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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歌將行

第四章:九杰

劍歌將行 劍如墨 3375 2019-10-31 01:21:05

  長安,那是爺爺帶領(lǐng)我們姚家為了它的繁榮和安定奮斗一生的地方。長安,那是父親和母親因它被發(fā)配嶺南又丟掉性命的地方。長安,還有一個每次在我傷心難過時就陪著我逗我開心又送我玉佩的安崇文哥哥。十年了,義父終于告訴我,可以回去了。

  洛陽城,安懷遠老將軍的府上。

  “什么?爺爺您也不知道我阿爺在何處帶兵?”

  安崇文一臉的不信:

  “他是您兒子啊,朝廷里那些將軍不是您的同僚就是您的學生,爺爺您放心,崇文絕對不會亂來的,也不會誤了阿爺?shù)拇笫??!?p>  安懷遠搖搖頭,想起了十年前和兒子的談話,以及高力士的密旨,當年對敬之說的話到底對了嗎,到底讓他做了一個什么樣的決定?敬之為何突然就想從軍了呢?嘆了口氣,安懷遠摸摸自己孫子的頭:

  “爺爺確實不知道,而且你阿爺是奉了皇上密旨去邊疆的,肯定是執(zhí)行一些需要保密又極其危險的任務(wù)?!?p>  “那我就更要去找他了?!?p>  安崇文打斷了后面的話,繼續(xù)道:

  “爺爺,崇文長大了,這些年我還等著阿爺教我劍法,等著阿爺帶我去嶺南看姚叔叔和芷亦妹妹,可我等到自己都長大了還沒等到阿爺回來。現(xiàn)在崇文想自己闖蕩一番江湖,更想能幫阿爺做些事,最主要的是,我和母親都想他了?!?p>  想他了,他也是我的孩子,我又何嘗不想他呢?安懷遠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而是獨自站了起來朝自己的臥室走去,快到門口之時,他突然回過頭來,沉聲道:

  “敬之去的第一個地方是靈州,在當時的朔方節(jié)度使治下領(lǐng)軍,后面我就不知道了?!?p>  “謝爺爺?!卑渤缥南渤鐾?,幾步跑出大門,跨上了自己的白馬。

  連續(xù)五日的趕路,安崇文順著官道一路往北,也不知道距離靈州還有多遠。第五天正午,安崇文騎著白馬來到一處小鎮(zhèn),想到此時太陽過于毒辣,便想進去歇歇再走。這小鎮(zhèn)還算繁華,大街上行人來往不斷,各類小商小販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也是別具特色。雖然見慣了長安和洛陽的繁榮,但第一次獨自出門的安崇文還是充滿新奇,無論吃喝玩樂各色攤位,他都要停下腳步看上兩眼。

  走著走著,突然瞧見前面茶坊圍了不少人,安崇文也耐不住好奇,將白馬摔在一處客棧門口,給了小二一個錢讓他帶去喂些食料,自己則是匆匆擠進人群。原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在此說書,只見他將手中的折扇一合,輕輕拍在桌上,大聲道:

  “十一年之前,突厥來犯,邊軍戰(zhàn)況吃緊,加上他們不知道哪里請來的高手,暗殺了我大唐不少將士,圣人他老人家可就急了啊,立刻下了十二道圣諭,召集我們大唐九杰匯聚靈州,準備給突厥人一點教訓?!?p>  “大唐九杰是誰???”

  第一次出門的安崇文在長安可從來聽不到這些瞎編的故事,頓時覺得有趣,立刻出聲問到。那說書人淡淡一笑,拍了一下桌面道:

  “這位小兄弟第一次出來行走江湖吧?連我們大唐武林的九杰都沒聽過,自然是:長安的白衣神劍安敬之,西蜀名劍山莊的修羅劍秦逍,江南的血染長刀魯成,少林寺的本塵本歸二位神僧,洛陽琉璃閣的飛花漫舞簫嫣然,昆侖的孤云劍客歐冶風行,幽州的雷霆萬鈞龍游,還有就是咱們靈州的滄瀾劍封塵昊?!?p>  安崇文聽得津津有味,原來這大唐的武林還有這么多名堂,原來自己的阿爺和秦叔叔都是江湖上最有名的高手。半個時辰之后,直到那說書人講的口干舌燥,安崇文自己的肚子也餓的嗡嗡直響的時候,他才慢悠悠的來到剛才存馬的客棧。

  “店家,這里到靈州還有多遠?”

  “這位小公子,這里到靈州還有一百二十里地,中間沒有城鎮(zhèn),您要是現(xiàn)在出發(fā),可能今晚只能露宿荒郊野外了,我建議您在這里住一晚,明早出發(fā),能趕在天黑之前能到?!?p>  安崇文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正當他準備開口之時,卻有一人比他還快了一步:

  “店家,開間上房?!?p>  說罷便把錢放在了柜臺上。

  “這”店家楞了一下,有些尷尬道:

  “剛好只剩一間上房,本來這位小公子正在問呢,客官您就搶先定了。”

  安崇文看了看訂房的那人,大約和自己年紀相差不多,比自己還要略高一些,穿的一身藍色錦袍,生得劍眉星目,倒也不像尋常人家。

  “這位兄弟,做人總該有個先來后到,我已經(jīng)和店家攀談半天,剛準備付錢,你就來搶,有些不講道理啊。”

  那藍衣小哥臉上略有歉意:

  “既然還沒給錢那就是沒定房間,我比你先給錢房間自然就是我的,這位兄弟望你理解,我也是有急事要去靈州,行個方便。”

  “噢,靈州?”

  安崇文眼睛一轉(zhuǎn),改口道:

  “你對靈州熟嗎?”

  “自然是熟,我阿爺可是,嗯,我阿爺可是靈州人啊”

  那小哥欲言又止,忙改口道:

  “我叫郭晞,你呢?”

  “我叫安崇文,兄弟這樣,既然你明天要去靈州,正好與我同路,我是第一次去,希望你能帶我一程,說不定我還要找你幫忙呢,你若答應了,我就把這房間讓給你了,我自己再去別家尋一個房間?!?p>  郭晞想了一下,突然笑道:

  “你到也會做人情,這房間本就不是你的,你到將他贈與我了,到了靈州還要我?guī)湍愕拿?,哪有這等道理?不知你去靈州做什么?這忙我能不能幫得上?!?p>  安崇文趕忙接過話來:

  “幫得上,我去靈州是尋一個人,但他現(xiàn)在不一定還在靈州,只不過多年前來過此處,我想知道他去哪兒了。”

  郭晞聽完,也同樣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崇文,輕聲道:“你這要求倒也奇怪,不過看你也不像奸惡之人,這忙能幫,等明日到了靈州,我?guī)湍銌枂栁野敯?,若是他找不到,我就沒有辦法了。”

  這年輕人雖然少了成年人的防人之心,但交往起來更顯真摯,剛認識的兩人,又簡單聊了幾句,便約好了第二日共赴靈州。

  第二日天剛剛亮,兩人便已從小鎮(zhèn)出發(fā),朝北往靈州去了。兩人各懷心事,一路倒也沒有耽誤,申時剛過,便已到了靈州外不遠的一個廢棄村落。

  “要不歇一歇吧,這個村子距離靈州不超過二十里路,我們天黑之前肯定能到?!?p>  “好?!卑渤缥穆勓苑硐埋R,一天的奔波饒是他年紀輕輕,精力旺盛,也是感覺有些疲累:“郭兄,你倒是厲害,騎了一天的馬也不覺得累。”

  郭晞拿出掛在馬上的水袋喝了一口,又把它扔給了安崇文:

  “我從小便和阿爺學習騎馬射箭,早已習慣了,倒是你也隨我累了一天,大氣也沒見你喘一口?!?p>  安崇文接過水袋,大口喝了兩口,往四周看了看道:

  “這村子為何一個人也沒有?”

  “哦,前兩年突厥大軍突襲靈州,因為來的突然,靈州守軍不足,只能拒守不出等待別處救援,而突厥人四處燒殺搶虐,朔方節(jié)度使大人下令靈州城周邊十里的所有農(nóng)戶都進城居住,等敵人退了,那些農(nóng)戶雖然仍出城種田,但畢竟城里安全,此處又是戰(zhàn)區(qū),慢慢的周邊的村落便荒廢了。”

  “既然此處已經(jīng)無人居住,且距離靈州也近,應該不會有人在此過夜什么的吧?”

  安崇文站起身來,正努力的檢查地面上的痕跡。郭晞不明所以,但見他神色怪異,也跟著他站起身道:

  “應當不會有人,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你瞧這里,還有這里?!?p>  郭晞順著安崇文所指看去,地面上有許多火燒過的痕跡,似乎地面上還有什么東西被人用水清洗過似的。兩人順著地上的痕跡在村子里轉(zhuǎn)了幾圈,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處已經(jīng)被燒成廢墟的木屋。兩人緩緩走到屋子旁邊,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屋子里竟然凌亂不堪的擺放著十多具已經(jīng)被燒成焦炭的尸體,散發(fā)著刺鼻的惡臭。

  安崇文立刻從自己的腰中拔出飛雪劍,郭晞也趕忙取下手弩,警惕的看著四周。兩個年輕人都是初入江湖,哪里見過如此惡心的場景,雖然一臉戒備,但都難掩心中的惡心和反胃。郭晞又壯著膽子看了兩眼尸體,沉聲道:

  “看這尸體的樣子,至少已經(jīng)焚燒超過一天了,即使有賊人也不會還留在這里吧,”

  安崇文不愿去看尸體,只得躍上旁邊另外一個木屋的屋頂,仔細的朝四周觀察了一下,似乎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才答道:

  “既然村中沒有住人,那這些尸體必然不是村民,且只有這座屋子被燒,也必定不是意外失火,我想之前地上那些被水清洗過的痕跡,應該是血跡,很有可能是這些尸體生前被殺,然后被拖到這個房子里一起燒掉的。這景象實在詭異的緊,不如我們快些去靈州城報官吧?!?p>  郭晞聞言立刻點頭,兩人一路小跑回到村口,解了拴馬的韁繩,趕忙朝北出發(fā)。不過一個時辰之后,兩人已經(jīng)到了靈州城門處。見守城衛(wèi)兵正在一一檢查進出,安崇文當即拉住韁繩,準備下馬接受查驗,誰料郭晞只是對他擺了擺手,根本沒有下馬的意思,而是對城門衛(wèi)兵喊道:

  “是我回來了,這位是我同行的朋友,我有急事要報告給父親。”

  那幾個衛(wèi)兵抬起頭來,看到馬上的郭晞,立馬行了一禮,讓開身位,直接放兩人進入城內(nèi)。

  安崇文心中竊喜,這郭晞必然是靈州城中達官顯貴的后人,否則城防士兵不可能不加盤問,那自己尋找父親的事情應該會有眉目。

  “郭兄,想不到你在這靈州城有這么大面子,看來我讓你幫我尋人是找對了人,方便告知一下你的父親是誰嗎?”

  “朔方節(jié)度使,靈州太守郭子儀大人正是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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