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都好。只是擔心您啊。”思思急著擦眼淚。
“不哭不哭。”我拿起手絹替思思揩了揩眼淚,又道:“大楠對你可好嗎?有沒有欺負你?”
“都好,一切都好?!彼妓寄ㄖ鴾I道。
我還未再張口,外面便來人說廚房已將熱水跟澡盆端了來。
“小姐,我服侍您沐浴?!彼妓歼煅手馈?p> “好。”我轉(zhuǎn)過身,讓思思替我褪下滿是泥灰的軍服。
我正出神,便聽得思思極小聲的抽泣起來。
“思思?”我忙轉(zhuǎn)過身瞧她。
“小姐?!彼妓加止虻乖诘?,不停地磕頭道:“思思有愧老爺夫人的信任,思思沒有照顧好小姐?!?p> “傻思思,胡說什么呢??炱饋怼!蔽胰讨凵系奶?,將思思扶起,又嚇唬道:“你得替我沐浴了才好找大夫上藥啊,你再哭下去我的傷口又要開裂了?!?p> “是!是!奴婢這就替您沐浴?!彼妓蓟琶Ψ鲋易M浴盆里。
一切收拾停當后,思思便成了我的影子,一刻也不肯離開我。
“你回去吧,這么跟著我做什么?”我無奈道。
“思思要保護好小姐?!彼妓紙远ǖ馈?p> “如今形勢不穩(wěn),你實在不宜跟在我身邊。”我解釋道。
“小姐,自思思來到白府,局勢何曾穩(wěn)過?從前有老爺在,如今思思便來保護小姐?!彼妓颊?。
“好好好,知道啦,你是我的思思保護傘?!蔽倚Φ?。
思思還未張口,門外守衛(wèi)便稟報說有人送來一封信,說著便遞到我手邊。
我看著桌上的信,皺皺眉道:“送信的人呢?”
“回縣長,是個孩子,放下信就跑了?!笔匦l(wèi)回道。
“好,你去吧?!蔽覔]揮手道。
“是?!笔匦l(wèi)向我抱了抱拳便出去了。
我展開信紙,上面蒼勁有力的寫著幾行字: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晚飯時分陶夫人若賞光往玉祥居酒樓一聚,在下不勝歡欣。
信紙上并無落款,也知這是陶秋實的手筆。我將信紙疊好,小心翼翼放到貼身的口袋中收起來,才與思思聊起這些日子的境況來。
“三慶園近些日子可還安穩(wěn)嗎?”我問道。
“一切都好,只是擔心小姐的安危。”思思說著又帶上了哭腔。
“小姐我好著呢??焯嫖沂釆y,帶你去吃香的喝辣的!”我笑著哄道。
思思又抹著眼淚笑了起來,仔仔細細替我梳妝。淺藍色滾金邊長裙繡著小簇小簇的繡球花,乳白色倒大袖上衣配著兔毛領(lǐng),是去年生辰時母親親手為我裁的。瞧著裙上細致的繡花,我眼中逐漸滾燙起來,父親母親的音容笑貌猶在眼前。
“小姐,瞧這件大氅......”思思蹦蹦跳跳跑過來,瞧著我愣了愣,又道:“小姐怎么了?”
“無事,替我披上吧?!蔽覐娙讨季w道。
“是。”思思小心翼翼道。
安頓好衙門的事兒,便帶著思思出了門。行至玉祥居,王昊楠已然等在門口了。
“小姐,是大楠。”思思小聲道。
“嗯,瞧見了。”我回道。
思思紅了紅臉,再沒開口。
“縣長!”王昊楠跑到我跟前道。
“誒,照人可在里頭?”我問道。
“在呢在呢,師哥特意讓我在這兒迎迎您,隨我來?!蓖蹶婚吐暤?。
我點點頭,帶著思思隨王昊楠進去。
“師哥,是我?!蓖蹶婚昧饲瞄T道。
“來?!碧涨飳嵣ひ羟鍧?。
陶秋實瞧見我進門,幾步上來將我用力擁到懷中,道:“晏晏!”
“嘶!”我輕呼一聲,陶秋實才發(fā)現(xiàn)碰到了我剛包好的傷口。
“晏晏,對不住,都是我不小心。”陶秋實手忙腳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思思頓時紅了眼眶要沖過來,我輕輕沖思思搖了搖頭。
“照人?!蔽覕n住陶秋實的腰,心里得到一絲熨帖。
“大楠,帶著思思去買點好吃的好玩兒的。”陶秋實沖著王昊楠使眼色。
“誒!”王昊楠說著便上去要拉走思思。
“多謝陶公子,思思不餓,小姐需要思思照應(yīng)著。”思思冷聲道。
我瞧著思思臉色不好,便輕輕推開陶秋實,將思思拉到一旁低聲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思思無事,思思說過要保護小姐的。”思思倔強道。
“這些天你一個人呆在三慶園,為我擔驚受怕的?,F(xiàn)下我也平安歸來了,你且隨大楠去逛逛玩兒玩兒,我等著你回來接我可好?”我哄道。
“可是!可是......奴卑擔心有人對小姐不利?!彼妓技m結(jié)道。
“如何會有人對我不利呢?你家小姐可是這千安縣的縣長?!蔽倚χ嗣妓嫉念^。
“小姐如今做了縣長自然是不怕李擎天那起子小人。”思思頓了頓接著道:“只是......奴婢在三慶園時便沒少聽著那郭大小姐在陶公子面前嚼舌根子,奴婢擔心......”
“照人的為人你我都看在眼里,我信他會傷我,也不會縱容任何人傷我?!蔽覉远ǖ?。
“奴婢只信小姐一人。小姐既如此說,那奴婢便出去了?!彼妓枷蛭腋A烁?,便推門出去了。
“大楠!”我叫道。
“是!我會保護好思思的。”王昊楠說完便往外跑去。
我重新將門關(guān)好,一轉(zhuǎn)身便撞到一個結(jié)實的懷抱里,懷抱的主人輕輕地擁著我道:“晏晏,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