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齊域,你放肆
她并不是要激怒罪犯,只是忍不了這犯人明明殺人卻無絲毫悔意。至于放手,樺绱臉色一白,沒想到他看了出來,被點破多少有些難堪的。
情緒一時也變得不穩(wěn),與齊域相視的水眸開始躲閃,彎翹的羽睫微微顫動。
剛剛那一瞬間,她想松手,想沉入河底,想一了百了。世間唯有人心與驕陽不可直視,當真不假。
每每想起當年之事她都愧疚欲死,她想不明白為什么慈愛的父王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只為了遮擋一樁丑事,到底多深沉的愛戀,可以令他放下妻兒,放棄人性。而野心勃勃的陸太后,值得他做這些嗎?東宮一個又一個夭折的嬰孩,以及再也無法康健的楨兒,難道他忘記他還是一名父親了嗎?
這些年,背在肩上沉重的枷鎖令她每日都活的窒息,曾幾何起,她沒再開懷的笑一次。真相,是她直至今日都無法承受的殘忍。
九年來她什么都做不了,七叔讓她等,可是等待實在太過漫長痛苦了。
大監(jiān)說顧琰羲還活著,她欣喜若狂,但這個秘密只能爛于心中。若是在秋狝賽球場上,顧琰羲沒救她,她墜馬而亡,就不會發(fā)生之后的種種。那群野心家的罪行,父王與陸后的亂倫,母妃的悲哀,三家的滅門慘案。。。
她生命會停止在豆蔻年華,從此長眠于成陵,與青山綠水常伴,何嘗不是解脫。
可是她命太硬,活了過來,活的窒息又恍惚。
她這么做是一回事,被毫無顧及的扯出袒露在別人面前又是另一回事了。樺绱知曉齊大人說話刻薄,嘴不饒人,于今日的罔顧情面來看,昔日那些交鋒委實是含蓄許多了。真難以想象這樣的人是如何讓眾人夸贊的,乖悖違戾且脾氣暴虐。
齊域身高腿長,青袍自然寬大,罩在樺绱身上猶如宮廷錦衫一般,廣袖及膝。伸手粗魯?shù)膶彗创┑郊缟系那嗯劾筋i部整理,而后拽著一邊袖子,使勁一拉,布帛‘哧啦’撕開。
驚得冷漠望著他的樺绱張了張櫻唇,半天才找回嗓音:“齊域,你,放肆!”
這實在是太冒犯孟浪了,但凡是學過孔孟之道,不對是有點家教的人,任何一個舉止文雅風度的男子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去撕扯女子身上的衣衫,沒有人敢如此的。
薄唇勾起嘲諷的一笑,語氣卻驟然冷下:“是,臣放肆了?!?p> 齊域嘴皮子都沒動,長眸冰寒一片,低沉的嗓音透著濃濃火氣,咬著牙頂了回去。手上不停,將過長垂地的長袍一角拉到后面左手上拽著,繼續(xù)用力撕開,只留到大腿中半的長度。
布帛‘哧啦——’的聲響回蕩河堤,雖被水流聲蓋過許些,可樺绱聽在耳邊還是刺耳極了,帶著羞怒的情緒盯著齊域,恨不得用眼神將他撕了。樺绱如同他手中的傀儡娃娃,被反過來轉過去,可是被控制的手腕無論如何就是掙脫不開他的鉗制。
樺绱水眸因氣憤有了淺淺水意,小臉一片怒氣騰騰,咬著唇恨聲說道:“你,你住手。”回答她的是又一陣‘哧啦’聲,另一只袖子也被強行拉了下來。如此這樣就像無袖的對襟馬甲一般,遮去樺绱衣衫后面的裸露,而袖子還是樺绱自己的,也不會明顯看出是件男子長袍。
“你若是怕受牽扯,本公主可以留旨意,無論將來我遭遇如何危急都與你齊大人沒半點關系,更不會影響你的錦繡前程!”水眸里面盈盈水光,面前這張不近人情的俊顏變得模糊起來,樺绱不想在他面前落淚,忍著可還是有淚珠落下。
兩手腕自始至終被他背到身后攥著,力道大的生疼,這份侮辱令樺绱憤怒不已,從沒有人敢這樣對她,從沒有的。他到底為何如此放肆,誰給他的權利與底氣!
小乙躊躇欲上前,卻因齊大人側頭的目光而停下腳步。
齊域不帶感情的直視前方,神情冷漠又拒人千里,因樺绱這句話,微微停了下動作說:“臣,謝過殿下,也請殿下再有這番‘驚人之舉’,要尋死覓活顧忌一下身邊人?!倍髿埲痰膶⒆詈笠欢尾疾洪_,如此便同這布帛,再也沒有牽扯了吧!也好,斷的干干凈凈。
布帛撕裂的聲音回蕩耳跡,不僅是撕裂了衣衫,也將樺绱最后一點尊嚴撕碎了。
被人直視內心令樺绱難堪,而齊域直接將她不愿人知的一面坦露白日之下,越加令樺绱惱羞成怒。
“誰說我要死!”樺绱氣的喘著粗氣大吼,淚在眼中打轉,倔強的揚起尖翹的下巴憋了回去。
將撕下的長布又扯了長條,用它給樺绱系在腰上,用力的一系,樺绱險些被勒的背過氣去。可到底又給她松了松,可惜被氣暈了的樺绱沒有覺察這細微的細節(jié)。
樺绱用力怒視著他,若是能用眼神殺死他,正在將他凌遲活剮!
她萬萬沒想到斯文文臣示人的齊大人會有如此強悍粗暴的一面,難以撼動他的鉗制分毫,令她挫敗無力,可是這口氣她不出,難以平息心中怒火。瞥了眼他為她系完繩結正在收回身側的手指,一把抓起,下口就咬,用了她能使得全部力氣。
樺绱試出牙齒下皮膚破裂的感覺,齒尖一絲絲深入肉里,口腔充斥著欲嘔的血腥氣,從清淡逐漸濃重。一聲悶哼,以及握起的手掌,緊繃的肌肉令樺绱牙齒受到阻力,卻自始至終沒有掙脫之意。一絲異樣情緒令她心口一顫,理智回來,松了口。
“顧琰羲,宮女姐姐說好看的男人都靠不住,所以,所以你以后可不許欺負我。”樺绱絞著帕子停下腳步,轉身對昨夜房頂親她的顧公子認真的說。
烏亮亮的眼眸瞪著他,眨呀眨的,看得顧琰羲忍不住想捏捏她的小臉,好不容易忍住,斜挑劍眉懶洋洋的問:“若是欺負了呢?”
樺绱尋思著,打也打不過他,說也說不過,一挫敗的回了句:“我咬你。”
顧公子這下可真是沒忍住,笑的停不下來,英俊的面容滿含笑意儼然比頭頂驕陽燦爛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