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哥,謝謝你關(guān)心我,但是我們非親非故,還是保持一些距離的好?!蔽业?,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不該這樣傷他的,可是我不得不這樣做,因為我不想因為任何曖昧而傷害別人。
動作一滯,何簫目光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卻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道:“好。”
“嗯。”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我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
這個家是別人的,而我的家,只是屋外那間臨時搭建起來的,簡陋的草窩,一間,對我來說,可以安心的舔拭傷口的,最好的地方。
進了草屋,正要關(guān)門,一卷被褥驀地闖入視線,被褥后,是何簫滿是關(guān)切的臉:
“有魚,干草硌得慌,我娘今天加急給你縫了一床被褥,你先湊合著用吧?!?p> 望著比昨夜鋪蓋的、厚重許多的被褥,我心上一熱,如鯁在喉:
“穆大娘她……”
縫制被褥過程繁雜,一天很難完成,竟只用一天的時間便做了出來,還這么厚實規(guī)整,她肯定一整天都沒有得到休息。
“沒關(guān)系的。”似是知道我要說什么,何簫不以為意地一笑,朗聲道,“不要胡思亂想了,受了這么重的傷,早點睡吧!”
“嗯。”抱著暖和的被褥,眼眶涌上一股熱流,我忙深吸一口氣,合上眼睛不讓那東西流下來。
其實,這世上還是有人關(guān)心我的,無論,是否只是暫時的,卻可以成為當下的我,唯一的依賴。
本想想出怎么擺脫魔族人的控制的方法,可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讓我精神倦怠,想著想著,便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朦朦朧朧中,眼前浮現(xiàn)出一個人的影子,閃閃爍爍,似曾相識。
“你是?”這個影子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他身上散發(fā)著一種溫和的氣息,卻不同于何簫的那種溫潤,而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烙印在骨血里的親切。
“可是,有些人不讓你與世無爭地活著,只有除掉他們,才能重獲新生!”一句話陡然于對面響起,雖隔著薄霧濃云,卻依然駭了我一個激靈。
四周再次陷入了死寂。
那個人的身影依然燈火般,在不遠處若有若無地閃爍著,模糊了他身影的云霧帶給我一種被保護的感覺,讓我逐漸放下了戒備。
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我似乎曾經(jīng)在自己的夢里聽到過。
隨著思緒的揚起,與那個少年有關(guān)的夢境,回憶走馬觀花一般重現(xiàn)在眼前——
一陣劇烈的搖晃,什么碎片從上面掉落下來,不知為何,這碎片竟似有靈性一般,避開了我所在的冰層,紛紛向地面墜去。
“伏愁?!卑醋∩倌甑募绨颍{衣少年道,僅僅二字,卻似包含了千言萬語,一語驚醒夢中人。
拔出嵌入墻面的手,少年自嘲一笑,幽幽道:“放下才能拾起……風(fēng)兄,無論是悟性還是修為,你皆在人盡皆知的我之上,而你卻選擇了隱退避世……”
“生命的意義,對你而言,是復(fù)仇,而對我而言,卻不過是活下去而已……”沉默半晌,藍衣少年道,聲音一改之前的清亮爽朗,低沉中涌動著絲絲苦澀。
“可是,有些人不讓你與世無爭地活著,只有除掉他們,才能重獲新生!”
對,就是這個聲音!心念一動,回憶戛然而止。
“你是誰?”沒有一絲遲疑和猶豫,我走向那個時隱時現(xiàn)的身影,帶著一絲莫名的熱切。
邁動腳步的一瞬間,云開霧散,不待我走近,男子已鬼魅般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紅色的前襟幾乎觸碰到我的鼻尖。
他比我高很多,此時近在咫尺,為了看清他的樣貌,我不得不用力抬頭,近乎窒息。
“哈哈……”他輕笑一聲,低下頭來,棱角分明的臉龐,俊美的五官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映入我的眼簾,清朗的聲音如深谷幽泉,“你這個小笨蛋,看不清就后退一步,這么用力仰著頭不累么?”
看到他模樣的瞬間,似找到了歸屬一般,眼眶一熱,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
他細細地打量著我,像是在打量一個心心念念了許久的人,半晌,目光凝聚在我含淚的眼眸上,鳳眸中溢上一抹疼惜,輕嘆一聲,手撫上我的臉頰。
“有魚,你受苦了?!彼?,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我的臉頰。
不知為何,雖與他素昧平生,但他的一舉一動都令我感到異常親切舒服,沒有一絲疏離感,仿佛一個相識已久、親密無間的故人。
找到了依靠般,我毫不猶豫地撲進男子的懷抱,淚如雨下。
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忌諱,沒有陌生人敬而遠之的戒備,這個擁抱情之所至,沒有令我感到一絲不安。
紅衣男子似乎也與我的感受一樣,他既沒有躲也沒有窘迫,只是安靜地站在原地,手輕輕地搭上我的肩膀:“現(xiàn)在,這世上每一個因為不清楚你的身份而傷害你的人,都是隱瞞你身份的最大屏障。但是,誰若敢真的傷你,本尊會在你回來之后,一筆一筆的跟他們算清楚?!?p> “你說的這些話,是什么意思?”我一頭霧水地看向面前的紅袍男子,此時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我竟然對這個人毫不了解,“你是誰?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你又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