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被劍氣切成碎片,騰上半空又撲簌簌從空中掉落,如下了一場冰雹。
白衣男子又是一驚,他轉(zhuǎn)動眼眸,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眼我身后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愣在原地的一幫人,緩緩開口:“這次你沒有逃,也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嗎?”
“?。俊蔽乙汇?,沒想到他會問出這么個驢唇不對馬嘴的問題,但見他一臉肅然,且認真地將我盯著,并不像是在開玩笑,便也學著他的樣子,一本正經(jīng)地應道:“不是,這次是為了救他們?!?p> “你是魔,害人還來不及,怎么還會救人?”
“當然不,因為你救了我,所以你不是壞人,是實至名歸的大好人!”她握住我的手,熱情洋溢,“是魔術(shù)嗎,行善救人的怎么能叫魔術(shù)?叫仙術(shù)才對!”蔣如的話浮現(xiàn)在耳畔,讓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我大聲道,“如果這世間沒有會救人的好魔,那我就做那個,開天辟地的第一人!”
“你們魔奸詐狡猾,誰知道你是不是別有用心。”他冷冷地道,語氣卻不再如一開始時咄咄逼人,他緩緩抽出刺入我胳膊的劍,“看在這幾個人因你保住一命的份上,本尊暫且放過你,不過下次再見,必取你性命!”
“好……”微微一笑,我道,話落,再也忍不住身上的劇痛,“普通”一聲跪倒在地。聞聲,白衣人的背影一頓,然后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大步離開了。
我苦笑,一個魔的命,對于這些自命不凡的神來說,本就不值一提吧。
回到客棧,凌風竟已在屋里等我了。
看到我血淋淋的傷口,立即起身,一臉擔憂地跑了過來:“有魚,你怎么受傷了?!是誰傷的你?怎么回事?!”
他一邊道,一邊把手按在我的傷口上,用藍色的法術(shù),替我療傷。
“是一個白衣人,他說他是天庭的降魔尊者,不知道他在茶里放了什么,讓我身上的魔種發(fā)作,然后他以我是魔為由,要殺了我替天行道,后來因為在打斗中救了人,他放了我一馬,但他說,下一次若是再見到我,絕不會放過我?!蔽乙豢跉獾溃捖洳虐l(fā)現(xiàn)自己說漏了嘴,竟把身上有魔種這件事告訴了凌風!
他是神,知道我墮了魔,會不會像其它的神一樣,立即跟我劃清界限,然后立即除我而后快?
“降魔尊者?”而出乎我意料的,凌風關(guān)注的點并不在我身上有魔種這件事上,他緩緩重復了一遍,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看的鳳眸中迸發(fā)一陣寒意。
心不在焉的替我療完傷,他便一陣疾風似的沖了出去,自始至終都沒有提我墮魔的事。
莫非他和那個什么降魔尊者,有什么深仇?
入夜,人煙鼎盛的柳城并不黑暗,萬家燈火如從天空墜落的繁星,點墜在柳城的大街小巷,閃閃發(fā)光。
“有魚!”凌風推門而入,語氣歡快,“跟我來!”在看到我的瞬間,他眼底閃過一絲錯愕,不過卻是稍縱即逝。
“什么……”事。不等我反應過來,凌風已迫不及待地拉著我的手奔出了屋子。
走到樓下,凌風指著一個兩米高的大燈籠,笑瞇瞇地開口:“有魚,你不是喜歡燈籠嗎?但這么大的,而且能放上天的,你肯定沒見過吧?”
“這個是……燈籠?”我大驚,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么大的燈籠,不禁興致勃勃地打量起來,“它……真的能飛起來嗎?”
“能啊,因為它是孔明燈!”凌風道,不無得意地道,“這可是整個柳城最大的孔明燈,我跑了五條街才買到的!”
“哇,你好厲害!”我忍不住贊嘆道,心上十分感動。
點燃了火焰,我按著凌風的指導,和他一起抓著孔明燈的兩端,奔跑著將它送上了天空,孔明燈飛起來的下一刻,凌風把手搭我的肩膀上,鼓勵似地道:“有魚,許個愿!”
他的個子幾乎比我高出一頭,所以要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毫不費力。
“嗯!”不知為何,跟何蕭在一起的時候,我對許愿提不起任何興致,可是和凌風在一起卻莫名的興致高漲,即使知道許愿沒有什么用,也想一絲不茍地許上一個。
許罷愿,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凌風突然后退半步,彎腰行禮:
“有魚姑娘,不知道您許的什么愿望,小人可有幸得到姑娘垂青,得知一二?”
那畢恭畢敬的樣子加上抑揚頓挫的聲調(diào),逗得我笑出了聲:“咳咳,既然你這么義無反顧地想知道,我就大慈大悲地告訴你?!?p> 配合地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我高冷地開口:“本姑娘許下的愿望是早日找到兔熊?!?p> 聞言,眼底劃過一抹欣喜,凌風又煞有介事地鞠了一躬,道:“姑娘許下的愿望,一定會實現(xiàn)的!”
之后,他不再言語,我也沒有說話,我們不約而同地望著升上天空的孔明燈,看著黑漆漆的半空中,它這一點孤零零的身影,越升越高,最后變成一個模糊不清的光電,與漫天星辰融為一體。
“凌風……”我率先開口,打破了有些冰冷的寂靜,“你對我的感情,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