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輕夢的傷,在明清絕的照顧下,一點(diǎn)點(diǎn)的好轉(zhuǎn)了。最嚴(yán)重的也只是她的一雙手,以及心理陰影問題。
整個冬天都被魏娉婷纏著當(dāng)暖爐的鹿茗,好不容易在回春乍暖還寒的時候抽空一個人待會兒,系統(tǒng)才能把云輕夢那邊的情況轉(zhuǎn)播給她。
估摸著云輕夢到了快出神醫(yī)谷的時候,鹿茗找上了二皇子。
“你要讓南宮墨出宮?”南宮臻依然是清清朗朗的悠閑模樣,只是冷不丁聽到俞杞的話,還是小小的疑惑了一下,“你想讓南宮墨把那姑娘救下?”
若是南宮墨出宮了,以他的手段,保住一個弱女子并不困難。
“不是?!庇徼饺粘C姘c,聲音里都透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仿佛只是說著玩玩,“圣上最疼南宮墨,就算這次生氣了,這么久氣也差不多消了。若是這時候圣上發(fā)現(xiàn)南宮墨逃出宮去,會是什么心情?”
南宮臻:……
父皇會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南宮墨會被這姑娘整的很慘。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當(dāng)然,這句話南宮臻是不敢說的。
他只能委婉地夸一句,“你還真是……心思縝密?!?p> “二皇子過獎了?!庇徼揭稽c(diǎn)不客氣,“只是日后二皇子答應(yīng)我的,莫要忘了才是?!?p> “那是自然?!?p> 南宮臻現(xiàn)在越發(fā)覺得俞杞他看不透了,說是恨極了南宮墨,卻還能如此冷靜理智的布下棋局。而每當(dāng)他覺得這個女人為南宮墨下臺有多費(fèi)心機(jī)時,她卻真的玩起了休閑娛樂,能夠很長一段時間都蹲著,與皇姐她們呆在一起什么也不做,甚至還胸有成竹的叫他別輕舉妄動。
南宮臻:……
雖然不想承認(rèn),可事實證明,這個女人仿佛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原先,她以為對方是看中了自己的才情,可現(xiàn)在卻發(fā)覺,似乎并不是這么簡單的。
兩人的合作關(guān)系,看上去以南宮臻為主,實則操控了一切的,才是俞杞。
若她身為男子……
南宮臻曾有過疑惑開口詢問,“為什么會選擇我?”
對方的回答卻是,“我同玉簟交心,你是玉簟胞弟,你當(dāng)皇帝必然不會虧待玉簟?!?p> 很客套,又很完美的借口。像是說了真話,但聽上去總覺得這么不真實。
“難道你就不想為自己得到一些好處,譬如成為一國之母打破那個傳言?”
南宮臻可還記得算命說的事。若俞杞心里有恨,就該千方百計坐上那個位置,狠狠打南宮墨的臉才對。
“其實那個算命說得也算沒錯,”不知為什么,南宮臻竟然能從俞杞眼里看到一絲“看破紅塵”的無欲,“我對這些并不感興趣,我只是想單純報復(fù)一下南宮墨,哪怕是……搭上我的性命。”
南宮臻從她的語氣里讀到死志,心里隱隱覺得不安。出于對姐姐的愛護(hù),這樣一個好友死了,姐姐一定會難過。
他只能開口試圖勸導(dǎo),“大將軍可只有你一個女兒,你若死了,大將軍怎么辦?皇姐也同樣會傷心的?!?p> 俞杞想了想,點(diǎn)頭,“你說的有道理?!?p> 于是她又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若真有這么一天,你就告訴他們我逍遙江湖去了,讓他們不必?fù)?dān)心?!?p> 南宮臻:……
你這是非死不可啊?
想到這些曾經(jīng)的談話,南宮臻心里愈發(fā)覺得俞杞之神秘,心里還為南宮墨得罪了她而默哀。
南宮墨身為太子,雖然被禁足了,他手底下的人還是可以用的。只是大多數(shù)手下都在外面為他辦事去了,如今能用的人,不足以把他帶出皇宮。
可就在今日,機(jī)會來了。
聽說長公主那邊,長寧郡主特意請了一個戲班子進(jìn)來唱戲,大家伙都跑去看,看守太子的人自然就松懈了。
機(jī)不可失,南宮墨并未多想,趁此機(jī)會果斷溜走。
聽南宮臻的人來稟告,南宮臻剛要叫人跟上南宮墨,又被俞杞阻止。
“跟什么,這兒的戲曲多好聽,二皇子怎么還不讓人放松放松。”俞杞頭一次笑得這么有目的性,南宮臻不由得汗毛倒豎,順著迎合,“說的是,今兒個長公主和長寧郡主高興,請大家伙看戲,就不必管其他人了。”
“阿杞,你們說什么?”長公主最喜歡聽民間故事改成的戲曲,咿咿呀呀聽得正歡,又瞧見俞杞少有的開口反駁別人,就湊過來問了一句。
俞杞當(dāng)即接上,臉色都不帶紅的,“我正與二皇子說叫他莫要苛待他的那些仆人,才過年不久,大家伙應(yīng)當(dāng)放松休息才是?!?p> 長公主認(rèn)同地點(diǎn)頭,“忙活一年了是該放松一會兒,沒想到阿杞這樣細(xì)心呢?!?p> 回頭又教訓(xùn)自己的皇弟道:“阿臻,你可得聽阿杞勸,又不是什么大事,就別這么嚴(yán)苛了?!?p> 南宮臻心里有點(diǎn)郁悶,懷疑人生般的眼神看向俞杞,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聲低低的應(yīng)承。
他真的想問一句,“皇姐,這個女人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這么正直無害啊你知道嗎?!”
南宮墨逃出宮很順利。
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洛東,尋找云輕夢的下落,心里同時也恨極了駿勇候。
夢兒這么美好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如同駿勇侯所說的那樣,如同娼婦一般不要臉的勾三搭四!
一定是被人逼迫的!
南宮墨眼睛都紅了,緊趕慢趕的去洛東,明明三四天的行程,硬是被他壓在兩天之內(nèi)。
只是沒想到,才下馬落地,南宮墨又得到一個更震驚的消息。
云輕夢早在四個月以前,就被逐出云家,不知所蹤了。
南宮墨頓時感到天昏地暗,被手下人扶著,才慢慢緩過來。
“什么叫逐出云家,不知所蹤?”南宮墨咬牙切齒地問,“云氏不是她的家嗎?怎么會把她逐出家門?”
“殿下……這、這事說來話長……”那人欲言又止,光是他打聽到的那些消息,讓殿下知道了,殿下指不定要鬧成什么樣子。
但事實就是事實啊。
“說!”南宮墨陰沉著臉,心里隱隱覺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