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都搞成這樣了???怕不是昨晚這里遭到風暴侵襲了吧?”
一精瘦男子目瞪口呆的望著黑水河河面感嘆道,此時只見那水面之上滿是墓碑殘屑,與此同時,大片的水域已呈現(xiàn)暗紅色,波光粼粼中,很容易便看到上百條魚類的尸體。
“依我說?。∽蛲磉@里一定是有一場史詩級的神魔大戰(zhàn),保不準又是這黑水河底淵的妖物想要趁夜作亂!”又一名男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誰知道呢?看來天黑不出門是對的!”第三名男子后怕的道。
黑水河上有一類群體,他們是為了刻碑而存在的,而眼前,閑聊的這幾人,正是此類人。
而聽到前方閑聊,先前幫助過范淮的兩人也走了上來,其中那名溫厚的男子在聽到眾人的談資后表現(xiàn)出了沉默與擔憂,尤其是在聽到神魔之戰(zhàn)幾個字的時候,該男子的目光不禁回頭,他看向的位置,正是自己剛剛路過的位置,那里有很大一片不知名的塌痕,像是某種洪荒巨獸留下的。
…………
“老大、老二,快回去,近幾日,不準到淺灘上來玩。”
這事兒遠遠不會如此簡單,那溫厚男子越琢磨越覺得后怕,遂遣退了跟著自己來淺灘玩的兩個兒子。
那兩少年雖有不愿,但注視到父親嚴厲的目光也只好悻悻回頭。
“喂,老大,記得帶上范淮!”看到自己兩個兒子離去時,那溫厚男子最后補充了一句,這時心底也才安寧一些。
…………
“還神魔之戰(zhàn)?想什么呢你們?據(jù)我所知,昨晚這里可只有范無救一個人在?你們倒是告訴我他范無救是神啊還是是魔?”之前幫助范淮的另外一名男子也上前加入了眾人的討論之中。
這名男子的話瞬間讓大家一片愕然,個個臉上都寫滿不可思議。
“你說什么?范無救昨晚一整夜都在這聚龍灣上?還一個人?”
“可不是咋的?”那名男子繼續(xù)道。
“他該不會是又發(fā)瘋了吧?我記得上次他發(fā)瘋時,偷偷溜進鎮(zhèn)子東邊一個寡婦的閨房中,還說要為人家檢查身體的?還非說人家是妖精所化?”先前那名精瘦的男子插話道。
“哈哈哈……”
這精瘦男子總能很好的活躍氣氛,在他插話后,眾人皆笑的人仰馬翻,好一會兒都停不下來。
“能理解的好吧?人到中年……大家都懂得……況且,大家都是同僚,理解一下好吧,畢竟,范無救也單身十幾年了,能理解……”笑的差不多的時候,終于有人出來打圓場了,可他這打圓場的方式……瞬間,大家笑的更歡了。
而這時,那名一直在旁邊聽的溫厚男子插話了。
“這一次,范無救發(fā)瘋和往常不一樣!”
眾人被他的話提起了興趣,“怎么個不一樣?”
那溫厚男子道:“他把自己兒子范淮泡在淺灘上的一個血池里整整一晚上!最詭異的是,那娃子渾身上下還畫滿了非??植赖挠∮洏俗R!”
溫厚男子的話頓時令眾人都變得嚴肅起來!
“淺灘上哪兒來的血池?這灣子我都呆十多年了,往日我咋一直都沒發(fā)現(xiàn)?”
“能泡一個十六歲娃子的池子得要多少血?都啥血???乖乖!”
“那娃子身上的印記標識都畫啥樣?”
“活埋我倒是見過不少,這血埋聞所未聞的!”
“真的假的?”
“哪范淮是他親生的么?他不要親手溺死自己的娃么?”
“哎~~~要不怎么說他范無救是瘋子嘛!”
…………
范無救能聽到那些個議論的聲音,但他似乎從不在乎別人說什么,即使背后傳來各種放肆的猜疑及嘲笑,他的臉上依舊是麻木。
他一直都是一副對什么事都漠不關心的狀態(tài),即使是面對范淮。
他的眼瞼總是表現(xiàn)出有一萬斤重似的,老是處于半睜半掩的狀態(tài),好像隨時都能睡著似的。
一天中,除了工作,范無救大多數(shù)的時間是坐在碼頭上,不和人交流,只用他那雙昏昏欲睡的眼睛盯著黑水河水面,半刻也離不開。
難道這就是他的執(zhí)著?
然而世人不明白的是,那黑水河水面不就那樣?有啥好看的?閉著眼睛也能想明白?
“他執(zhí)著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這沒人明白!”
…………
“嘿喝~~~”
“嘿喝~~~”
此時,正當范無救像往常那般凝望深海時,莫名出現(xiàn)的厚重吼號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范無救不耐煩的回頭,發(fā)現(xiàn)聚龍灣的淺灘上,景象壯觀。
放眼望去,只見聚龍灣的淺灘上,上百名強壯的男人正在將一尊石碑往黑河里拉。
而這尊被拖拽的石碑很是巨大,寬高恐有十多丈,即使是上百名強壯的男人也只能一點一點的移動它。
“看來,又會是忙碌的一天!”
看到這一切時,范無救愁緒上頭,正打算拿起鑿子下水時,緊接著的又兩聲響動止住了他的動作。
“嗡~~~”
“嗡~~~”
當聽到這兩聲號角聲時,范無救整個人精神了起來。
“是世家人的海葬儀式?”
范無救猜的沒錯,接下來,伴隨著石碑隊伍進入范無救視線的是哪家主人的棺槨送葬隊伍。
而伴隨著一波接著一波的悲壯號角聲回旋在整個黑水河的聚龍灣,哪整個隊伍也開始浮出水面。
只見整整十六匹高頭大馬拉著一具厚重的棺木緩緩沖海灣駛來。
十六匹高頭大馬在馬夫的鞭笞下負重前行,馬的鬃部被貫上成人手腕粗細的鐵鏈連接著棺木的前沿兩端,此時,馬的鬃部滿是血痕,除此之外,那棺木的后壁,八名體格異常強健的壯士正在奮力推行,這八人的后面,是兩隊儀容森嚴的騎士監(jiān)運。而騎士們的手上都舉著“天劍宗”的旗幟!
八名號角手在前,拉棺隊伍在后,淺灘上留下的是小孩足以沒入膝蓋的巨大印記。
…………
““王級墓碑”?九千九百九十九斤?”
看到此處,喃喃出聲的范無救在不覺間把手上的鑿子掉到了碼頭上,而那時,他整個人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呆滯。
好一會兒之后,范無救才回過神來,那時的他,整個人看起來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一刻……還是……來了!”
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范無救干癟的嘴明顯有些抽搐,但下一刻,他的情緒是悲痛后的肅殺。
范無救這樣的眼神也不是沒有出現(xiàn)過,只不過上次出現(xiàn),即使是強大如滄龍也發(fā)出了顫抖!
…………
“母親,您可是好福氣??!和您一比,兒子我就沒有您這樣的福氣了!”
范無救邊沖著喪葬隊伍走去邊發(fā)出最后的感嘆,此時他的臉上,甚至出現(xiàn)了他這十幾年來前所未有的善意。
不過,這也是范無救最后的善意!
周公子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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