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離家出走
此時覃美麗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沖過來把李非從鄭樂樂身邊拉開,一拳直接打在了他臉上。
“李非,你這個渣男!虧樂樂這個傻子喜歡了你那么多年,你說這樣的話,對得起她嗎?”
潘浩見勢頭不對,趕緊和鄭樂樂一起去拉住覃美麗。
“鄭樂樂,你讓開,讓我打醒這個渣男!”
鄭樂樂緊緊地扯著覃美麗的手臂,堅定地搖了搖頭。
李非本來就有些神志不清了,被覃美麗痛打后,更是一個頭兩個大,徹底暈了過去,潘浩見狀趕緊過去將搖搖欲墜的他扶住。
覃美麗不甘心,依舊不依不饒地想要甩開鄭樂樂。
鄭樂樂實在忍不住了,只好對著覃美麗大吼:“夠了!別鬧了,覃美麗!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參和進來。”
覃美麗簡直不敢相信鄭樂樂說的話,她轉(zhuǎn)過頭驚訝地盯著鄭樂樂:“你以為我想管這破事?我是心疼你啊!”
“我……反正就算你打死他,也改變不了什么?!编崢窐反藭r的頭腦竟然無比地清醒。
覃美麗只能一臉很鐵不成鋼地轉(zhuǎn)身離開了包廂。
鄭樂樂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能讓自己完全冷靜下的勇氣,看著覃美麗憤而離去的背影,只得嘆息了一聲。她轉(zhuǎn)頭,對著潘浩說:
“哥,今晚的事,你就當什么也沒聽見吧,估計明天李非也不記得了,你好生安頓他吧?!?p> “行,我明白的,你先走吧?!?p> 潘浩其實也隱隱感知出鄭樂樂對李非的感情不一般,但他也知道鄭樂樂明顯地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情,再加上,他感覺到樂樂喜歡李非的時候,李非身邊已經(jīng)有了一個戴語夢了。
被李非氣得渾身都難受的麗麗姐,還是在醫(yī)院躺不下去了,嚷嚷著要出院把李非鎖在家里看牢了,因為李非的父親正好有事出差去了國外,張女士便拉著鄭樂樂一起來接麗麗姐出院。
“麗麗啊,李非今天不來嗎?”
張女士和鄭樂樂走進病房的時候,只有整裝待發(fā)的麗麗姐和她的行李,其他什么也沒有。
“別提了,那死小子只會惹我生氣,我出院根本沒聯(lián)系他?!?p> 麗麗姐站起來一遍做著最后的收拾,一邊對張女士說。
“這樣不太好吧,孩子嘛,必要的時候還是要管管的。”張女士自覺地幫助麗麗姐把衣服裝到行李袋里。
麗麗姐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鄭樂樂,又轉(zhuǎn)向看著張女士,帶著非常微妙的表情對她說:“你還別教育我了,我看最近樂樂也有點需要管管了?!?p> 張女士一頭霧水,皺著眉質(zhì)問起鄭樂樂:“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事情讓你麗麗阿姨不滿意了?”
“我沒有什么不滿意,就是有點不能理解,你這死心眼的孩子怎么能站在李非那邊呢,阿姨可是從小看你長大的,一直把你當作未來媳婦的不二人選,即便你和李非成不了,你也是阿姨心里的干女兒啊?!编崢窐愤€沒說什么,麗麗姐已經(jīng)忍不住說話了。
鄭樂樂有些心虛地看著張女士和麗麗姐。
“樂樂,你怎么回事,你瞞著我做了什么事了?”張女士面色不善地盯著鄭樂樂,想要把她看穿一樣,語氣也變得更加嚴肅起來。
“唉,你回家慢慢聽她說吧,上次我可是老傷心了?!?p> 鄭樂樂的手心里全是汗,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出那樣的事情,難道說是自己誤以為戴語夢真的懷孕,所以才想要勸說麗麗姐?張女士和麗麗姐表面上恩恩愛愛的,但背地里還是離不開一些小攀比和小嫉妒的,如果張女士知道自己這么蠢去管李非和戴雨夢的事情,豈不是既讓麗麗姐看了笑話又損失了張女士的顏面?張女士估計知道后會氣炸吧。
正在鄭樂樂思索如何組織語言讓張女士先穩(wěn)住情緒的時候,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媽,你怎么出院了都不跟我說一聲?”
這時,說曹操曹操到的李非出現(xiàn)在了病房里。
原來李非早在病房外就聽見了麗麗姐賭氣的話,也看見了鄭樂樂猶豫不決地拼命咬手指的全過程。
李非邁著大步走到麗麗姐的身邊,拿走了她的行李,并拉起她的手,對著張女士和鄭樂樂禮貌地笑了笑:
“既然我來了就不麻煩張阿姨和樂樂了,我送我媽回去就行了?!?p> “你這小兔崽子,居然還惦記著我是你媽???”
“媽,你胡說什么呀,走,我們先走,我有話和你說?!?p> “不是又想氣我吧?”
“不是不是,我保證和你好好聊天?!?p> “那,張阿姨,樂樂,我們就先走了?!?p> 李非拉著麗麗姐的向張女士和鄭樂樂道了別。
李非、麗麗姐前腳剛走,張女士,就迫不及待地要發(fā)難了。
鄭樂樂看著張女士雙手叉腰的樣子,生怕她把醫(yī)院給吵翻了,便努力勸她:
“媽,這里畢竟是醫(yī)院,有什么事我們回家再說吧?!?p> “也行,反正一回家,你就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告訴我?!?p> 張女士拿起自己的包,拿出墨鏡戴上,頭也不回地率先走出了病房,鄭樂樂硬著頭皮跟在她的后頭。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你怎么都沒和我講?”
回到家中,在聽完鄭樂樂說出全部的事情后,張女士果然非常的生氣。
“您都挺忙的,我以為這事是他們家的事情,和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编崢窐访銖姷卦噲D解釋道。
“我看你就是故意想瞞我吧,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真是要氣死我啊。別人都說養(yǎng)兒防老,我怎么就生出你這么沒出息的女兒?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死心眼地喜歡李非那小子,在他面前就是不肯承認,不肯說出來,現(xiàn)在還要幫他和別人在一起,幫他騙父母,你……你真是……腦子缺根筋嗎?”
“媽,李非不喜歡我,我能有什么辦法?”
張女士氣得走過來,直用手指戳鄭樂樂的額頭。
“你啊你,你這不是犯賤嗎?你爸離開之后,全靠我一個人撐起這個家,你還總是做一些事情來氣我?!?p> 鄭樂樂聽到“犯賤”二字,心里極為難受,她覺得張女士再生氣,也不應(yīng)該用這樣重的字眼,更何況她又搬出來她的父親,一種厭惡感油然而生。
“媽,您說夠了嗎?每每你生氣都要提到爸,都要提到您是多么多么的辛苦,可這么多年來,您有真正關(guān)心過我嗎?我一點都不在乎你多辛苦,多會賺錢,有時候我只是想安安靜靜地和您一起吃一頓飯!您總以為自己是對的,可是您又不是上帝,憑什么輕易判斷對錯?”
張女士一下子愣住了,這么多年來,她還是頭一次聽樂樂這么抱怨她,一時間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鄭樂樂則感覺已經(jīng)無法和張女士和平共處在同一個空間了,她直接走出了家門。
鄭樂樂走出家門很遠,才木然地發(fā)現(xiàn)自己只拿了手機,其他什么都沒從家里帶出來,連去乘公交,找個地方吃飯這樣簡單的事情都不能做。
不知不覺中夏天已經(jīng)到來,陽光已經(jīng)開始變得漸漸毒辣起來,鄭樂樂只好找到一個有樹蔭的地方休息一下了。
這應(yīng)該算是離家出走吧。
在鄭樂樂那么多年的人生經(jīng)歷,唯一一次離家出走就是之前被李非找回來的那一次,那時候的自己也不知道是被怎么蠱惑了,頭一次這么認真地聽李非說這么認真的話。
印象里,在那之前,自己一直對李非嗤之以鼻,互相之間最多的聯(lián)系就是打小報告。
鄭樂樂就這樣坐在路邊發(fā)著呆,回想著曾經(jīng)的回憶,直到手機屏幕上突然亮起來,她才緩過神。
手機上顯示的人居然是李非。
這時候他不是應(yīng)該還陪著麗麗姐嗎?
“樂樂,你在家嗎?”
鄭樂樂感覺有點奇怪,下意識地編出了謊話。
“早就在了啊?!?p> “阿姨是不是為難你了?要不要我過去幫忙?”
雖然鄭樂樂絲毫沒有想過讓李非過來幫她什么忙,可這時孤身一人聽見他在電話里說這樣的話,還是不禁有些感動。
“不用了啦,我都解釋清楚了,你知道我媽的,估計又是要和我冷戰(zhàn)幾天?!?p> 鄭樂樂吸吸鼻子,忍住想哭的沖動。
“你……該不會又離家出走了吧?”
電話里李非的聲音突然變得響起來,好像就在耳邊似的。
鄭樂樂還沒有所反應(yīng),就見李非拿著手機在她面前蹲下來,狠狠地用手指彈了她的腦門,然后還把他的臉向她驟然湊近,讓鄭樂樂覺得一瞬間心臟跳到了嗓子眼。
“發(fā)什么呆?。繃樕盗??”
李非笑著把手放在鄭樂樂的額頭上,探著她的體溫。
鄭樂樂整張臉都像燒起來了一樣,趕緊拍開了李非的手,和他保持了大于一米的距離。
“你干嘛無緣無故嚇人啊。”
李非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直起身來說道:“因為看你太可憐了?!?p> “滾!”
鄭樂樂憤怒地瞪著他,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走。
李非三步并兩步地趕緊跟上她。
“我還不懂你嗎?你啊,就是太能忍了,什么都憋在心里,所以憋得都長不高了?!?p> “……”
看在鄭樂樂有些萎靡不振的份上,李非決定請她吃飯。
于是鄭樂樂便毫不留情地獅子大開口,選擇了一家價高偏高的西餐廳。
“聽說這里的牛排和意大利披薩都非常好吃?!?p> “呵呵,你吃得開心就好?!?p> 李非摸摸自己的錢包,感覺它快要承受不住壓力了。畢竟他現(xiàn)在可是被停職期間,今天好不容易才從麗麗姐那里賣乖賣萌得來了一些錢,現(xiàn)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鄭樂樂把李非的窘迫樣子都盡收眼底,她知道,即使這頓飯有多好吃,李非都是難以下咽了,嘿嘿,那就她一個人吃光光好了。
到了付錢的時候,李非慢吞吞地拿出錢來數(shù)了又數(shù),生怕點錯多給了錢。
鄭樂樂看不下去,拍拍他的肩膀。
“你怎么這么可憐,你放心,回頭我把錢轉(zhuǎn)給你。”
“那怎么能……說好的我請客?!?p> “別逞能了,你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p> “……靠,那我早知道多吃點了?!?p> 出了飯店,鄭樂樂忍不住捂著肚子笑了起來,李非黑著臉走到車邊上,示意她上車。
“你去哪兒?我送你?!?p> 鄭樂樂本來想打電話求助覃美麗的,可是她想到上次發(fā)生的事情,不知道覃美麗氣消了沒有,而且估計昨晚覃美麗又是在酒吧通宵達旦地上班,這時候去騷擾她,會不會不太好?
可是,她身無分文地又能去哪里?
就在鄭樂樂還在做著思想斗爭的時候,李非已經(jīng)發(fā)動了車子。
“我看你別想了,先和我去我那兒吧?!?p> 鄭樂樂不禁想起上一次在公寓李非和戴語夢不歡而散的場景,再加上那天李非在KTV里醉酒發(fā)生的“事故”,不免有些猶豫。
“你……你現(xiàn)在和戴語夢怎么樣了?”
李非嘆了一口氣,調(diào)整了方向盤的位置,語氣顯得非常無奈。
“冷戰(zhàn)中,最近發(fā)生的事太多了,我們都覺得彼此需要冷靜一段時間?!?p> “哦,那你得想個辦法和她和解啊,畢竟女孩子臉皮薄,可能想合好有點說不出口?!?p> “是嗎?可是是她提出來的啊?!?p> “有可能當時只是她一時的氣話嘛?!?p> 鄭樂樂故作輕松地扯了扯嘴角。
“好吧,那我下次約她出來談一下好了?!?p> “你啊你,怎么這么粗心大意的,也不明白你們怎么能在一起那么多年?!?p> 李非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問鄭樂樂:
“你怎么最近對我們倆的事情這么上心?難道是語夢又找你說了什么?”
鄭樂樂也是無語了,其實她也沒有刻意想提起戴語夢啊,說著說著就有點偏離自己原本的意思了。
“并沒有啦,你想太多了。我只是隨便說說的。”
“好吧。”
接下來,鄭樂樂也不知道再找什么話題和李非聊起來,直到下車都沒有再講話。
等到鄭樂樂走進李非屋里,聞到一股腐爛的味道時,她才忍不住要說話了。
“李非!你在家里藏了尸體嗎?怎么一股腐味兒?”
李非轉(zhuǎn)身就給鄭樂樂一個爆栗。
“胡說什么呀你。”
鄭樂樂環(huán)顧一周臟亂差的生存環(huán)境,她才明白一個單身男人居住的可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