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這只帶著薄繭的溫暖大手,吳珠兒切身的體會到了什么是心悸的感覺,一股濃濃的幸福感充斥著她這具身體。甜蜜,開心,幸福,一切美好的詞語都可以用來形容她此時的感受。
可她知道這不是自己的感覺,這是原主的感受。
她現(xiàn)在不過就是一個感同身受的旁觀者。
雖然現(xiàn)在她使用的這具軀體,在被另一縷殘魂支配著,會給自己造成很多的苦惱。但吳珠兒還是覺定,就讓這股執(zhí)念慢慢隨著時間的流逝,自我消磨。她占了人家的身子,不能再毀了原主最后的念想,就當是幫原主完成她最后的心愿吧!
只是,這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一個俊美的男人看,她真的有點不適應。
“你安心的睡吧!我會一直的陪著你?!?p> 被這樣含情脈脈的注視著,金子淵俊臉微赤。躊躇了半晌,最后還是坐在了床邊,沒被束縛的那只手幫安靜的躺在床上一直盯著他看的吳珠兒掖好了被角。
雖然他始終表現(xiàn)的都很鎮(zhèn)定,但是僵硬的身體還是出賣了他此時的緊張。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流逝,那雙金色的瞳孔依舊不忍移開目光,吳珠兒用自己的靈魂默默的嘆口氣,放任讓這縷執(zhí)念做她想做的事,而她自己已經開始養(yǎng)精蓄銳,繼續(xù)修養(yǎng)靈氣。
果然如她所料,沒多久,這縷殘魂就支撐不住這具身體,閉上了眼睛,而吳珠兒也終于可以安心的睡過去了。
靠在床邊的金子淵閉著雙眼,看上去像是熟睡了一般,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緊張,多么的害怕,又有多么的高興。
感受到那股炙熱的目光消失了,金子淵才悄悄的松口氣。緊攥著他的手的那只手松開的一瞬間,反而被他一把攥住,現(xiàn)在是他不想放手了。
這樣就好,在這個靜謐的夜里,能執(zhí)子之手。
暖春終于來了,清晨的陽光暖人心脾,大早上一只喜鵲站在老杏樹的枝頭叫個不停,一夜之間,這顆老杏樹枝椏上淡粉色的花苞都鼓了出來,整顆杏樹在春風中像是穿上了一件淡粉色的霓裳。
當吳珠兒睜開眼睛的時候,床邊已經沒有了人影,但是他坐過的位置還溫熱的,這說明那個人沒有離開多久。
他就這樣坐了一夜嗎?
吳珠兒心里嘀咕了一聲,突然為這對相互鐘情的男女感慨,又為自己而糟心。這具身體接受了她,她就要承受這具身體要承擔的債。
可這赤裸裸的情債卻只能叫她無奈,將辜負了這個有心人。
這輩子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昌兒,看著昌兒平安長大,延續(xù)金家的血脈,至于其他的事,她都沒有心情考慮。
嘎吱一聲,房門被從外面推開,青藍端著銅盆走了進來。見大小姐正坐在床上發(fā)呆,咧嘴一笑。
“大小姐,金護衛(wèi)去用早膳了,等您梳洗過后,他就會來陪您的?!?p> 聽著青藍的聊侃,吳珠兒既無奈又無法,只能保持沉默。難道她能說,這些她都不在意?我并不是你原來的主子?
凈了臉,注視著銅鏡中的自己,一雙金色的瞳孔格外的明顯,這讓鏡子里的人兒深深的皺了皺眉頭。
“青藍,那條白菱紗呢?”
青藍正在給大小姐梳頭,這一頭又黑又柔順的頭發(fā),真是讓人愛不釋手。被大小姐突然這樣一問,青藍握著香木梳子的手一頓,看著銅鏡中的大小姐,回道:“可是您之前用的那一條?我覺得沒用了,就收了起來?!?p> “你找出來,我要用?!?p> 青藍猶豫了一下,雖然不明白大小姐換好了眼睛,且比以前更漂亮了,為什么還要遮住這雙漂亮的眼睛?但還是聽話的照做了。
又帶上了那條白菱紗,吳珠兒對著鏡子照了照,白綾紗通透輕薄,她可以透過白紗看見鏡子中朦朧的自己,滿意的點點頭,這下就可以遮住了那雙金瞳,也就不會引人注意了。
以現(xiàn)在她的靈力還不能控制金瞳,金瞳本身其實是一種靈器,而如何駕馭這只靈器,沒有比金珠兒更了解的人。但是在能自由駕馭這個靈器之前,這雙金瞳絕對不能被外人發(fā)現(xiàn)。
或許這就是命運,她的仇人絕對不會想到,這雙眼睛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而吳珠兒現(xiàn)在更加不明白吳庸的用意了,他是如何從姬靈的手中奪得了這對金瞳的?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會給自己的女兒帶來無盡的麻煩嗎?或者說……
吳珠兒沒來得及多想,就被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了。
“大姐姐……”
吳寶兒早上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大姐姐的屋里查看情況,見金子淵并不在屋里,他才松了一口氣。
“大姐姐,今天我陪你用早膳,然后是午膳,還有晚膳,就是晚上的時候你要是害怕,我也可以陪在你的身邊。”
透過白綾紗,吳珠兒看著寶兒一臉焦急,明顯別有用心,意有所指的模樣,破天荒的笑了笑。
這如煙花般短暫燦爛的笑容,看的屋子里的青藍和寶兒都呆了,以前的吳珠兒很美,但是美的艷麗?,F(xiàn)在的吳珠兒更美,美的不可方物,讓人舍不得移開眼睛。
吳珠兒每當看到寶兒的時候,就會想起昌兒,今年昌兒應該二歲多了吧?應該會說話了吧?他會不會也像寶兒一樣聰明可愛呢?
“你不用上學堂嗎?”
一提這個,吳寶兒的粉嫩的小臉,立馬就落了下來,愁苦的模樣像一個久經滄桑的小老頭。
“那個學堂不去也罷!”
“怎么回事?”
富人家的孩子一般都是三歲啟蒙,五歲的時候應該已經可以送進學堂了。人分三六九等,教書的先生是人,自然也分三六九等,而學堂自然也有好壞之分。
吳寶兒撇嘴,他讀的學堂自然是金朝城中最好的學堂,父親在世的時候,無論是學堂里的小同學還是教書先生,無不把他當成星星月亮一般的捧著。但是姐姐出了事之后,他就無心在去學堂了,之后父親又出了事,他第二天就接到了書院的退學書,書院里的小同學更是把之前他送出去的禮物都如數(shù)的退了回來,明顯是以后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那樣的學堂先生同學,有什么意義?他以后也絕對不會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