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什么?”葉靈蘭眨巴著眼從銅鏡里挪開,溫和的看著秋霜。
“說王爺把您縱得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為,眼看著您動手毆打侍妾,不但不阻止,竟然還袒護包庇?!?p> 呵,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昨天就那么幾個人在場,盡然也能傳得沸沸揚揚的。
微微嘆息了一聲,隨后對初夏說:“梳男裝吧,用完早膳我們出去瞧瞧,外邊鬧成什么樣子了?!?p> 用了早膳,帶著初夏兩人從王府后門溜出府了。
到集市上找了一間人比較多的茶坊,兩人點了一壺西湖龍井、一碟玫瑰蓮蓉糕,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果然沒一會就看見旁邊茶桌一位藍衣男子說。
“誒,你們聽說沒有?弦王爺府里前些日子新納的那位側(cè)妃娘娘,昨日在府里親自動手打了侍妾,聽說那侍妾還是皇后娘娘指的,一早大街小巷這事都傳遍了?!?p> “是啊,聽說打的時候王爺就在跟前站著,不但沒出手阻止,為討側(cè)妃歡心,還當(dāng)場斥責(zé)了那位侍妾?!闭f得有鼻子有眼的,就好像他當(dāng)時在現(xiàn)場一樣。
“也不知這側(cè)妃到底是何種傾國傾城的美貌,竟然把弦王爺迷得這般神魂顛倒?!?p> “對啊,迎娶那天的排場你們都可看著了?比迎娶正王妃還隆重呢?!?p> 這時候,隔壁桌的聽得盡興的人,也趕忙圍了上去。
“我家里有個遠方的親戚,是在御前當(dāng)差的。聽說啊,當(dāng)時是弦王爺親自求陛下賜婚要娶這位側(cè)妃娘娘,陛下當(dāng)時發(fā)了怒,是弦王爺搬出了已故的宸妃娘娘,陛下這才同意了這門婚事?!?p> 他不說,葉靈蘭還不知道,駱南弦為這事竟然還費了這么多心思。
這時那位藍衣男子微微嘆息了一聲,滿臉憐惜的說:“真真是可憐那無辜的侍妾喲?!?p> 聽到這里初夏已是滿臉憤然,正要起身上前去理論。
葉靈蘭鎮(zhèn)定自若的放下手中的糕點,拉住她小聲說:“初夏,他們?nèi)硕嘧祀s,你現(xiàn)在上去討不到便宜,咱們聽聽,回去再想對策?!?p> 初夏點頭嗯了一聲,又坐下了。
這時又聽見旁邊桌上的人說:“也不知這側(cè)妃到底什么來頭?”
那位在宮里有遠方親戚的男子開口替他們解惑道:“聽說是王爺給宸妃娘娘掃墓帶回來的,沒有人知道是什么來頭?!?p> 還有人看熱鬧真是不嫌事大的,說了一句:“墓地帶回來的,該不會是個妖精吧?!?p> 葉靈蘭聽到這里也是滿臉黑線,‘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p> 也還有人附和著:“這可說不準,弦王爺冷漠,這嘉元城中是無人不知的,何時見他對女子這般上心過,八成是被這妖女用妖術(shù)迷惑了?!?p> 就這幾盞茶的功夫,葉靈蘭搖身一變,成了有三頭六臂,狐媚惑主的妖女,一時間名動嘉元城。
越聽越覺得離譜,結(jié)了賬,就帶著初夏走出了茶坊,在街上小攤上閑逛。
突然前面的人群轟動了起來,有人也小跑著趕去瞧熱鬧,邊跑嘴里還興奮的喊著,簡樂師、簡樂師,這場面,簡直堪比追星現(xiàn)場啊。
葉靈蘭順著大家跑的方向望了一眼,人太多,除了人頭什么也看不到,不知道前方發(fā)生何事只是人越來越多,推推嚷嚷,把她和初夏都推散了。
這下犯難了,初夏不知道被擠到哪去了,自己身上也沒帶銀子,最可悲的是這天上陰沉沉的,刮著風(fēng),把一朵黑沉沉的烏云刮了過來,果然啪嗒啪嗒下起了雨,這雨來勢兇猛,眼見著身上都濕了大半,一時間沒地方可以去,就近找了一個屋檐躲雨。
從身后走出來一個男子,留著短胡須,一臉笑意的對她說:“客官,您身上的衣服濕了,可是需要進小店買一身衣裳換上?”
葉靈蘭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濕了,貼在凹凸有致的身上。
‘呃...,看來只能換一身了。’隨手在身上摸了摸,好在頭頂有一支羊脂玉簪子。
回頭笑呵呵的對著掌柜的說:“剛才人多,我與隨行的家丁走散了,身上沒帶銀兩,不若這樣,我拿頭上這支羊脂玉簪子換一身衣裳如何?”說完還指了指頭頂。
掌柜順著她的手指,抬眼打量了一番簪子的成色,又看看她的穿著,都是上好的綢緞,心想這玉簪買他這半個店鋪的衣裳都夠了,隨即眉開眼笑的答應(yīng)了。
葉靈蘭進店選了一套寶藍色律紫團花繭綢袍子,再選了一根暗紫色發(fā)帶,拿著去內(nèi)室換衣服去了,剛把發(fā)簪取下,一頭濃密柔順的秀發(fā)就傾瀉而下,順勢甩了甩頭上的水珠。
感覺到身后有東西動了動,回頭一看嚇了一跳,身后竟然站著一名陌生男子。
“啊”葉靈蘭尖叫出聲。
隨后被一雙骨節(jié)分明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噓”陌生男子對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看來人沒有惡意,她壯著膽子問:“你是誰?”
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個人,一頭長長的黑色秀發(fā),半束半散,身上一生妖艷的大紅色衣袍,從頭紅腳,鞋子都是,白皙的瓜子臉上掛著邪魅的淺笑,一雙多情丹鳳眼里盡是風(fēng)流,額頭還畫著一個火焰紋圖案,竟讓人聯(lián)想到了妖孽二字。
被問的人一臉驚異的說:“你不認識我?”
“我應(yīng)該認識你嗎?”這年頭長得好看的人都這么自戀的嗎?
聞言眉眼含笑的打量了眼前這個披頭散發(fā)的女子:“有趣,我叫簡容?!?p> 葉靈蘭撩了撩頭發(fā)上的水珠,聲音輕緩的問:“哦,很出名嗎?”
簡容呵呵輕笑了一下,挑眉說:“不出名,你別出聲就行?!?p> “你是不是變態(tài)?竟然躲在這里偷看人換衣服。”
罵了他,也不見他生氣,只是優(yōu)雅的理了理身上的大紅色衣袍,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說:“本公子在這躲得好好的,原是不打算出來的,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女子,我堂堂七尺男兒,自是不能做那無恥小人,偷看女子換衣服?!?p> 葉靈蘭無語,不知道他這話里的優(yōu)越感是從哪里來的。
白了他一眼,說:“你轉(zhuǎn)過身去,我要換衣服,不準偷看。”
簡容紅著臉聽話的背過身,雙手還特地捂住了眼睛。
過了一刻鐘,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簡容問:“你換好了沒有啊?!?p> “嗯,你轉(zhuǎn)過來吧?!贝藭r她正在束發(fā),束了幾次都是松松散散的,有些氣磊。
簡容見狀很是慷慨的說了一句“來,本公子幫你?!辈坏人?,搶過她手里的發(fā)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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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茗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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