽佩不已。
望著堂下震驚的眾人,魔嬰眼神冷厲,面色冰寒。以前雖然對婉瑩的手段有所了解,但總覺得她仁智有余,雷厲不足,便沒有在意。現(xiàn)在婉瑩彈指之間就挫敗了圣毒教和幽冥教,又猜出了自己心思,不禁令她憤怒萬分。但堂下眾人都在觀望,她不得不強壓怒火,冷笑道:“狂者必敗,智者必失。夏婉瑩聰慧,能未卜先知,眾人不可大意。但其自視過高,妄自揣測,必定聰明反被聰明誤!既然她已經(jīng)猜出咱們必會聚兵一處,又打算誘我深入,那本君就成全她,來個將計就計,諸位以為如何?”
“魔嬰圣明!”宋思遠瞇眼笑道。天魔教眾人齊聲附和,唯獨姜夢雪一言不發(fā),暗自愁眉。
眾人散去,徐勝杰領(lǐng)著圣毒教眾人先出了華園,金靈閣老常采衣疑惑道:“閣老不覺得夏婉瑩的預判是有意為之嗎?老身總覺得小主行事十分蹊蹺,似乎有些刻意,甚至是挑釁?!睙o當閣老湯智淵也附和道:“沒錯,這個小主十分狡詐,不可不防?。∪羰撬室庖蹅兦巴?,必會出奇兵偷襲青龍關(guān),到時候青龍關(guān)兩邊受攻,豈不是形勢危急?咱們與幽冥教負責駐守青龍關(guān),一旦退路被堵,恐有全軍覆沒的危險?!?p> 徐勝杰捋著嘆息道:“這件事老夫早就覺得蹊蹺,魔嬰是睿智之人,怎么可能沒有覺察出?老夫不知道她葫蘆里賣得什么藥,所以沒有明說。等明日出兵時,一切自會見分曉。”
幽冥教眾人隨后出了華園,紫琉璃眉頭微皺,似有心事。中央鬼帝狄道慶瞧出幾分,捋著白須笑道:“大小姐是不是覺得魔嬰的方略不妥?”見紫琉璃輕輕點頭,他繼續(xù)道:“屬下也覺得十分不妥。那忠義堂主、龍虎門主已經(jīng)被擒,小主不可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會按照原先的計劃行事呢?魔嬰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又為什么要自投羅網(wǎng)?”
紫琉璃冷笑一聲道:“我覺得魔嬰就是要將計就計!既然夏婉瑩故意設局,引君入甕,魔嬰也故意放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至于誰能贏下這一局,只能看二人誰更聰慧了!若是魔嬰連夏婉瑩都贏不了,就更不是上官甫的對手;反之,她能擊潰逍遙閣,必能滅了神龍教!”
狄道慶眼神狡黠,輕聲附和。
玄女教眾人最后出了華園,地王母惠嵐英疑惑道:“魔嬰糊涂,那魔元是圣童的師弟,必然不會真心歸順,說不定是細作。魔嬰當著他的面把這么重要的謀劃說出來,恐怕不妥。”邱曉池似笑非笑道:“你都能看透,難道魔嬰會看不透?不要小看了魔嬰,能鎮(zhèn)住天魔王和魔天老的人,絕非等閑之輩!小主聰慧,魔嬰睿智,有好戲看了,咱們拭目以待吧!”
婉瑩領(lǐng)著眾人回到新月亭,眾人各自養(yǎng)傷,調(diào)養(yǎng)生息。下午一戰(zhàn),江北八教幾乎折損殆盡,只救回了莫嵐和玄天祖,她心中難免傷感。天賜佇立旁邊,心思卻飛到了天外。想起天佑,他始終難以釋懷,擔心將來天佑和師父上官甫之間必有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婉瑩瞧出他心思,輕輕依偎他懷中,喃喃自語道:“不知道明日一戰(zhàn)結(jié)果如何?若是我判斷錯了,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的,”天賜幽幽道,“我相信你,不會的。人各有命,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如果上天注定我們師兄弟要兵戎相見,手足相殘,我也無能為力。我不會殺他,也不會讓他傷你一根毫發(fā)!”
婉瑩嘴角淺笑,玉手勾著天賜脖子,輕輕親吻,纏綿不休。
天賜雖然一直對來日的戰(zhàn)局憂心忡忡,但此時片刻的溫馨又讓他忘記了所有憂愁,沉迷于軟玉溫香中,難以自拔。嬌軀在懷,玉容在眸,芳香迷魂,柔情醉神,總讓人流連忘返,恍如無痕香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