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謠語委婉的勸告阿綠,不要留戀紅塵感情,阿綠卻不以為意:“我活的不快活,成仙成神又如何,不過是長長久久的不快活罷了,凡事只管由心而為便是了,眼前高興了,以后的路,走著瞧就是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有什么可擔(dān)憂的。”
湘謠很是無奈,目光就落在了宋笠畫的《三清山遇狐圖》上,想起來這一次去南海,還沒和宋笠道別,不過既然勸阿綠放下,自己也應(yīng)該放下而已,就不再去想這件事,只是晚上,不知道為什么,在宋府的時光,就再一次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
翌日,當(dāng)湘謠和阿綠起了個大早,趕到天海鏢局時,姜云澈他們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阿綠看到了林洵照。
阿綠笑著問:“你怎么也要去,你家在南海也有產(chǎn)業(yè)要處置嗎?”
林洵照嘻嘻的笑:“我還沒去過海邊呢,我也要去看看。”
阿綠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點(diǎn)破他,只是看向陳怒海,陳怒海正對葉瓊雪說話:“你既然在家里,看到嫂子那邊事多了的時候,也去幫個手?!?p> 葉瓊雪木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
阿綠就不免嘆氣,葉瓊雪現(xiàn)在需要陳怒海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才能慢慢從陰影里面走出來,但是陳怒海不想再帶著她去冒險了,讓她在家里休養(yǎng),葉瓊雪一天天在變,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子,誰心里都沒有底,而陳怒海這次去南海,途徑萬花谷,必然會去尋仇,到時候只怕是命運(yùn)堪憂。
姜天清就向大家介紹起來,這是裴昭郎裴公子,湘謠姑娘、阿綠姑娘,你們互相認(rèn)識一下吧,除了保了鏢去揚(yáng)州的裴昭郎,其余人大家已經(jīng)很熟了,于是他們?nèi)齻€互相見過禮,就上馬啟程了。
因?yàn)樵隈R車前的位置讓給了裴昭郎,姜云澈這次便騎馬前行,阿綠看著他騎著高頭大馬的樣子,覺得他還挺神氣的,笑著打趣了他一番。
裴昭郎看林洵照和湘謠、阿綠說說笑笑的,也主動開口融入環(huán)境,不時的和他們搭著話,裴昭郎問湘謠:“湘謠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湘謠隨口說:“家里開了間小當(dāng)鋪,維持生計罷了?!?p> 裴昭郎就笑著說:“那很有趣啊,經(jīng)??梢钥吹揭恍┫∑娴耐嬉獍??!?p> 湘謠搖頭:“生意一般,見不到什么好物件?!?p> 裴昭郎就繼續(xù)說:“揚(yáng)州繁華,不比金陵遜色,到了揚(yáng)州,我請湘謠姑娘去看看揚(yáng)州的風(fēng)光吧?!?p> 湘謠淡淡的說:“我們時間趕,怕到時難以抽出空子,浪費(fèi)了裴公子一番好意了。”
裴昭郎有些失望,很快又重新鼓起勇氣說:“無妨,我在揚(yáng)州探完親,也是要回金陵的,說不定回來的時候我們還是順道呢,到時候在金陵,再去貴店拜訪,跟湘謠姑娘學(xué)習(xí)一下鑒寶的本事。”
林洵照見他一直在和湘謠說話,心中警鈴大響,連忙說:“湘謠家的當(dāng)鋪叫典恩局,我倒是常常去,裴公子要是想去,可以找我呀,唐伯伯最喜歡我了,每次去都喜歡拉著我說半天的話?!?p> 阿綠簡直想笑,林洵照統(tǒng)共就去過典恩局一次,看著他像宣示主權(quán)一樣,著急的顯擺老唐對他的熱情,阿綠覺得這路上應(yīng)該會很有意思。
看戲不怕臺高,阿綠在那邊饒有興趣的看著林洵照和裴昭郎說話,話題總是若有若無的扯到湘謠身上,都忍不住掏出瓜子邊磕邊聽。
阿綠問道:“裴公子一表人才,家里可曾定親了?”
裴昭郎搖頭道:“沒有,因祖母前年過世,要守完三年孝期,才能議親事?!?p> 阿綠就“哦”了一聲,一臉壞笑的看著林洵照,林洵照的臉就黑了下去,也看著阿綠,示意她幫忙,阿綠假裝沒看見,閉了眼靠在那里休息,耳朵卻依然支棱著聽他們的動靜。
林洵照只想著,最好明天就到揚(yáng)州就好了,趕緊送走這個裴昭郎,裴昭郎卻拿出一個錦盒,遞向湘謠說:“這是用水果和草藥制成的小丸,含在嘴里,會感覺通暢些,兩位姑娘要是不舒服,就含一顆吧”。
林洵照一把接過錦盒說:“還有這等好東西,我先嘗嘗。”
林洵照塞了一個在嘴里,干制水果的香氣從草藥的清香里溢出來,的確比蜜餞要好用,讓人感覺舒暢了一些。
裴昭郎被林洵照的自來熟嚇了一跳,見湘謠沒有要吃的意思,只好訕訕的收回了錦盒。
車馬行了大半天,姜云澈突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響,阿綠也感覺有異動,因?yàn)樘鞖鉄崃?,馬車的簾子都是撩起來的,她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邊上的姜云澈。
兩人對視了一眼,姜云澈就喊了聲:“先停下?!?p> 眾人就吁了馬,走在最前面的陳怒海問道:“小澈,怎么了?”
姜云澈指了指馬車后面的箱子,翻身跳下了馬,阿綠也下了馬車,兩人來到馬車后面的箱子前,阿綠問道:“這里裝的是什么?”
姜云澈說:“邢記香鋪?zhàn)屛覀兺羞\(yùn)去揚(yáng)州的香料?!?p> 阿綠不理解:“香料怎么會有動靜?”
姜云澈腦海里浮現(xiàn)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他的鬢角冒出來細(xì)細(xì)的汗,難道說,不會吧……
林洵照也已經(jīng)過來了,他伸手去開箱子:“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p> 一打開箱子,林洵照就滿臉都是驚愕:“刑姑娘,你怎么裝在箱子里?”
箱子里的邢紫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爬了出來說:“誰讓不帶我出來的,我只能出此下策了?!?p> 姜天清已經(jīng)過來了,有些不悅的說:“刑姑娘,你跟來做什么,這不是胡鬧嘛?!?p> 邢紫鳶委屈的嘟了嘴,喃喃的說:“阿綠姑娘能來,我為什么就不能來了?!?p> 阿綠覺得邢紫鳶還挺神奇的,問道:“箱子里不悶嗎?”
邢紫鳶就得意的說:“我又不傻,我在箱子側(cè)面打了洞的,不然我早就悶死了,要不是天有些熱,我還能待好一會呢?!?p> 陳怒海說道:“你這樣出來算什么,我送你回去?!?p> 邢紫鳶拒絕:“我和家里說過了,跟云澈哥哥出來玩的,我不回去!”
姜天清無奈的說:“我們時間趕,送她回去又要耽誤一天,她要跟著就跟著吧,我們得趕到附近的城鎮(zhèn)再說,不然晚上都沒地方落腳?!?p> 陳怒海不喜歡有人介入姜云澈和阿綠之間礙事,還是有點(diǎn)不放心,皺著眉頭不屑的看了看邢紫鳶。
邢紫鳶懶得理睬陳怒海的眼色,就笑著說:“多謝姜大哥。”說著挑釁般的看了阿綠一眼,又拉著姜云澈說:“云澈哥哥,你也別生氣了,我保證下次不這樣了?!?p> 姜云澈覺得,再發(fā)脾氣也于事無補(bǔ),反而顯得自己小氣,要怪只能怪自己疏忽大意,小瞧了邢紫鳶要來的決心,就撇開邢紫鳶的手,自己上了馬。
邢紫鳶沒有搭理阿綠,自己上了馬車,林洵照就笑的很狡黠:“嘿嘿,剛剛還看我的戲,現(xiàn)在輪到你了吧,咱們換手撓癢,你幫我解決裴昭郎的事,我?guī)湍阕屝献哮S對姜云澈死心,你看怎么樣?”
阿綠橫了他一眼:“你可真夠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