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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以南傍喬木

第十八章 受傷

清溪以南傍喬木 逸晞 2509 2019-11-01 10:38:17

  凌蘭鳶抱著昏迷的凌南木來到門口,滕溯已經(jīng)駕著馬車在門口守著了,他看到凌南木血淋淋的胳膊,急忙跳下車準備幫忙把她放到馬車上,卻被凌蘭鳶撞開。

  “讓開!”凌蘭鳶低吼一聲。

  滕溯急忙把馬車穩(wěn)住,掀開了馬車的門簾。在凌蘭鳶慌亂的出來的那一刻,滕溯不自覺的也緊張慌亂起來,記得上次見到自家公子這般反常也是因為小姐出事。

  凌南木一直昏迷著,凌蘭鳶整個人的情緒都很混亂,時而憤怒,時而自責,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回家的路是那么遠。

  “再快點!”

  滕溯聽到車內(nèi)傳來凌蘭鳶的焦急的聲音,手上揮舞馬鞭的動作不自覺加重了許多:“駕!駕!”

  由于滕溯的快馬加鞭,馬車很快就回到了凌府。

  他們到凌府門口的時候,接到滕溯通知的許杰已經(jīng)在門口候著了,在凌蘭鳶出去之前,為了以防萬一,他安排滕溯叫來了許杰。

  許杰是白芷柔嫁過來時隨嫁的大夫,由于白芷柔是白家獨女,身子骨比較弱,再加上許杰師從江南名醫(yī)江令淮,因此,白家特地安排他隨侍白芷柔。

  看到凌蘭鳶抱著一身血,還昏迷過去的凌南木從馬車上下來,許杰趕緊跑了過去查看,這兩個孩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了,如今其中一個傷成這樣,許杰心里也是擔心非常。

  “快,先帶她回床上平躺好,不要碰到她的傷口!”許杰替她簡單把過脈之后,趕忙安排凌蘭鳶送她回屋。

  在院子里焦急等待的蓮兒聽到門口有動靜,以為是自家小姐回來了,高興的跑到門口,結(jié)果看到凌蘭鳶抱著昏迷的凌南木沖了進來。

  在門口守著的阿隆、阿樂看到面前的一幕都愣住了,小姐不是應(yīng)該在院子里嗎?為何此時此刻卻被公子抱了回來,還受了如此重的傷?

  凌蘭鳶抱著凌南木在他們倆止不住的驚嚇中沖了進去,還是阿樂先反應(yīng)過來,趕緊跑去通知白芷柔。

  蓮兒慌了,只才一夜未見,小姐為何突然受了這么重的傷,都怪她,她要是昨晚就向老爺夫人匯報,哪怕是被老爺夫人打死,也不至于讓小姐遇到危險。

  凌蘭鳶小心翼翼把妹妹放在床上,看到床邊呆站著的蓮兒,也顧不得說什么重話責罵了,現(xiàn)在一切都是凌南木最大。

  “蓮兒!去找一把干凈的剪刀和布!再去給木兒拿一套干凈的衣服!”

  內(nèi)疚的蓮兒聽到凌蘭鳶的話,恍然初醒,急忙行動了起來,她現(xiàn)在必須得幫忙,小姐昏迷不醒,她不能頹廢!

  許杰拿著蓮兒找到的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凌南木的袖子,露出了血淋淋的胳膊,由于傷口被血跡掩蓋了,必須要把血跡擦干凈。

  “去打幾盆熱水過來!”許杰頭也不扭的說了一句。

  蓮兒聽到了,急忙應(yīng)道:“我去!”

  白芷柔聽到阿樂的匯報,嚇得整個人蹲坐在椅子上,被兩三個丫鬟攙扶起來之后,就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趕,走進門看到臉色蒼白,滿胳膊血的女兒,受了驚嚇,差點暈過去。

  蓮兒端著熱水盆進來,徑直走向床邊,不顧滾燙的水溫,赤手將浸濕的熱毛巾擰了一下,遞給了許杰。

  許杰用毛巾仔細的擦掉了凌南木胳膊上的多余的血跡。蓮兒來來回回滌洗毛巾,直到整盆水都變成了血紅色,凌南木胳膊上的傷口終于露出了真面目。

  只見幾條短而深的傷口橫在凌南木原本細嫩的胳膊上,傷口處的皮肉往外翻著,有的傷口甚至還在滲血。

  許杰從藥箱里拿出一個藥瓶,將里面的藥膏緩緩?fù)吭诹枘夏镜膫谏希又酶蓛舻募啿家蝗σ蝗Φ膶诎鼑缹崱?p>  “許大夫!我的木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被人攙扶著站在一旁的白芷柔心疼的看著床上的女兒,看到許杰包扎完了,急忙詢問自己女兒的狀況。

  許杰拿出紙筆,寫了一個方子遞給凌蘭鳶,蓮兒看到,急忙接了過去。

  “小姐的傷無礙,傷口雖然面目可怖,但刀刀都未傷到要處,只是會痛苦萬分卻不會傷及性命?!痹S杰如實回答道。

  聽到許杰的話,凌蘭鳶默默的握緊拳頭,在心里為三皇子記下了一筆,想著日后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加倍償還!

  白芷柔卻是徹底撐不住了,眼看著要往后倒過去,卻被剛進門的凌云道穩(wěn)穩(wěn)的扶住。

  他剛從外面回來,門口的小廝就向他匯報了這件事情,他一進來就看到自己的女兒傷得如此重,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心疼不已。

  “許大夫,木兒何時會醒過來?”,凌云道看到凌蘭鳶的表情就大致了解了,這次木兒受傷,跟三皇子脫不了干系。

  “小姐大致傍晚時分就會醒過來,只是失血過多,需要補血養(yǎng)氣,這些日子切不可再亂走動了?!保S杰整理整理藥箱,如實說道。

  聽到凌南木沒事的同時,一屋子的人都在心里松了口氣,尤其是緊握著拳頭的凌蘭鳶,心里終于有了一絲安慰。

  這邊,凌南木的傷剛告一段落,凌云道就派人送白芷柔回去,而后把凌蘭鳶叫到了書房。

  “我聽你白家舅舅說,你要了春香樓的賬目?”

  “是。”面對凌云道的質(zhì)問,凌蘭鳶回答道。

  凌云道似乎并不滿意凌蘭鳶的態(tài)度,眉頭一皺,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凌蘭鳶,一臉嚴肅的說:“那你倒是說說,你要一個青樓的賬目是想干嘛?”

  “……”凌蘭鳶沉默不語,似乎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面對這種態(tài)度,凌云道徹底怒了:“不想說?那我替你說!”

  “今日,圣上收到了楊帆楊大人的辭呈,以年老為由,向圣上請旨還鄉(xiāng)?!?p>  “聽說楊大人時常光顧花街柳巷,尤其喜歡去春香樓聽曲兒?!?p>  “還要我繼續(xù)說嗎?”

  看著依舊面無表情的兒子,凌云道表面看著氣急敗壞,心里卻是五味雜陳,他從未想過讓自己這一雙兒女涉足朝堂斗爭,可如今,一個與三皇子有所勾結(jié),一個因這其中關(guān)聯(lián)而深受其害,說到底還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

  不管凌云道說什么,凌蘭鳶依舊保持著沉默,他知道自己的父親遲早有一天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他當初也沒想瞞著凌云道,他知道,此時此刻,他不需要任何的辯解。

  “我早就警告過你,三皇子這人腹黑狡詐,性格多疑,你難道非要把你妹妹的命搭進去才能理解我的苦心嗎?”,凌云道憤怒過后,開始對凌蘭鳶苦口婆心的勸解,希望他能早日回頭。

  “妹妹的事,今后不會再發(fā)生了。”,似乎凌南木就是他的軟肋,當凌云道提到她時,沉默許久的凌蘭鳶終于開口說話了。

  他的話不僅沒有受教之意,甚至語氣更加堅定起來,但這聽在凌云道耳朵里卻是堅持己見,不思悔改的大逆不道之言。

  凌云道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凌蘭鳶的臉上,紅紅的指印頓時浮現(xiàn)在臉頰上。

  但凌蘭鳶卻沒有喊疼。

  “父親,沒事的話,兒子先出去了?!闭f完,凌蘭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書房,只留凌云道一個人在原地。

  凌云道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書房,想起兒子毅然決然的眼神,他忽然開始想,是不是自己太過于懦弱了,如果連自己的家人都無法保護,連孩子們想要的生活都無法保障,那再多再久的權(quán)勢金錢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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