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探眼望去,四周屋頂早已佇立四人,正是左圣御彭文博、左圣丞夏侯軒、右圣丞王博賢和水龍旗主郭嘉佑等人。見四人毫發(fā)無損,他心下暗嘆道:“沒想到晴兒竟然這么快落敗了!奇怪,莫非圣毒教沒有困住四人?”
彭文博大笑道:“圣童,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么圣毒教沒有困住我們?屬下真是小看了圣童,你竟然不惜以身犯險,引我們?nèi)氘Y,厲害??!不過很可惜,你的算盤打錯了!”
原本四人被圣毒教圍困,雙方劍拔弩張,一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不過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少女飄然而來,擋在了神龍教眾人身前。她年約二十二,杏目如皎月,膚白似寒雪,面龐豐腴,臉上一對小酒窩,正是天魔教圣女姜夢雪。
圣毒教無當閣老湯智淵見姜夢雪插手,似笑非笑道:“原來是天魔教圣女,不知圣女前來所為何事?”
姜夢雪淡然一笑道:“解斗!”
“呵!”湯智淵冷笑一聲道,“神龍教私闖我圣教,又出言不遜,老夫正要教訓教訓他們!今日看在圣女面子上,私闖之罪老夫可以不計較,但神龍教必須道歉,否則休想踏出此門!”
“哈哈……”彭文博大笑道,“圣毒教無故劫走我教圣童,又沒有派人知會,我等正要向湯閣老討個說法!今日看在圣女面子上,劫走圣童之過我等可以不計較,但圣童必須歸還,否則今日誰也別想踏出此門!”
湯智淵怒氣沖冠,一瞥姜夢雪道:“圣女,此事與你無關(guān),請退出門外,不要摻和此事!”
見兩邊都放了狠話,姜夢雪眉頭緊皺道:“說實話,這原本不管我天魔教的事,不過神龍教剛剛與我圣教議和,也算是半個盟友,而圣毒教是日月盟的成員,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動刀動槍?不如本圣女做個和事佬,為兩位解斗,怎么樣?”
湯智淵冷冷道:“除非神龍教跪地道歉,否則此事休談!”
彭文博也針鋒相對道:“除非圣毒教歸還圣童,否則決不妥協(xié)!”
姜夢雪干笑道:“既然你們都不聽勸,那我倒要問問,這神龍教圣童到底犯了什么事?閣老為什么抓他?他現(xiàn)在何處?”
湯智淵面寒如冰,眼神暗遞,旁邊焰中督御湯建忠上前道:“圣女有所不知,這個孝圣童天賜與本教前毒尊有關(guān),我們擒拿他也是奉命辦事。不過昨夜此人打傷了天君督御,已經(jīng)逃之夭夭?!痹捯魟偮?,又飄然退到湯智淵身后。
彭文博冷眼一瞥道:“你們說圣童已經(jīng)逃之夭夭,可敢讓我們搜一搜?”
“放肆!”湯智淵怒道,“圣毒教地界,誰敢撒野?”
姜夢雪近前一步,低眉笑道:“閣老,不如本圣女幫他們搜一搜,怎么樣?閣老請細想,神龍教的目標是抓捕圣童,你們的目的是從他口中問出前毒尊的下落,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咱們自己人何必大動干戈?再說,如果你們動起手來,誰最高興?肯定是孝圣童天賜呀!他會不會坐收漁利?會不會趁機逃出江寧鎮(zhèn)?不如與神龍教握手言和,分兵抓捕圣童,這才是大事。”
湯智淵仔細思忖,暗暗點頭,抬眼一瞥彭文博,揚聲道:“今日看在圣女面子上,放過你等。你教圣童不在這里,速速離開!”
彭文博冷笑一聲道:“湯閣老的話無法令人信服,還是請圣女搜一搜,一錘定音!”
湯智淵氣得怒眉倒豎,指著彭文博道:“區(qū)區(qū)圣御,也敢跟老夫叫陣?就算周圣相來了,他也不敢提這樣的要求!讓你們毫發(fā)無損地離開,老夫已經(jīng)給你幾分薄面,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見雙方言語激烈,姜夢雪抬手笑道:“兩位莫急,既然閣老給了臺階,特使也該給幾分薄面,不要讓我難做。這樣吧,本圣女也不搜了,我只問閣老一句話:圣童到底在不在貴教手中?”
湯智淵怒容滿面道:“不在!”
姜夢雪長舒一口氣,笑道:“我相信閣老不會說謊!特使,如果你相信我,就請立刻離去。貴教圣童既然不在此地,很可能已經(jīng)出城或者等著坐收漁利,望特使不要中計!”
彭文博一驚,急忙回頭望去,果然不見了晴兒蹤跡,直驚出一身冷汗?;厣砉值溃骸岸嘀x圣女提醒,在下心中有數(shù)!今日看在圣女面子上,此事暫且作罷,不過我要提醒諸位,如果你們繼續(xù)追捕我教圣童,便是與神龍教為敵,到時候休怪我等不客氣!”話音剛落,急忙率領(lǐng)眾人匆匆離去。
望著眼前天賜等人,彭文博大笑道:“圣童,束手就擒吧,你已經(jīng)沒有勝算了!四個人三個負傷,只有你一人,豈能贏了我們?”
晴兒睜開杏目望著天佑,氣若懸絲道:“對不起,我……沒有……攔住……”
天佑心痛不已,用手按住她香唇,淚中帶笑道:“沒事,我知道你盡力了!”回頭怒視彭文博,怒罵道:“彭文博,你還要不要臉?竟然把一個小姑娘傷成這樣!有本事你沖著我們來,打一個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枉我把你當正人君子,呸,狗都不咬的東西!”
彭文博面露愧色,無奈道:“圣童息怒,屬下也不想傷了她,是她自不量力,非要螳臂當車?!?p> 原來之前眾人剛出了醉秋酒樓不遠,就被一個少女攔住了去路。彭文博定睛望去,攔路之人正是晴兒。他冷笑一聲道:“好個調(diào)虎離山之計,圣童這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救走了小主,對不對?”
“無可奉告!”晴兒抿嘴一笑道。
彭文博大怒,抬手示意,身后三人齊齊出手。夏侯軒兩掌御雪,雪花飄至,徹骨冰寒。王博賢兩掌御霜箭,霜箭飛襲,宛如漫天飛羽。郭嘉佑武功最弱,忙兩掌合什,霎時四周屋檐掛滿了冰錐,周圍寒氣逼人。彭文博雙手負后,作壁上觀。
晴兒以一敵二,漸漸落了下風。自知難敵二人,不得不且戰(zhàn)且退,盡力周旋。一邊御起《逍遙罩》撞飛霜箭,一邊輕舞玄掌,掌影幻移,宛如排山倒海。
彭文博背著手靜靜望著三人,絲毫沒有動手的打算。不時抬頭瞅著頭頂太陽,皺眉沉思。
晴兒苦戰(zhàn)五十招已經(jīng)露了敗相,見自己滿身血跡,又左支右絀,不得不抽身后退。恰此時,彭文博一掌襲至,毒氣撲面而來。晴兒大駭,一邊抬掌御氣護體,一邊急身后退。不過彭文博不是泛泛之輩,掌氣早已震破罡氣,環(huán)繞她周身。晴兒大懼,來不及封住穴道,急忙回身飛去。
彭文博急追而去,正巧看到天賜抱著婉瑩,帶著天佑飛出大堂。
望著眼前遍體鱗傷的晴兒,他也于心不忍,感慨道:“我等無心與逍遙閣為敵,也不想傷了小主和夏常侍,如果圣童也這么想,不如束手就擒,屬下立刻派人救護夏常侍,同時為小主解毒,如何?”
天賜眉心跳動,望著懷中神情呆滯的婉瑩,瞅著天佑懷中遍體鱗傷的晴兒,勃然怒道:“回教之事先不提,我先問你,你為何對小主和晴兒下此毒手?你也是神龍教中人,難道不知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她們都是女流之輩,又不曾作惡多端,你卻出手狠辣,泯滅人性,真是令人不齒!”
彭文博嘆氣道:“圣童,屬下有屬下的難處,望圣童見諒!如果不是屬下用丹藥廢了小主一身修為,如今誰能制住她?夏常侍非要螳臂當車,屬下也不能不給她點教訓,否則屬下如何向教眾交代?如何向圣相交差?”
“好個伶牙俐齒!”天賜不屑道,“說到無法交差,難道你打傷了小主就能向圣相交差?當初圣尊曾定下教規(guī),如今你等目無教規(guī),肆意踐踏,你如何向圣尊交代?打傷了小主,惹怒了逍遙閣,挑起兩教紛爭,地老會放過你?夏閣主視小主為掌上明珠,你不僅傷了她,還給她下藥,夏閣主會放過你?彭圣御真以為拿個雞毛就可以為所欲為?你不過是地老的一枚棋子,而且是隨時可以廢棄的一枚棋子!”
彭文博虎軀一震,面色大變,閉目沉思,苦笑不語。思忖許久,突然嘆氣道:“圣童,屬下得罪了!請圣童放心,屬下可沒敢動小主一根手指頭,而且派了兩個婢女伺候,片刻不敢慢待。如果兩位圣童肯束手就擒,屬下保證會毫發(fā)無損地送小主和夏常侍回逍遙閣,而且也會親自登門向夏閣主賠罪!”
天賜冷笑一聲道:“我憑什么相信你?婉瑩中毒,晴兒中毒,彭文博,你覺得你還有信譽嗎?今日本圣童要帶他們離開,你們誰能攔得?。俊?p> 彭文博搖頭苦笑道:“圣童,何必呢?兒女私情不過是過眼云煙,大丈夫當志在四方,立萬世之功。你為了一個女子搭上性命,搭上前程,值得嗎?”
天賜眉頭微皺,暗覺蹊蹺,冷冷道:“值得如何?不值得又如何?我選擇了她,她也選擇了我,人生如此,夫復(fù)何求?”
“呵!”彭文博冷笑道,“圣童能護她一時,難道能護她一輩子?這次屬下手下留情,保住了她的清白之軀。如果圣童一意孤行,他日小主落在邪教手里,難道還能保住清白嗎?圣童要是真為她好,就留下她,不要拖累她。屬下保證,立刻派人送小主回閣,如何?”
天賜大笑道:“彭圣御好口才,我差點就信了??上В悴涣私庑≈?,當然也不了解我,所以你的說辭沒有一點說服力。廢話少說,今日本圣童一定要帶他們走,擋我者死!”
彭文博倒吸一口涼氣,無奈道:“圣童冥頑不靈,屬下只能得罪了!既然小主是圣童的心魔,那屬下就幫圣童除掉這個心魔,如何?來人,攔下小主!”他抬手一揮,眾人齊齊出手,直奔婉瑩攻去。
天賜眉頭緊皺,正暗暗心憂,突然懷中傳來一聲呢喃:“有我在,別怕!”不禁虎軀一震,頓時轉(zhuǎn)憂為喜,攬腰抱著婉瑩飛身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