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的臺階被水幕封住,整個空間仿佛是在水下開辟的一方凈土,像是沒有玻璃的水族館,將整座神殿扣在其中。
感受到牧清風二人的到來,神殿內(nèi)走出一個同樣服飾、只是多了一頂赤色高帽的人,掃了兩人一眼,冷漠道:
“那個試圖闖入人魂殿的家伙,解決了?”
“是的,解決了?!睙o支祁拱手回道。
牧清風在一旁也拱了拱手,沒有說話。
“嗯,你和危羅去魂閣閉關(guān)休息去吧。這次赤月,就由你們二人留下來值班吧?!?p> 這位高帽男子對二人的辦事效率很是不滿,人魂殿的人在赤月是都有資格去參加夜之大典的,留下值班就是最大的一種懲罰。
當然,這種事情無支祁也跟牧清風講解過,所以二人面癱的臉上也適時地露出了一絲不悅。
二人沒有爭辯,只是默默地應(yīng)了下來,向著高帽男子口中的魂閣走去。
這魂閣在人魂殿的西南角,是人魂殿最為偏僻的地方,可以說是沒有任何裝修,就是依附著外圍籠罩神殿的水壁而建,門是敞著的,進去后按動機關(guān),會有一層水幕落下,將魂閣完全封閉,不仔細看會以為是水壁的一部分。
“六兒兄,你的棒子在這里?”
水幕剛完全落下,牧清風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無支祁聞言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安靜了一會兒后,才低聲開口道:
“不在這里,在一個這幫羅剎鳥也進不去的地方,等下我?guī)氵^去?!?p> “不在這里?可是我們進來后還能出去了嗎?聽那高帽子的意思,好像得到赤月那天才能讓咱倆出去?!蹦燎屣L有些疑惑道。
“嗐,你這就忘了?咱孫六可是能引萬古江河,雖說棒子不在身邊,但也離這兒不遠,別管什么河,只要你是河,咱都能掌控一二?!?p> 無支祁的話可一點不假,雖說轉(zhuǎn)世重修之后他把“引動萬古江河”的能力封印在了自己的大棒里,且自身尚在二品,但說到底咱們孫六可是以水神之名行走于曉界之中啊,說“只要是河,都能掌控一二”都算是謙虛之言了。
話音未落,無支祁手指對著牧清風凌空一點,一層薄薄的水膜就附著在了牧清風的身上,十分貼合。
接著,無支祁又道:“將羅剎族印留在這里,上面附著的陰尸之氣堅持到赤月沒什么問題,到時候我的事情也就差不多完成了,不用再理會這副假身份了?!?p> 說著,無支祁將自己手里的羅剎族印放在魂閣內(nèi)的桌子上,順便幫牧清風解開了他身上的變化之法。
在牧清風也將羅剎族印取出留下后,無支祁也變回原本的青袍青年的樣子,然后走到牧清風身旁,抓著對方的肩膀,徑直朝著魂閣的水壁走去。
在那層薄薄的水膜的作用下,牧清風毫無阻礙的融入了水壁,進入了河水之中。
直到徹底進入水中,牧清風才想起來自己完全不會水,雖說在水膜內(nèi)他可以自由呼吸,但是他不會撲騰。
在這河水之中,牧清風覺得哪哪都一樣,完全分不清方向,有那么一瞬間心底甚至升起了一絲恐懼。
還好無支祁就在身邊,有孫六在,準沒意外。
無支祁抓著牧清風的肩膀,感覺了一下暗流流動的方向,便沿著暗流逆流而行,速度極快。
就這樣,一直游到一片無風無浪、水流完全靜止、清澈透明、視野毫無阻攔的水域。
到了這里,無支祁沒有停下,而是用力一劃,沖了進去。
顯然,這片水域比之前逆流而行要難以游動的多,無支祁略顯艱難地拽著牧清風前行著。
好在這塊水域不大,兩人很快就游了出去。
出了這里,竟然直接到了一處陸地空間。
所謂陸地其實依舊是水,只是這塊空間的水可以在上面行走。
空間不大,也沒有什么物件,只有正中間那里懸浮著一座精致的七層琉璃塔,琉璃塔外環(huán)繞著六條纖細的水流,塔下有一汪圓月般的冰藍色水平面。散發(fā)著絲絲寒氣。
琉璃塔旁豎著懸著一根同樣大小的通體雪白、金色龍紋的棍棒,上面有著四個古樸的金色字體——萬古江河。
不用想,這個一定就是無支祁要找的棒子。
只是牧清風沒想到的是,這孫六兒兄的棒子不是遺失,不是被搶,反而看起來像是他自己特意放在這里的。
好家伙,如今想來,孫六兒兄拉著自說要咱幫他取回大棒,好像是為了湊齊兩個人更好扮演被殺的兩個羅剎鳥,更輕松、不易被發(fā)現(xiàn)??!合著我在這里邊就起了個湊人數(shù)的作用啊!牧清風心里忍不住的嘀咕。
孫六兒兄是好人吶,就為了找一個群演,都急的好像棒子離死好像不遠了一樣,讓牧清風一度還覺得這猴子有點兒可憐。
然而牧清風還不知道,無支祁是真的很急,若是不能及時回到棒子的身邊,自己的一番算計可就真的落了空了,到時候絕對虧得底朝天。
而這個辦法,確實是能在不被發(fā)現(xiàn)異常的情況下,最簡潔、迅速的辦法了。
回到自己的大棒身邊后,無支祁終于是舒了一口氣,一切還在可控的范圍之內(nèi)。
無支祁來到自己的大棒旁,凌空點了幾下棒子,只見棒子發(fā)出一陣陣水光,然后一個與一旁琉璃塔一模一樣的虛影與棒子重合在了一起。
就在這虛影出現(xiàn)的瞬間,圍繞著真實的琉璃塔繞動的六條水流,一條一條的轉(zhuǎn)移到重合著琉璃塔虛影的棒子這邊,依舊如同之前一樣不停地環(huán)繞著。
唯有那冰藍色的水平面,仍在真實的琉璃塔下面靜靜地待著。
做完這些的無支祁,看了眼不明所以的牧清風,笑著解釋道:
“嘿嘿,這是咱萬古江河棒的妙用之法,也是為何當時在發(fā)現(xiàn)這里后,沒有多想,就在此處直接轉(zhuǎn)世重修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