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心跡
玄亦言竟回了句:“真的?”
“當(dāng)真?!?p> “你喜歡我?”
“嗯?!?p> “就像父親喜歡母親那般?”
“嗯?!?p> “為何?”
楓懿沒有再回答,垂下眸子,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了許久。
玄亦言輕笑一聲;醉酒之人,酒后胡言怎可當(dāng)真?
或許,這么想的時(shí)候,她不就是在期待他的回答嗎?喜歡,還是不喜歡,玄亦言心里一清二楚。為何要多次追問他可是有心愛的女子,因?yàn)椋胫浪闹惺欠裼腥?,這樣好偷偷的住進(jìn)他的心里。為何偏偏是她要去找被困的他,因?yàn)?,那是她心里歡喜的人。為何他醉酒,偏偏是她去跟著,因?yàn)?,玄亦涵早就知道她的秘密?p> 自第一次到楓家看見臥病在床的他,眉間化不開的愁意是她想要為他化開的;披散的長(zhǎng)發(fā),是她想要為他束起的。
那日聽說他大病初愈,她才求了玄亦涵帶他到了后殿“偶遇”。她綰發(fā)的紅繩并不是為了綁回如意郎君,民間傳聞:梓樹下埋上數(shù)年的紅繩系在手間,便能為病者求得平安。她一仙門嫡系,哪里不知道這些個(gè)把戲不過是為了安慰自己,可還是偷偷埋了三年的紅繩,系在發(fā)間。
她偷偷喜歡了許久,瞞了所有人,也瞞了他。
玄亦言拉著他的手,“喝些水便去休息吧,光著腳會(huì)著涼的。”
楓懿不為所動(dòng),嘴里說著話:“我年幼中了劇毒,不能見陽(yáng)光,在屋子里待了很長(zhǎng)的日子。一日,一個(gè)女孩迷了路跑到我房中,光著腳,像是剛睡醒的模樣,吵著要哥哥,可愛極了。我怕她著了風(fēng)寒,便將自己的鞋子給她穿,光著腳一同坐在門欄上。她說她是玄門子弟,在楚地??上也荒艹鲩T,父親說等我長(zhǎng)大了,修為高深了便就能出去了。我就努力的練功,吃很苦的藥。幾月前,我終于去了楚地......”
玄亦言甚是吃驚,幼年隨玄承拜訪楓家,一睡醒便要尋哥哥,卻瞧見一個(gè)好看的男孩,可滿目愁思。好奇的跑了進(jìn)去,男孩竟然給她穿上鞋,陪她一同說話,雖是她一直在說,他偶爾搭上幾句話,卻無比的安心。她問他的名字如何寫,教了幾遍卻也沒學(xué)會(huì),偏偏記住了叫:楓懿。
“你什么都記得,是不是?”玄亦言捧著楓懿的臉,對(duì)上眸子。
楓懿露出大大的笑容,說完這些像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氣,耷拉著腦袋在她的肩上,低聲而道:“我都記得......記得......是你......”
“那你為何不說!”玄亦言再也忍不住了,啜泣著問。
“怕......怕你,不記得。”
“在你眼里,我就是這般?”玄亦言假裝生氣的質(zhì)問。
楓懿輕拍著她的后背,低聲慢語(yǔ),“言兒,最好......”竟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手里的動(dòng)作輕柔緩慢,像是安撫著玄亦言的心。
將楓懿放回床上,玄亦言便出門喚來小二,找了些熱水來。輕手輕腳的褪去他的外衫和襪子,仔細(xì)的擦著。溫?zé)岬拿矸笊纤哪?,大約是有些舒服,竟哼哼了幾聲。
“這還叫喚起來了。”玄亦言笑著給他蓋上被子。
坐在床頭,她甚至不敢相信眼前這個(gè)自己費(fèi)盡心思想要接觸到的人,竟從未忘記自己??伤衷诤ε拢坪笾?,會(huì)不會(huì)明早起來便忘了干凈,還將自己藏在心里。
想到這,玄亦言多有不甘,看著床上睡著的人,已經(jīng)褪去了紅暈。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精致的臉龐,世間誰(shuí)人不迷戀。
她靠近楓懿的臉,“酒醒了,你還記得嗎?若不記得,我還跟在你后面,哪都不去,直到你愿意承認(rèn)......”悄悄地拉著他的手,玩弄著他的中指。
“記得?!贝采系娜送蝗怀隽寺暎瑖樀眯嘌蕴似饋?,頭撞到床欄。
“啊!”吃疼的她蹲在床邊。
楓懿急忙起身將人護(hù)在懷里,查看著撞到的地方,只是腫了些,兩指輕輕的揉著,動(dòng)作剛剛好能化開淤血。
兩人就這樣誰(shuí)也不說話,屋里安靜而又溫柔。玄亦言伏在他的腿上,任由他的手按揉著剛剛撞到的地方,他身上的味道好聞得很,像雪里的花香,初聞寒骨,細(xì)聞?dòng)南惴曳?,沁人心脾?p> 楓懿低沉的聲音響起,“可是困了?”
玄亦言扭過頭,端正了身子,仰視著坐在床沿的他,“師兄真好看?!?p> 這般挑逗,楓懿心里是甜絲絲的,可是臉上掛不住啊,退下去的紅暈竟然又有些上了臉。
玄亦言還是繼續(xù)挑逗著,“呀,師兄你這是還沒酒醒呢,怎的又臉紅了?”說就罷了,手還糟蹋著楓懿的臉。
楓懿能怎么辦呢,不能打不能罵,只能繼續(xù)紅著臉任由自家媳婦捏著自己的臉,“你手怎的這般涼?”揮手關(guān)上了窗戶,抱起坐在自己腳上的玄亦言放在床上,退了鞋襪,蓋上被子,“早些睡,明日便回去了?!?p> 看著玄亦言躺下,楓懿拿上外衫離開。
“你去哪?”玄亦言問道。
“隔壁,有事便叫我?!闭f罷看了一眼玄亦言,青衫浮動(dòng),幽香猶存。鉆進(jìn)被窩里的玄亦言聞著屬于他的味道,偷偷地笑出了聲,又探出了頭看著人已經(jīng)走了,這才裹緊被子,想著剛剛那一幕,心里的甜蜜怕是要溢了出來。
她想過很多次和他說清楚的樣子,私下時(shí)常對(duì)著大樹假裝是他,演著自己編排著見面的戲碼。原來,現(xiàn)實(shí)真的到來的時(shí)候,竟是這樣忍不住想要笑,忍不住和天下所有人宣告。
被窩已經(jīng)被這個(gè)戀愛的小女生折騰得不成樣子,可還是平復(fù)不下來。玄亦言掀開被子,連鞋都沒有穿上,赤腳的跑到隔壁房間,敲門。
坐在桌前同樣還在平復(fù)心情的楓懿,想要通過喝茶舒緩自己的情緒。聽見敲門聲,便起身打開門。
門外的玄亦言在打開門的一瞬間,一躍而上撲在楓懿的懷里,兩臂軟趴趴的賴在他的肩膀上,“我好像平復(fù)不了我的心情,就想見到你,你是不是也是這樣?”
“嗯?!?p> “真的嗎?”玄亦言看著楓懿的眼睛,瞳孔之中看到了自己,抱著他的脖子傻傻的笑著。
楓懿將她放在了床上,看著光溜溜的雙腳,稍蹙著眉頭,拿上自己的外衫蓋在他的腳上。
玄亦言微涼的手指撫上了他的眉間,“不能蹙眉?!表槃?shì)倚在他的肩頭,“你說像不像我們第一次認(rèn)識(shí)的時(shí)候?我也是光著腳,你也這般蹙著眉頭。你拿上你的靴子給我穿上,就如現(xiàn)在這般坐著。”
“光腳著涼?!睏鬈采焓謱⑺龘碓趹牙铮犞f話。
沁安堂
雙十一真的是“剁手”,開安瓶把手割破了,然后昨天又因?yàn)閷?shí)習(xí)的事出門,連夜帶著受傷的手趕稿子,現(xiàn)在是凌晨?jī)牲c(diǎn)十七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