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楚淮樓,男女通吃
楚淮樓建在平安城里一條沒什么水的河邊,附庸風(fēng)雅的門臉,牌匾上的字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家提的,狂草狂的若不是墨梓凝提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根本就認(rèn)不出來‘楚淮樓’三個(gè)字。
“姑娘止步!”
還沒等墨梓凝的腳邁過門檻,眼光毒辣的狎司已經(jīng)迎上前攔下了她。
不會(huì)吧,又被認(rèn)出來了?墨梓凝郁悶地直皺眉頭。
“你喊誰姑娘呢?”
狎司用‘喊的就是你’的眼神向墨梓凝送來秋波,墨梓凝被他惡心到打了個(gè)嗝。
捕捉到墨梓凝眼里的厭棄,狎司矯揉造作地呦了聲,“這是看得起你,真不識(shí)好歹……”說著不耐煩地?cái)[手道,“趕緊出去!”
“有銀子不賺,你腦子進(jìn)水了?”
隨手拿出一張銀票在狎司面前晃了晃,墨梓凝另掏了塊碎銀子塞到狎司手里。
好比嗅到魚腥的貓,狎司刷著白粉的臉上樂得直掉渣滓,“有錢不賺王八蛋,姑娘請(qǐng)……”
有錢就是大爺,墨梓凝立起眼睛瞪向嘴巴沒把門的狎司,狎司立即心領(lǐng)神會(huì),“公子爺請(qǐng)?!?p> 檔次一下上了好幾級(jí),公子爺墨梓凝一步三搖地進(jìn)去楚淮樓,荷包被洗劫一空的秦樞子肉疼地跟上。
“我問你,傍晚時(shí)分是不是有位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的爺來過?”
捏著手里的碎銀子,領(lǐng)路的狎司垂著眼皮沒答話,墨梓凝又掂量出一塊大一點(diǎn)的碎銀子,扔骨頭一樣拋到空中……
狎司伸手去抓,不想半路被人截胡,一只骨節(jié)分明嫩白修長(zhǎng)的手,憑空把銀子一把抓走。
色女墨梓凝素來喜歡一看男人腿,二看男人手,兩樣合格再看臉,活了十八年,遇見最合格的就是趙瑾年,不過,眼前這只手的主人也挺合格的。
“這位公子……”狎司盯著被人搶走的銀子,話說了一半沒敢再說下去,因?yàn)槟侨耸稚衔⑽⒂昧?,捏在手里的銀子立即變了形。
莫名其妙的被人堵住去路,無緣無故把她丟給狎司的銀子捏著玩,這人是不是有???
不等墨梓凝吐槽完,那人把銀子捏成了一個(gè)小兔子形狀,攤開放在手心上,送到墨梓凝面前,“送你……”聲音清越好聽。
我自己的東西,你捏吧捏吧就說送我,無恥!墨梓凝腹誹著道,“多謝……”
一把抓過那人手里的銀子,轉(zhuǎn)手送給狎司,墨梓凝道,“帶路?!?p> 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墨梓凝送到眼前的銀子,狎司一聲不響走開了。
伸出去的手還拿著銀子,就這樣被憑空晾在當(dāng)場(chǎng),墨梓凝眼珠上翻,“你是何人?”
“在下楚淮樓掌柜……”
有了樂尚居掌柜程相語的教訓(xùn),墨梓凝站在樓梯上仰頭打量對(duì)方,眉目如畫的,看著就有點(diǎn)假。
“哪有你這么做掌柜的,給錢都不要。”
聽了這話,秦樞子都替墨梓凝臊得慌,這種高檔煙花之地,她拿的那點(diǎn)碎銀子,跟在地上摳塊磚頭給人家沒什么區(qū)別,哪里能談得上是錢。
“姑娘是來找人?”
最氣一見面先被對(duì)方識(shí)破身份,身著男裝自我感覺超爺們的墨梓凝臉色一沉。
“怎么,女人就不能來這里花天酒地眠花宿柳?”
或許是見慣了稀奇古怪的人和事,楚淮樓掌柜的一點(diǎn)也沒表露出詫異來,只是伸手到墨梓凝面前。
“在這里消費(fèi),最低一百兩銀子,姑娘酒水飯菜住宿都是另算,不管誰,只要交足了銀子都可以……”
銀子再多墨梓凝也不愿意往外掏,秦樞子的荷包被她搶劫到手后,她還是以摳門為主,聽說打底一百兩,墨梓凝肉疼得把手里的銀兔子攥緊。
“太貴了吧?”
“嘁……”
被對(duì)方各種鄙夷,墨梓凝就是不吃激將法這套,“算了,都是女人沒什么意思。”
說著墨梓凝轉(zhuǎn)身就走,卻聽身后楚淮樓掌柜的體貼入微地道,“男人也有,只要姑娘肯出銀子,在下愿意奉陪?!?p> 腳底一個(gè)趔趄,墨梓凝差點(diǎn)從樓上滾下去,幸虧秦樞子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拎住,這才免了她大頭朝下倒栽蔥的尷尬。
“這地方的人太熱情了,咱們快走吧?!?p> 不等站穩(wěn)腳跟,墨梓凝甩開秦樞子,幾步竄出去,再不敢在楚淮樓里逗留。
第一次被男人毛遂自薦嚇到,墨梓凝跑出極遠(yuǎn)才停下腳步,抹掉額上的汗水,拍了拍胸口,慨嘆了句,“太嚇人了?!?p> “哈哈……”趕上來的秦樞子見到墨梓凝的狼狽樣,忍不住笑出了聲,“你不是挺囂張的嘛,人家都明碼標(biāo)價(jià)了,你怎么倒慫了?”
窩了一肚子火,又被秦樞子嘲笑,墨梓凝咬著后槽牙道,“看爺知道你說這種混賬話,會(huì)不會(huì)打斷你的腿?!?p> “誰讓你往這種地方跑的,爺要打也得先打斷你的腿?!?p> “救命呀,著火啦!”
兩個(gè)都有打斷腿危險(xiǎn)的人,站在夜色深沉行人寥寥的街上,驟聞驚恐萬狀的一聲喊,互相對(duì)視一眼,齊齊將目光投向楚淮樓方向,就見之前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楚淮樓,如今卻是火光沖天濃煙四起。
“爺!”擔(dān)心趙瑾年還在里面,墨梓凝瘋了似的往回跑。
“站住!”
路過街角,三道人影自另一條街面上慢慢走過來,為首一人正是趙瑾年。
猛然聽到一聲斷喝,墨梓凝猶如被勒住韁繩的馬,揚(yáng)起蹄子狠砸在地面上,扭頭看向趙瑾年,臉上的表情從緊張萬分到欣喜不已不過瞬間。
“爺,你怎么在這里,我以為……”
快步迎向趙瑾年,還沒等說完,墨梓凝就發(fā)現(xiàn)了緊跟在趙瑾年身后,一身男裝的劉鶯。
趙瑾年臉色不善,眼神陰沉地教訓(xùn)墨梓凝,“是不是把爺?shù)脑挳?dāng)耳旁風(fēng)了?”
“不敢,就是爺?shù)脑挿秩酥v,所以妾身也只能分開聽?!?p> 注意到墨梓凝的眼神始終落在劉鶯身上,醋味發(fā)散得逆風(fēng)十里都能聞到,趙瑾年收攏手中折扇,唰……用收起的折扇虛空一點(diǎn),“回去驛館再說?!?p> 回去說就回去說,墨梓凝臉皮厚地牽起趙瑾年的手,蹦蹦跳跳地向樂尚居方向走去,而趙瑾年居然沒有反對(duì),就這樣任由她牽著手,與火光沖天的楚淮樓背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