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事事地過了一天,終于等到她回來了。本來坐在座位的余瀛知道了她回來的消息,高興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像是很久沒見到至親的人,他一刻不耽誤地跑過去。
笙夢正在收拾座位后面的垃圾,沒有抬頭看他,只是臉上看起來很滿足。
“去哪了?怎么這幾天都不在線?”余瀛問道。
此時離上晚自習(xí)還有三個多小時,沒人在這里,所以也沒什么不能說出來的,況且也沒什么不能說的秘密,但是她還是不張口。
“去哪了?”余瀛抓住她的手,她給掙脫掉了。
眼睛轉(zhuǎn)了又轉(zhuǎn),臉上沒有驚喜,只是很簡短地說了一句:“去玩了,旅游去了。”
“上課的時間你去旅游?”
“不行嗎?我又不用上課,坐在教室里有什么好處?我出去玩至少還可以放松心情吧!”
“那你也要跟我說一聲啊。”
笙夢停住手上的事,腦子里想著什么。
“知道了,我這幾天去山里玩了,山里沒信號,所以我索性退了,玩?zhèn)€快活?!?p> 沒打算繼續(xù)解釋,余瀛也看出來了,他不再繼續(xù)問,他怕又跟上次一樣。
“那玩的開心嗎?”
“還行吧?!?p> “吃的好嗎?”
“嗯?!?p> 笙夢坐下來,少有的拿出一本數(shù)學(xué)習(xí)題出來,裝模做樣地拿出筆紙,然后頭都不抬地說:“你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學(xué)習(xí)了?!?p> 余瀛聽了后坐在旁邊愣了半天,然后從后門直接出去了。門關(guān)門的聲音聲響之大,在耳邊回蕩。笙夢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假裝鎮(zhèn)定地繼續(xù)裝模做樣。
奕子和侯然在門口談笑著,他們也是這個點來,有時候余瀛都在納悶他們是不是商量好的一起來。侯然跟他打招呼的時候,他也是沒理他。
“夢夢,你終于來了!”奕子的習(xí)慣就是上來給一個擁抱,她熱情地進行著只有女生才會習(xí)慣性做的動作。
笙夢苦笑了一下,她沒有很配合,只是不情愿地接受了。侯然在一旁傻站著,明顯就是嫉妒。
“你還站在這干嘛?我們兩個女生在這里說話,男生回避?!鞭茸愚D(zhuǎn)過頭看著他。
手上掐弄著剛買的新筆,他撥弄著筆套,然后吞吞吐吐:“那行……我……回去了?!边呎f還邊做著招手的動作。
侯然回座位的時候,笙夢開口說:“奕子,你說自己心底對一個人始終地想著,真的是為他愿意犧牲整個春夏秋冬嗎?”
奕子其實是表面單單純純地,其實她懂的很多,她笑著,手上爆出的血筋讓笙夢心疼,她用手攥著她的手,她還是笑著。
“我也不知道,看自己的心吧,如果你是愿意的,那么這個世界將是對的。怎么說呢?就是說,你如果愿意就去做,即使你并沒有想的很清楚,最后結(jié)果讓你失望了你也不會后悔?!?p> 奕子笑著的時候犯傻,笙夢攥緊她的手,“你怎么懂得這些的?”
“這些不一定對啊,我只是說的是我心底的真實想法。因為,我對他就是這樣的。”奕子望著他,眼神瞬間變的無神,然后又回過頭,“我對他就是這樣的?!?p> 三四點的太陽也比并不大,太陽光順著他們那排的窗戶射到了奕子的臉上,她一直瞇著眼去躲閃。泛著光的臉上,溫柔地、單純地讓笙夢心疼。
也不好說什么,也不知道說什么,笙夢讓她靠著自己,兩人不再說話;侯然望過來的時候只能和笙夢對視,眼神轉(zhuǎn)過的時候盡顯失意。
原來當(dāng)那個人在場的時候,心底真的只容得下這一人啊,她轉(zhuǎn)過頭的時候,能照到她臉上的光沒那么多了。
陽光給予的饋贈是分人的嗎?
真是可笑。
奕子回座位了之后,笙夢也下去了,余瀛的座位還空著,她知道她一定會來的。剛才的狀態(tài)連她自己都道不明白。
這次去大興安嶺,手機沒有信號也沒有關(guān)系,因為她根本就沒想過去看手機。她去的這段時間這是得到了從未得到過的感覺。
如果沒有看過那本書,她也不會想著去那個地方玩。
那天之后的某一天,她做夢夢見那本書被人買了,她看到自己苦苦尋求卻怎么也買不到;夢里的自己焦急的啊,驚慌著醒來。
文中的敘述流暢,只是寫作手法真是讓她自愧不如,當(dāng)然她也沒有想著要和作者本人比寫作。那玩意不是自己所能做的,她只是解釋著自己的內(nèi)心想法,可能解釋有些勉強。
坐在單杠上她想著艾迪康因為上次的事還挨了幾巴掌,心底就咽不下這口氣,但是真的是惹不起,她也只好壓制心中的那股氣。
她當(dāng)時還是有點怕的,她怕黑瘤真的又去揪著余瀛不放。笙夢知道黑瘤和她不是同一路人,他們的“名氣”都很大,但是笙夢從來不無事生非,雖然有時候會去摻和打群架,但是她從來不無端挑事;至于黑瘤,那個毫無戰(zhàn)斗力卻有“后臺”的人,卻總是喜歡無事生非。笙夢曾經(jīng)聽說過,她仗著自己的那些個外校社會青年,在期末考試的時候見人就打嘴巴子。
不過那也是初中的事了。
她看過太多的人在面對這些欺凌的時候選擇膽怯,也許是他們懼怕也許是自己不懂,她不明白那些人就沒有反抗的欲望?學(xué)校教學(xué)樓一樓就貼著打擊校園暴力的電話,但是從來就沒人打過。
好笑!自己又不是受害者,管他們干什么?她也明白沒有羅欣和艾迪康的守護,她也不會“強大”,當(dāng)然也不會到今天……
怨不得誰,她心里清楚,自己不就是生性好斗嗎?打架斗毆也是自己選的,以前還只是動動拳頭,現(xiàn)在都開始動刀了;打的時候那么多人護著,她也不怕,對那些冷冷的帶感之物沒感覺,什么棒球棒、短棍、甩棍她都不怕。但是現(xiàn)在想起來,真他媽的可怕。
她也不是沒想過逃脫,她聽過好多身邊的家伙說一定要上個大學(xué),哪怕拿錢也要上一個,那個時候她就心起浮躁,內(nèi)心空虛而發(fā)慌。她也不懂:自己成績差還沒到讀不了大學(xué)的程度吧?慌什么?
但是就是慌,慌得很。
煙這幾天都沒再抽過,她也不想。那玩意真不是個東西,新鮮空氣多好。這是她在大興安嶺的那幾天悟出來的。
這人真奇怪!有的人吸煙成癮了自己吸了這么長時間也沒癮,全是受環(huán)境同化的。
笙夢想著還是學(xué)學(xué)吧,不能跟他差距太大。想到這,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快活了起來。
蹦著步子瞎轉(zhuǎn)了幾圈,然后跑著回教室,心情大好,門口撞見老袁,還說了一聲老師好。
老師還納悶:這孩子今天怎么了?玩了幾天怎么變了一個人?
笙夢從后門進去,然后拿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就往辦公室跑。
余瀛心想著后面那么大動靜是啥事,就往后看,他看到她竟然拿著作業(yè)去辦公室,欣慰地笑了笑。
“她今天是怎么了?”
“不知道?!?p> “幾天沒來,在家里面壁思過?考慮到學(xué)習(xí)的重要性?然后為了你發(fā)奮圖強?”
“閉嘴!”
“不是,她真的反常啊,你不覺得奇怪啊?!?p> ……
“是奇怪!但是我怎么知道??!好不容易學(xué)習(xí)一次,有你事了?”
“我……”
“滾!”
“我不是……”
“沒你事!”余瀛手輕輕一擺,“滾ing!”
他做著作業(yè)的時候笑開了花,心里想的又是他們今后美好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