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喝酒嗎?”Fiona點好了自己的那一杯之后轉過頭來,對著鄭樂樂眨眨眼睛。
鄭樂樂想了一下,還是拒絕了酒精,畢竟她等下估計要一個人打車回家呢。
“我猜你是個教師?!盕iona突然說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話。
“你怎么看出來的?”鄭樂樂成功被她引發(fā)了好奇心。
“隨便猜的,看,你多認真。”Fiona咯咯地笑起來,是一種完全沒有芥蒂的看似真誠的笑容,但在鄭樂樂看來卻是艷麗而危險。
“你真厲害?!编崢窐泛呛堑馗胶退?p> “你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真的想和你聊一聊。上次看你來的時候顯然被情感問題所擾,而且肯定和后面來的帥哥扯不開關系吧?!?p> 如果Fiona不是覃美麗的上司,鄭樂樂真想回她一句關她什么事呢,F(xiàn)iona真是比她外表看起來八卦多了。
“你不愿意說也沒關系,我還以為你想要找人傾訴一下呢?!盕iona很快明白了鄭樂樂的心意,也知道她不如她預想的那么好聊天了,她有顆七巧玲瓏心,怎能明白這樣簡單的人情世故?
鄭樂樂無奈地搖了搖頭,咬著唇說:“沒什么好說的,俗套的我愛他,他不愛我的故事。”
“我感覺沒那么簡單吧,那男孩當時可是很關心你的?!?p> “他是我朋友。”
“你該不會從來沒有爭取過他吧?你和他表白過了嗎?”Fiona驚訝的表情讓鄭樂樂也跟著被傳染了。
她當年在聽了李非對麗麗姐說的那些話后就蔫了。
明明自己的心事沒有被李非發(fā)現(xiàn),卻有種油然而生的羞恥感。
當時第一個想法就是逃,和李非上天南地北的大學,抹滅自己對李非的想法。
可是后來,由于張女士和麗麗姐的關系,他們又免不了互相牽扯。
“女追男,隔層紗,況且他又是一副放不開你的樣子,妹子,該出手時就出手啊?!盕iona簡單粗暴的言語讓鄭樂樂差點沒憋住笑出來,感覺她一秒鐘就能從萬人敬仰的女神變成翹腳大漢呢。
后來斷斷續(xù)續(xù)有聊了一些,鄭樂樂漸漸覺得Fiona是個有趣親切的人,也許,不該對她抱有偏見。
鄭樂樂在店里待了一個晚上。
Fiona正好說自己沒事,可以送鄭樂樂一趟,覃美麗本來想阻攔的,可實在也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鄭樂樂則已經(jīng)被又被Fiona給蠱惑了,心想她這么優(yōu)越的條件,不至于對她怎么樣吧。
事實證明鄭樂樂想的沒錯,F(xiàn)iona將鄭樂樂放在她家樓下就瀟灑地驅車離去了。
鄭樂樂轉身就往家里走,卻意外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急匆匆地向她走近。
“大晚上的,你在這嚇人呢。”鄭樂樂看到李非,差點沒認出來一身黑衣黑褲頂著一張黑臉的他。
“你晚上去哪了?我來你家找你,阿姨說你吃完飯就出去了。”李非說話的時候臉上的黑氣一點也沒有驅散的意思。
鄭樂樂試圖打個馬虎眼:“我去找覃美麗了?!?p> 李非一下子就看到了鄭樂樂躲閃的眼神,還有她搓折衣角的小動作。
鄭樂樂本想若無其事地從李非身邊走過,卻突然被李非拉住了手。
“你喝酒了?”李非拉近了和鄭樂樂的距離,把雙眼直接對準了鄭樂樂的雙眼。
鄭樂樂有點緊張,但是穩(wěn)定住了情緒:“哦,吃了我去美麗工作的酒吧,坐了一會兒。”
李非諷刺道:“行啊,鄭樂樂,長能耐了,還學會去酒吧了,你一人民教師,平時不是最反感那種地方嗎?”
“我怎么想的和你有什么關系?”李非的無端的譴責讓鄭樂樂感覺很難受,心里的一把火不受控制地就點燃了。
“剛才送你回來的車我都看到了,誰這么好心大晚上的還開豪車送你?”
李非的話語里滿是不屑。
他以為車里是誰?Fiona作為酒吧老板開個車很正常,至于是不是豪車,鄭樂樂根本沒注意。
“鄭樂樂,你不會去酒吧勾搭上男人了吧?”李非見鄭樂樂不理他,問得更加過分了!
“是啊,剛認識的高富帥,人還不錯。”鄭樂樂覺得李非說的也是好笑,她要是真有那么大能耐,怎么天天被張女士催婚?
“你不能被人的外表騙了,現(xiàn)在偽裝的高富帥可多了。”李非繼續(xù)攔著鄭樂樂的路,不讓她上樓。
鄭樂樂覺得李非真啰嗦。
“你是不是嫉妒我有艷福?我怎么覺得你就是見不得我過得好呢?”鄭樂樂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這種事不能開玩笑,你告訴我,你和那個男的到哪一步了?”李非慌張地抓住了鄭樂樂的手臂。
“你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把你骯臟的想法強加在我身上!”鄭樂樂皺著眉頭,使勁想要推開李非,可是李非非常固執(zhí)地不放手。
“鄭樂樂,你到底怎么了?”李非這時也意識到自己的言語過于激動了。
可他就是忍受不住鄭樂樂不理他的折磨,忍受不了鄭樂樂對他冷淡的態(tài)度,他害怕,他害怕真的再也找不回原來的她。
“李非,我還想問你怎么了?”鄭樂樂嘆了一口氣,用不帶感情的口吻說道。
愈發(fā)害怕得失的人往往更容易成為失敗者吧,起碼現(xiàn)在的李非在鄭樂樂面前很是挫敗。
最終,李非松開了手。
鄭樂樂想逃命似的跑進自己家里,關上了門。
隨即,李非追到了鄭樂樂的家門口,他很想敲開面前的門和鄭樂樂當面道歉,告訴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就亂說話了,但他沒有勇氣敲開,他變成了一個膽小鬼,拿起的手又無力放下。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在門的另一邊,鄭樂樂正在靠著門哭泣,她捂著臉頰,眼淚從她的手指縫中流出,止不住的顫抖和抽泣讓她似乎停止不下來。
為什么他們倆變成了這個樣子,像兩只刺猬,不想讓對方傷害自己但反而讓彼此傷得更深。
這幾乎是鄭樂樂和李非同時想到的問題,可他們明顯都無法解決這個疑問。李非想還不如回到當初的好朋友時期,而鄭樂樂則是想要是自己一開始就不喜歡李非就好了。
這一夜似乎特別的漫長。
李非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才回到自己的家里。
鄭樂樂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進行整理情緒,最后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著自己為什么在李非面前總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緒。
“說吧,李非又給你整出什么幺蛾子?”覃美麗無奈地看向一副要把自己吃到撐的鄭樂樂。
今天一大早,覃美麗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就接到了鄭樂樂電話,于是在夜幕降臨的當下,她們倆正一起坐在火鍋店里。
“他這幾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會像鬼一樣出現(xiàn),嚇死人了?!编崢窐吩噲D回避她可怕的目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口灌了下去,臉頰上出現(xiàn)了明顯的紅暈。
“他到底什么回事啊?”覃美麗講這話時有些生氣。
“我怎么知道,不關我的事啊。”鄭樂樂整個人都癟了下去,眉毛都皺到了一起去,就像個忘記交作業(yè)的小學生。
“你呀你,別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你是吃多少就減多少智是吧?”覃美麗無可奈何地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別說我了,我們繼續(xù)來一杯,干?!编崢窐泛呛堑刂毙Γ豢淳褪呛榷嗔?,還一副要興奮地站起來的樣子,好在覃美麗拉住了她。
“你搞什么啊,什么時候喝了那么多?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你喝酒。”覃美麗心里后悔死了。
鄭樂樂傻兮兮地看著覃美麗,突然就倒在了飯桌上。
看著鄭樂樂手邊一直振動不停的手機,上面沒有顯示對方名字,覃美麗怕是工作上的事,就幫她接起來了,卻沒想到是李非。
“你打來干嘛?”覃美麗一聽是李非,口氣就好不起來了。
“鄭樂樂在哪?”李非的語氣像是很著急的樣子。
“和我一塊兒吃火鍋呢,這貨喝多倒下了?!瘪利惞室獠唤?jīng)意地說。
“你們倆女孩子一起吃火鍋還喝酒?”
覃美麗在心里默默地罵了一句“有病啊,我們吃火鍋喝個酒,關你什么事?”
“你們天天喝酒就不對啊。”
李非在電話那頭差點氣得暈過去了。
覃美麗沒有想到的是在電話里非常生氣的李非居然穿著一身家居服和拖鞋就來到了火鍋店里。
李非這廝平常也算是注重自己外表的人,每到換季,衣服買的比鄭樂樂還勤快,怎么今天如此不修邊幅。
“你……你這什么裝扮?”雖然說覃美麗和鄭樂樂吃飯的火鍋不在市中心,但畢竟人流量還是有點多的。
“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了,我出門著急,沒注意。”李非說的輕描淡寫,可是覃美麗還是覺得無法理解了。
李非先是送覃美麗回家,然后將鄭樂樂送回家,覃美麗本來有些猶豫,但她又不是不知道李非和鄭樂樂莫名其妙的關系的,所以也就放心去了。
可是,她不知道李非對鄭樂樂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轉變了,這時候的李非很難再把鄭樂樂當作是普通的異性朋友了,特別是當鄭樂樂整個人倚靠在他的身上時,他足以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像是要爆炸了。
李非以前就只有戴語夢一個女朋友,交往三年,他都沒有這么強烈的心跳感,更別說之前和他當作哥們的鄭樂樂在一起的時候了。
所以,他最近簡直是魔怔了,或許是鄭樂樂的那個潘多拉盒子真的帶有魔力?
*
李非將背了一路了鄭樂樂慢慢地放在了床上,幫她脫了鞋子,又幫她蓋上了被子,甚至想到給她的床頭放了一杯蜂蜜水。
行云流水地做完這一切,李非又很是留戀地坐在床頭看著鄭樂樂的睡顏,忍不住伸手撥開擋在她臉上的頭發(fā)。
鄭樂樂長了一張說不上漂亮,但是會給人帶來一種親切感的清秀面龐,五官算不上精致,但總歸是小巧秀氣,有著看不厭,甚至越看越覺得好看的吸引力。
睡著時候的鄭樂樂,讓人看不見她烏黑發(fā)亮的眼眸,但很容易發(fā)現(xiàn)卷翹的睫毛隨著她的呼吸而起伏。
李非坐著看累了,索性趴在了床邊,更加近距離地仔細觀察,用他自己也覺察不到的速度,愈發(fā)靠近鄭樂樂的呼吸,鄭樂樂的嘴唇……
最終在離那個想讓他一親芳澤的嘴唇還有一厘米的距離時,李非拉住了剎車,自嘲地笑了笑,又開始了之前奇怪的觀察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