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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你等著你

第六章 永失最愛

陪著你等著你 真言無敵 2377 2019-10-25 16:23:58

  陸瑤永遠也不會忘了那一天,當電話鈴響起的時候,她莫名的感到心慌,電話里爸爸的聲音很沙啞,說是媽媽出事了,讓她趕緊來××醫(yī)院。

  陸瑤拿著電話呆呆地站了很久,她竟然沒有哭。她已經(jīng)記不清媽媽已經(jīng)多久沒有笑過了,可是她分明記得小時候媽媽陪她玩游戲、講故事的時候滿臉都是笑,那笑容很溫柔、很溫暖,陸瑤曾因為擁有這樣的笑容而感到無比的幸福,只是記不清這笑容是什么時候開始從媽媽臉上一點一點消失的。

  當陸瑤跌跌撞撞趕到醫(yī)院的時候,白璐蓋著白布靜靜地躺在那里,她看不到她的臉,她也不敢看,因為那張毫無血色雙目禁閉的臉就代表媽媽永遠離開她了,她不想將媽媽的記憶定格在那樣的一張臉上。

  她默默地走過去抓起白璐露在外面的手,媽媽的手總是很冰涼,以前她總是幫媽媽暖手的,她把媽媽的手捧在手心放到嘴邊哈著氣,每當這時媽媽總會笑著說:“謝謝寶貝”可今天媽媽一句話都沒說。

  “瑤瑤,別這樣,你媽媽……你媽媽她已經(jīng)走了。”站在身后的陸平安扶著陸瑤哽咽著說。

  “這下你開心了吧?你去喝酒?。∥液蛬寢尩氖履阋膊挥霉芰?!”陸瑤平靜地說著,但越是這種平靜越讓人不安。

  陸平安絕望地閉上眼睛,任憑雙眼的淚肆意地流滿全臉,房間里沒有悲愴的哭聲,只聽得到低低的抽泣,父女倆就像兩座雕塑一樣定在那里很久很久……

  之后的事情陸瑤已經(jīng)記不清了,她只是像機器一樣任由別人擺布著,連葬禮那天她都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哭,她只是靜靜的欣賞著一個個或真或假的臉,那些賣力表演悲痛的人,那些哭天搶地的面孔,或熟悉或陌生,可是這些人一轉(zhuǎn)身又都繼續(xù)著原來的生活,沒有一個人因為媽媽的離開而改變什么,只有她—陸瑤,從此的生活將變得黯淡無光,索然無味!

  整整一周,陸瑤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她拼命地畫著白璐的各種肖像,拼命將媽媽刻在心里,就好像媽媽從未離開過一樣,她害怕有一天媽媽突然變得模糊,徹底從自己的記憶中消失,她會無法原諒這樣的自己。

  郭圓圓來看陸瑤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陸瑤正發(fā)瘋似的一遍遍修改著畫像,雖然她早腦補了陸瑤各種的不正常舉動,卻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她不敢打擾,只是默默陪著,默默流著眼淚。郭圓圓從小和陸瑤一起長大,由于自己驚人的飯量和過胖的身材沒少遭到小朋友的嘲笑,也沒有什么小朋友愿意和她玩,那時的陸瑤卻是眾星捧月,可偏偏只有陸瑤不嫌棄她,做了她最好的朋友。郭圓圓對這唯一的好朋友也是萬分珍惜,她陪著她笑,陪著她哭,陪著她度過酸澀的童年,陸瑤的所有心事也只和她分享,就像此時,她看著陸瑤無比的心疼,她的痛苦也是她的。

  郭圓圓每天放學(xué)后都會來陪一會兒陸瑤,話癆的她變得很安靜,她從不主動說話,陸瑤畫畫,她就在旁邊寫作業(yè),這時的陸瑤也會變得很平靜,倆人就這樣默默地各干各的,歲月靜好。

  陸平安的父母還健在,看到兒子家里出了這種事就都沒有回去,這幾天里里外外都是兩位老人在操持,陸平安在家務(wù)方面就是個白癡,所以兩位老人由于心疼兒子也做了長住的打算。

  那天一早,陸平安敲了敲陸瑤房間的門,還是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他猶豫了一下說:“瑤瑤,爸爸今天有事要出去一下,等會兒奶奶做的早飯你記得起來吃,奶奶這幾天也很辛苦的,你聽話一定要吃點?!?p>  陸平安盯著門仔細聽了一會兒,里面似乎沒什么動靜,其實他也沒抱多大的希望,正要轉(zhuǎn)身離去,“咔嚓”一聲門開了,陸平安楞了一下,剛要說話就聽見陸瑤說:“怎么?以前把我丟給我媽媽撒手不管,現(xiàn)在又要把我丟給你的爸爸媽媽,你又要做甩手掌柜了?”

  陸平安望著陸瑤一時語塞,他好像突然覺得女兒很陌生,她的臉上寫滿仇恨,而這些仇恨很顯然是針對他的,雖然陸瑤的這個狀況是他始料未及的,但欣慰的一點是,她終于開口說話了,也終于有情緒了,哪怕只是對自己的恨意也好。

  “這孩子怎么說話呢?你媽媽平時就是這么教育你的?”奶奶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洪亮。

  “不許說我媽媽,我還有爸爸呢,我倒是也希望被爸爸教育啊,可是我的爸爸又做了什么?他成天除了喝醉酒和媽媽吵架,就是看不見人影,那你們又是怎么教育兒子的?他像個爸爸的樣子嗎?”陸瑤哽咽著說完,淚流滿面。

  “這是要反了!”老太太氣的不輕,正要上前動手,被后面的爺爺拽住了,對著奶奶吼道:“你少說兩句,還嫌不夠鬧心的!”

  陸平安聽著女兒的話心如刀割,他這些年確實如陸瑤所說,家務(wù)和女兒他都沒怎么管過,這幾天盡管有父母的幫忙,他還是明顯感到自己無所適從,可這些年白璐一個人又是怎么過來的?

  “瑤瑤,以前是爸爸不對,可…以后不會了,我會努力做個合格的爸爸,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相信有什么用?可是媽媽已經(jīng)不在了,你說的這些還有什么用!你能把媽媽還給我嗎?”陸瑤終于忍不住大聲哭出來。

  陸平安和他的父母都被陸瑤的話說到痛點,兩位老人一時抱頭痛哭起來,陸平安憔悴不堪的臉抽搐著,他心疼的看著大聲嗚咽的女兒,抬起的手又慢慢放了下來。

  片刻之后,陸瑤漸漸平靜了下來,她盯著陸平安說:“你不是要做個合格的爸爸嗎?那好,就從現(xiàn)在開始吧,我要吃你做的飯,爺爺奶奶可以回去了。”

  一聽這話,奶奶先急了,她喊道:“那怎么可以呀,你爸爸不會做飯的,孩子,你就不要再為難你爸爸了,就讓奶奶照顧你吧,好嗎?”

  陸瑤沒有回答,她把目光移向陸平安,質(zhì)疑地看著路平安,陸平安忙說:“爸,媽,讓我試試吧,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你們放心吧?!?p>  之后的幾天,陸平安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廚房度過的,他蹩腳的廚藝倒也能讓陸瑤吃一點東西了,雖然吃的很少,但這對陸平安來說卻是巨大的動力,他每天忙得滿頭大汗,打掃衛(wèi)生、洗衣做飯這些看起來簡單的家務(wù)活竟然讓他有些力不從心,可這些在白璐那里卻能不動聲色做的井井有條。

  陸平安起初在得知白璐出事的時候,他很震驚,之后就像心被掏空了一樣,他的精神世界一下子坍塌了。他不理解白璐為什么會以如此慘烈的方式來懲罰他,那天陸瑤抓著白璐的手不肯放開的時候,他恨極了白璐,就算是要懲罰就懲罰他一個人好了,為什么還要連累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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