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逛鬼市，血染拓本集
“你為什么要買這些書？”目睹趙瑾年付銀子買書，墨梓凝抓狂。
悠哉游哉地把整套集子塞給墨梓凝捧住，趙瑾年眼眸微瞇似笑非笑，“因?yàn)槲蚁矚g?！?p> “你是在報復(fù)我？”
趙瑾年頷首，臉上的那串紅珠淚隨著上下浮動，磕碰出輕微的嗑啦聲。
“為什么？難道你真是隔得時間久了，從不喜歡變成喜歡了？”
眼見墨梓凝說著就要把手里的書丟出去，趙瑾年沉聲警告，“拿好了，少一本唯你是問?！?p> 讓她做不喜歡的事，她也不要讓他好受。
“念念……”墨梓凝狹促地叫。
“……”
“念念！”
“停！”叫停墨梓凝的惡俗，趙瑾年提出新要求，“改……”
一個改字讓墨梓凝蹙眉，這可是她特設(shè)給他的名號，豈可隨意更改。
“不?！?p> 擰眉……
“不會吧！”墨梓凝驚呼，“難道你居然忘了‘姬念’？”
腳步突然頓住，趙瑾年回身，墨梓凝只顧引頸干嚎，直接撞了上去。
高高的個子被撞得微微一晃，趙瑾年卻依舊只顧念到，“姬？念？”
“你不會忘了當(dāng)初和姬氏稱姐道妹的事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當(dāng)初我可是偷偷跟了你們好久呢……”墨梓凝提到舊事，似有無限委屈。
“你居然跟蹤我？”
當(dāng)初趙瑾年男扮女裝與姬氏私會是秘中之密，墨梓凝提及舊事，根本不在意趙瑾年的眸色深沉。
“我就是聽她喊你念念，又不小心看到你們在月老祠掛祈愿符，上面寫著‘姬念’，真是肉麻……哎呀！”
只顧著同趙瑾年說話，墨梓凝不小心撞到了人……
扶住撞到人反而自己差點(diǎn)被撞倒的墨梓凝，趙瑾年與對方相對而立。
被趙瑾年單手環(huán)住纖腰站穩(wěn)腳跟，墨梓凝隔著冪籬薄紗打量。
一張國字臉上坑洼不平，眉毛長而稀疏，塌鼻梁蒜頭鼻，不大不小的一對吊眼瞥斜著，頭倨傲地昂起，拿眼縫來打量撞到他的墨梓凝。
“瞎了你的狗眼，敢撞太仆大人，還不快道歉！”旁邊幾名狗腿子上前，張牙舞爪叫嚷不休。
街上雖行人不多，但半夜敢來逛鬼市的，哪里會是簡單人物，聽到吵嚷也不過略作打量，隨后各干各的，沒一人過來圍觀，更無人前來勸阻。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不想惹事，墨梓凝連忙道歉，轉(zhuǎn)身示意趙瑾年快走。
“誰讓你走了……”
八名仆人迅速分開圍攏，前后左右將二人困在中間，為首一人指著墨梓凝道，“你把太仆大人的鞋子踩臟了，說一句對不起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p> “好，多少，我賠……”
待要找錢賠償，墨梓凝方才記起，她是被趙瑾年拐出來的，根本一兩銀子也沒帶，只得向財主求助。
“念念，你帶錢了嗎？”
根本沒有貢獻(xiàn)銀子的意思，趙瑾年冷眼旁觀。
“念念？哈哈！”為首一人獐頭鼠目，手指趙瑾年不住嗤笑，旁邊幾人也跟著起哄，笑到囂張。
太仆姬重達(dá)同樣冷眼旁觀，一雙眼不住在趙瑾年和墨梓凝身上逡巡，靜默不語，隨便手下吵鬧。
“不許笑！”笑她可以，但是笑趙瑾年就是不行。
“哎呀，哥幾個，我記得怡紅院里的頭牌好像就叫念念……”
為首之人說什么，其他幾名仆人就跟著說對，“把面具摘了，讓哥幾個瞧瞧?！?p> 一群人叫嚷著，就要來掀趙瑾年的面具。
“住手！”
哪里肯讓這群腌臜貨碰到趙瑾年，墨梓凝把手里的書兜頭砸過去，拳打腳踢發(fā)了狂，結(jié)果八名惡仆根本不理，繞過墨梓凝就跑。
??？？？墨梓凝滿頭問號，四外找去，卻見趙瑾年已跑出極遠(yuǎn)，倏忽拐過街角不見，惡仆們正是追他去了。
“……”怎么會這樣？墨梓凝愣住。
不多時，趙瑾年被八名仆人簇?fù)砘貋?，對，是簇?fù)矶皇峭妻?，像是眾星捧月一般圍住，一手不動就是不許趙瑾年逃。
始終站在原地不動的姬重達(dá)，這時邁著八字步來到趙瑾年面前，抬手來摘趙瑾年臉上面具。
周身寒氣涌動，趙瑾年睥睨著面前的姬重達(dá)，隨便他摘下面具。
“拿開你的臟手！”
墨梓凝叫著撲過去，被趙瑾年一把圈住擁進(jìn)懷里。
當(dāng)趙瑾年的臉暴露于燈下，姬重達(dá)的瞳孔驟然收縮，盯住趙瑾華的臉半晌才從驚愕中回神，卻被趙瑾年抬手擒住手腕。
咔吧，骨頭碎裂的聲音，墨梓凝眼看著姬重達(dá)的手腕被趙瑾年捏到變了形。
姬重達(dá)痛到面目猙獰，咬著牙自齒間吐出句，“謝主隆恩！”
“哼……”自姬重達(dá)手中拿過面具重新戴好，趙瑾年轉(zhuǎn)身，攜墨梓凝繼續(xù)逛街。
唰唰唰……突然，身后傳來破風(fēng)聲，趙瑾年腳步不停，墨梓凝卻忍不住回頭看去。
除了姬重達(dá)依舊立于街頭，其余八名仆人均是利器割喉，血濺當(dāng)場，散落在地上的十六本拓本集，墨香與血腥混作一團(tuán)，赤紅緩緩覆蓋了流水行書。
“別看……”
趙瑾年拉住墨梓凝，不許她再回頭，恰好路邊有賣糖葫蘆的，趙瑾年過去買了一根，遞到墨梓凝手里，像是在哄被嚇壞的小孩。
圓滾滾的山楂紅彤彤，外面裹著亮晶晶的糖衣，被街市上的燈光照得仿若琉璃，墨梓凝癡癡呆呆，握在手里的竹簽像是隨時可以割喉的劍般銳利，浸涼的觸感讓墨梓凝心寒。
“為什么要?dú)⑺麄儯俊?p> 不過是說了幾句輕薄話，可恨但不至死，墨梓凝不敢去想，她寧愿選擇直白的聽趙瑾年解釋。
“走吧……”
終究什么也沒說，趙瑾年心安理得地帶著墨梓凝逛夠了鬼市，甚至還吃了一碗熱騰騰的餛飩才折返回去。
再路過撞到姬重達(dá)的地方，一切早已恢復(fù)如常，沒有血跡，沒有散落一地的拓本，好似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八條人命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親自送墨梓凝回去鳳儀宮，趙瑾年衣衫未除先抱著墨梓凝滾倒在床上，猶如宣泄般恣意……
被趙瑾年無度的索取，墨梓凝很想問他一句，“他是皇后姬氏的父親，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鬼市里，他的手下又為何要糾纏于你？”
可惜最后所有的話都變成了抑制不住的呻吟，自齒間溢出，再無從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