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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十七巷之長情調(diào)

第六十章 蹊蹺

蓮花十七巷之長情調(diào) 墨斐華傾 2078 2020-02-29 04:18:00

  “屬下聽劉府的人都喊劉管家,劉大人喊他海富,應該是叫劉海富?!蹦灿裾彰嫒蓍L得菱角分明,平日嚴肅話不多,與話癆王池全然不同。

  樺绱神色一頓,皺眉抬頭,疑惑地問道:“那這個常圍是誰?”又望向羅廷旭,也是搖了搖頭,沒聽還在那盯梢的侍衛(wèi)說起此人。

  “屬下還未曾聽到劉府有人叫此名?!背鞘遣恢男P,也未可知。

  這就奇怪了,店鋪走水絕非小事,從修補所花費的銀兩來看損失巨大,這巴掌大的紙看著像是一封書信撕下來的一角,上面此人說了一句‘今已告知大人’,就證明此人在大人面前身份不低,絕非一般仆從,是還能代替大人回信之人。并且他的簽字能作為憑證依據(jù),日后可供查閱。

  等等,樺绱又翻回那頁,這明顯與記賬之人不是一個字體!且這字練得有些火候。再說回信?府里的仆從回什么信,直接回話不就完事了。

  樺绱凝眉想著可能,常圍,這名字倒是耳生得很。她入山中居住多年,曾未對袁州官場上心,一時全然沒有頭緒。不過在這悶頭想到天亮也不如直接去尋真相來的有用,對牟玉照吩咐:“去查,這間被燒鋪子的掌柜姓何名誰?!?p>  不知為何,總覺得事情透著蹊蹺,可又說不出。心底產(chǎn)生一絲異樣,有個聲音在提醒她查下去。

  暗衛(wèi)一身夜行衣隱于黑夜,羅廷旭目送牟玉照飛身房頂縱越的矯健背影離去,關(guān)上窗子回桌案前聽令。

  “先讓我捋捋。”這賬本她大體能看懂,不過要看透深究賬目可就有些吃力了。畢竟平日不理整,生熟得很。當年在宮中,母妃為她請來尚宮,與小皇姑、之凝跟著學了半年理賬,必修課程逃不掉。每日一個時辰,只學了個皮毛。就為了日后開府別做睜眼瞎,不理賬可以但不能看不懂。

  羅廷旭望著樺绱翻看賬目勞累,猶豫著出聲說了句:“殿下,要不要讓府丞大人幫著看看?!?p>  一時到忘了,經(jīng)由羅侍衛(wèi)提醒,她才想起,府中有個這方面的人才。

  次日書房,屏退下人,只余羅廷旭以及坐在一旁黃花梨靠背椅上王池,一邊吃著西域進貢而來的葡萄干,一邊極有架勢翻看賬本。樺绱說這是某府賬冊,讓他好生瞧看一番,便再未言語其它。王池捏著葡萄干放嘴中嚼著,擰眉做深思狀,一個時辰悄然過去了。

  樺绱端坐在寬大的書桌前,持筆蘸墨,面色平靜,運筆點畫。樺绱的字與其它閨中姑娘比算寫的大氣瀟灑,沒有女子的娟秀,她照著顧琰羲留給她的一沓詩詞書法練習,幾年下來倒是頗有成績。一打眼寫的與顧公子的字結(jié)構(gòu)一般無二,她不覺得自己有天賦,全靠練,一個字千萬遍過后,想寫的不好看都難吧。

  “殿下,這賬冊從何而來?”這賬本封皮上只標序號,未言明是何府邸,他心中也犯嘀咕,殿下好端端的叫他看什么賬本,卻也未作它想。只是剛剛看得入神,翻到一半,尋出點不對頭的地方,這其中資金流轉(zhuǎn),賬務繁雜,且金額數(shù)目巨大絕對不是一般小戶人家。

  與尋常人家不同,這高門府中的賬本就相當于其命脈,可都有專人仔細打理保管,好端端的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怎么了?瞧出點什么了?”樺绱正默寫李白的《將進酒》,聽王池小心翼翼的詢問,瞇瞇眼中泄露不安與擔憂。唇邊淺笑,停筆問道。

  “微臣先粗略看了一遍,又詳細讀了這小半,發(fā)現(xiàn)此戶人家名下?lián)碛刑锏禺€數(shù)眾多,每年光從農(nóng)戶手中收繳租稅數(shù)額巨大;除此之外名下眾多營生、產(chǎn)業(yè)、店鋪,并且與各地官員相交頗密,與長安多家有走動。還有這一本——恐怕并不是此府中產(chǎn)業(yè)。”揚起手中一本賬目,羅廷旭一看,正是昨日殿下質(zhì)疑的那本。

  “等等,為何說這本不是?”樺绱放下手中狼毫筆,肅聲問道。

  “此賬本所記載的四十六家店鋪所獲利潤不曾出現(xiàn)在這兩本之中,也未對所得銀兩的去處有所記錄,只是每兩年小結(jié)一次,每次結(jié)完過后將近一個月時日會在小結(jié)下方寫一個已交付,并注明日期時辰。這便是將兩年所得收益給真正的東家,一個月?極有可能是距離遙遠?!蓖醭赝茰y著,侃侃而談。

  羅侍衛(wèi)聽完后上前一步問道:“也就是說,每兩年向真正的主家運送一次銀子?”若是白銀根據(jù)賬本上的結(jié)算金額怎么得倆馬車吧,自是要派一隊仆從跟著押送,否則難不保途中遇劫匪。這般聲勢,查起來倒是不難。

  “到也不一定,說不定是將銀兩收集存入錢莊,然后換成銀票攜帶送去方便,還不招人耳目?!蓖醭匦χf,直接押送銀子不太可能,費力又風險大:“以這幾本賬目透露出的信息,總覺得這東家是位極其嚴謹?shù)娜耍赇伓颊胰舜蚶?,為何不放自己名下,只有一種可能,便是不想引人注目。”

  不想招人耳目,什么樣的人會有這樣的思慮,除了自身謹慎的性格外。樺绱思緒深遠凝想,商人絕對不會,商家都是百般壯大自己的產(chǎn)業(yè),大肆宣揚,以此奠定在某一行當?shù)牡匚宦曂?,達到客官紛至沓來、絡繹不絕的景象。人心所致,買東西就是排很長的隊也不會去門庭冷落的店家。

  樺绱又想到賬本中的那張紙‘已告知大人’,那就是官員,這也說得通。再貪的官,也沒有敢對外說自己名下的產(chǎn)業(yè)店鋪多的。畢竟何時何代,‘兩袖清風’都是好官的衡量標準之一。甭管你這營生違不違法,是不是祖上正經(jīng)產(chǎn)業(yè),都要低調(diào)行事才好。這大人顯然不是劉詠,那會是誰?劉先?劉家本家家底如此豐厚?

  這只是袁州地界相鄰四州,其它地方會不會也有?她大膽的設想一番,若是有,那在宏國到底坐擁多少產(chǎn)業(yè),會是一個多令人震驚的龐大數(shù)字。

  它的主人又是誰?聯(lián)想朝中四分的局勢,好像誰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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