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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蝶奇緣

第48章 湖心定情

玉蝶奇緣 淮左臥龍 2139 2019-10-21 19:54:01

  晚宴后眾人散去,婉瑩回了春鶯閣,左思右想,始終心緒不寧。憑她對閣主的了解,如果三天內(nèi)自己選不出合適的人選,他一定會親自出手。想起夏妙玄突然提拔裘莫言,召見夏子龍,她心里咯噔一下,很快猜出他的心思:在裘莫言和夏子龍之間選一個做乘龍快婿。

  她愁眉不展,一邊摘著盆花,一邊望著遠方,雙目無神。不知不覺盆花只剩最后一片葉,婉瑩喃喃自語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p>  晴兒端茶笑道:“小姐,喝點蜜茶吧,解解酒!”

  婉瑩搖頭道:“唉,不想喝!晴兒,你覺得當初落日軒主為什么要去分堂?”

  晴兒一愣,抿嘴笑道:“小姐說的是裘莫言???今晚他不是說了嗎?建功立業(yè)唄!”

  婉瑩不屑一笑道:“怎么可能咧?這話騙騙當初的我還可以,現(xiàn)在……我可不信這鬼話喲!”

  晴兒眼珠一轉(zhuǎn),托腮道:“會不會是覺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小姐呢?”

  婉瑩冷笑道:“憑我對他的了解,你覺得我會信嗎?他如果真覺得自己身份低微,就不可能私自闖入我的閣樓,偷偷觀望,更不可能鴻雁傳書,月下定情!你不覺得當初他之所以這么做,就是為了擺脫自己低微的身份嗎?”

  晴兒恍然大悟,驚道:“哦,我明白了!這么說,他當初是想……做閣主的乘龍快婿?”

  婉瑩欣然點頭道:“不錯,必然如此!只是當初我太幼稚,竟然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語。唉,我猜當初也許是爹爹發(fā)現(xiàn)了他的事,這才把他貶到了分堂?!?p>  晴兒大驚道:“不會吧?閣主如果發(fā)現(xiàn)了,為什么沒有明說?”

  婉瑩苦笑道:“爹爹應(yīng)該是心疼我,他最了解我,我要是認定的事,是刀山火海也攔不住。就算我知道爹爹的苦心,明白裘軒主的別有用心,我也絕不會放手,所以爹爹與其跟我反目,不如暗箱操作,找個名目把他貶走?!?p>  晴兒皺眉苦思,依舊難以相信。

  見她眉頭緊皺,婉瑩玉指一點她額頭,笑道:“你呀,像極了當年的我!傻!”

  晴兒似懂非懂道:“我明白了,小姐,你打算怎么辦?”

  婉瑩嘆息道:“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再痛得傷也已經(jīng)好了,何必再揭傷疤?今后我們互不相欠,恩怨兩清了!晴兒,幫我把天賜請來,到湖心亭相見?!?p>  晴兒抿嘴一笑道:“遵命!”

  湖心亭又名水心亭,在春鶯閣西不遠處小湖中心,有一條長廊連接岸邊。四周燈燭輝煌,環(huán)境靜謐。亭中石臺上擺著熏香爐和香茗,陣陣異香飄滿小亭。婉瑩坐在亭邊長椅上,靜靜望著池中含苞待放的蓮花,手里把玩著一個粉色香囊。

  不多時晴兒引天賜前來,指著湖心亭道:“公子請!”話音剛落,自己率先跑開了。

  天賜搖頭苦笑,慢慢步向湖心亭。醉眼望去,婉瑩身穿鵝黃紗衣,發(fā)飾紅絲帶,長發(fā)飄飄,宛如仙子。天賜步入亭中,躬身一拜道:“小主!”

  婉瑩一愣,回眸笑道:“你來了?公子坐吧!”二人對面落座,婉瑩端起香茶道:“公子還在生我的氣?這是醒酒茶,妾身以茶代酒,給公子賠罪!”

  天賜似笑非笑道:“不敢,小主是千金之軀,在下豈敢?不知小主喚我來為了什么?”

  婉瑩察覺異常,反問道:“難道無事就不能請公子來嗎?公子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哩?為什么這般生份?”

  天賜凝眸望著婉瑩,想起席間裘莫言的話,只覺寒意陣陣。

  席間裘莫言端酒笑道:“這次能回到圣閣多虧了小主,屬下感激不盡。雖然離開總教多年,但這里的一花一木我依然記得,湖心亭的蓮花,風(fēng)雨亭的傲梅,還有小主最喜歡的蝴蝶。屬下特意托人從蝶谷尋到了七色蝴蝶,請小主欣賞!”

  見裘莫言掏出錦盒,婉瑩一愣,情不自禁望去。待看到錦盒內(nèi)被銀針固定的彩色蝴蝶,不禁面色一變,嘴唇緊咬。她雖然喜歡戲蝶,卻不肯傷害蝴蝶,更不愿像裘莫言這般刺死蝴蝶,做成玩物。望著蝴蝶慘狀,不禁淚濕眼眸。

  那時天賜余光一瞥婉瑩,同樣神色一變。見她濕了眼眶,很快猜出二人關(guān)系。

  如今望著婉瑩無辜的眼神,他只能苦笑不語。

  婉瑩奉茶道:“這是醒酒茶,公子要不要醒醒酒?”

  天賜搖頭道:“醒又如何?醉又如何?有時醒了反倒不如醉了,或許一醉可以解百愁吧!”

  婉瑩輕抿一口,放下香茶,神情稍稍落寞,凝眸望著天賜,心中五味雜陳。突然抬起玉手,緩緩松開,輕吹一口香氣。

  一陣清香撲面而來,天賜頓覺心曠神怡,醉酒已經(jīng)醒了三分。聞著異香撲鼻,天賜喃喃道:“這是什么香?”婉瑩笑而不語,伸出玉掌湊近他鼻子。聞著處子芳香,天賜逐漸骨酥神醉,情不自禁道:“遲日江山麗,春風(fēng)花草香?!?p>  婉瑩嘴角淺笑道:“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p>  二人相視一笑,齊齊心神一蕩。

  天賜輕咳一聲,忙遮掩道:“能不能借茶一用?”

  婉瑩一愣,挑眉笑道:“可是我用過了,怎么辦哩?”

  天賜干笑道:“在下冒失了!”

  婉瑩粲然一笑,雙手奉茶道:“公子不嫌棄,就請將就用吧!”

  天賜進退兩難,見婉瑩笑意濃濃,急忙雙手接過,端在手里,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婉瑩起身望著蓮花,感慨道:“其實以前我蠻傻的,那么膚淺的甜言蜜語我也會瘋狂傻笑,那么虛偽的山盟海誓我也會神魂顛倒,那么虛幻的美好生活我也會誠心祈禱!唉,公子覺不覺得我太傻了?”

  天賜輕抿一口茶,也起身道:“姑娘不是傻,是太癡情了,可惜,癡情總被無情誤?!?p>  婉瑩凝眸望著天賜,小心翼翼道:“公子覺得裘軒主這個人怎么樣?”

  天賜斬釘截鐵道:“自私而殘忍?!?p>  婉瑩大驚道:“公子只見過他一面,為什么會這樣評價他?”

  天賜嘆氣道:“看人看細節(jié),多半八九不離十。為討姑娘歡心,裘莫言用三十六針生生刺死了一只蝴蝶,宛如千刀萬剮,讓人看了不寒而栗。姑娘不覺得殘忍嗎?”

  婉瑩欣然笑道:“公子可知我為何沒有接受他的禮物?”見他搖頭不語,婉瑩繼續(xù)道:“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不會回頭,更何況他已經(jīng)配不上現(xiàn)在的我?!?p>  天賜笑而不語,心中逐漸釋然。

  婉瑩側(cè)目一瞥,笑道:“公子覺得呢?”

  天賜似笑非笑道:“不知什么樣的人能配得上姑娘?”

  婉瑩脈脈含情望著他,笑上眉梢。天賜察覺蹊蹺,也定睛望去,喜不自勝。二人四目相對,竟都不忍移開。

  過了許久,婉瑩突然柔聲道:“公子想對我說什么?”

  天賜苦笑道:“謝謝!”

  婉瑩眉頭微皺道:“除了謝,公子就沒有別的話要說嗎?”

  天賜心下暗嘆,忙移開目光,盯著蓮花搖頭苦笑。他現(xiàn)在寄人籬下,前途未卜,生死難料,又能奢望什么?雖然知道婉瑩心意,卻不得不忍痛婉拒。望著滿池荷花,喃喃自語道:“蓮之出淤泥而不染,……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p>  婉瑩嬌軀一顫,也忍不住喃喃自語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p>  天賜心醉神迷,望著眼前嬌滴仙女,聞著處子芳香,忍不住握住她纖纖玉手。婉瑩臉紅到腮,淺笑不語。見天賜也面紅耳赤,不禁鳳目緊閉,微微抬頭。天賜慢慢湊近,順勢抱住她細腰,望著朱唇粉腮,聞著胭脂清香,情不自禁深情親吻。二人纏綿許久,不忍分開。

  許久婉瑩輕輕推開天賜,低語道:“我喘不過氣了……”忙雙手捧臉,只覺臉燙如火,心亂如麻。

  天賜也心跳如兔,喘息急促,急忙四顧,疾步池邊,捧水洗臉,稍稍清醒。想起剛才情形,恍然如夢,不敢回頭。突然池中現(xiàn)出一個倩影,天賜一驚,回頭望去,只見婉瑩捏著手帕淺笑,忙起身接過手帕,干笑道:“失禮了!”

  二人在池邊長椅坐下,婉瑩接過手帕幫他輕輕擦水,邊擦邊笑道:“你……喜歡我什么?”

  天賜一愣,不禁握住婉瑩玉腕,也笑道:“我也想問你,喜歡我什么?”

  婉瑩不覺縮回了手,一手托腮,凝眸笑道:“我先問的哦!”

  天賜也斜靠長椅,笑上眉梢道:“你先問的不該你先回答嗎?”

  婉瑩嬌嗔道:“你賴皮!好吧,我先說,其實我也不清楚,你既不是富甲一方,也不是身份尊貴,更算不上武功高強,你說我喜歡你什么咧?但是人就是很奇怪,只要心動了,其余任何東西都不重要了。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說咱們是不是前生就注定了?”

  天賜欣然點頭道:“也許,我當初也覺得咱們好像似曾相識,我還記得那天你穿著一襲白衣,衣袂飄飄,長發(fā)及腰,翩翩如仙子,令人心醉神迷啊!那個時候我就在想,要是能跟你相識,當不枉此生?!?p>  “然后咧?”婉瑩脈脈含情。

  天賜失聲笑道:“沒想到咱們不僅相識,而且相知,攜手走到今天?!?p>  婉瑩心神蕩漾,淺笑道:“所以呢?”

  清風(fēng)吹來,撩起她絲絲長發(fā)。天賜抬手輕捋,脈脈含情道:“所以,咱們相戀吧!人生苦短,錯過你,我怕會后悔一生。”

  婉瑩喜上眉梢,依偎他懷著,柔聲道:“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君戀天涯時,我已過海角。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君心在我心,可否同君老,待有天晴時,共枕相擁笑?!?p>  天賜虎軀一震,情不自禁抱緊她,親吻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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