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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婦攻略之婢女晉升錄

第二十九章 宴飲

命婦攻略之婢女晉升錄 塵與灰 2063 2019-11-07 10:00:00

  仲夏時月,老皇帝程雍駕崩,留下密旨,稱程氏衰敗,不足繼承大統(tǒng)。著傳位于攝政王戚卓云,國號不改,是乃正統(tǒng)繼承者。

  戚卓云登基,商國又將陷入波瀾。

  叛亂剛定,京都以北尚是薛將軍剛剛收復的土地,如今被戚卓云牢牢攥在手心里。

  而南方,騷動已起。

  趙家率先關上了通向北方的城門,嚴防死守,從此南北不通,居南方而為王,冷面朝北。

  既然戚氏可以稱王,趙氏自然也可以。有了戚卓云先挑起這不忠不義、亂臣賊子的大旗,趙氏的稱王就顯得合情合理。人人都在聲討戚氏篡權奪位,趙氏子孫很聰明,打著“還王位于程氏”的名號,與戚卓云爭搶最后的中間地帶。

  中地險要而神秘,一條綿長陡峭的山脈將南北隔開。有人說,山中有鬼神,鎮(zhèn)壓著商國,保商國太平安康。戰(zhàn)亂時節(jié),不見鬼神身影,卻有一個富有的商人挺身而出。他掏出一份地契,一份戚氏與趙氏都不得不認的地契。中土是他的土地,此處地勢高峻、土壤貧瘠,不適耕種,且無論是戚卓云的千軍萬馬,還是趙家軍,都已疲于戰(zhàn)亂,便就在這絕雁嶺前停下。此商賈自戲稱小王爺,這中地便是他的商業(yè)王國。南北停戰(zhàn),貿易往來,都在這中間地界和平進行。有人說,這戰(zhàn)爭停得詭異,這小王爺原本是只黃鼠狼變的。那都不緊要,對于平凡人來說,戰(zhàn)爭的停止更重要。

  而對于戚府的女人們來說,搬入宮廷,是件復雜的事。

  月影緊緊絞著手帕,她的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皇上會給我一個什么位置呢?”她喃喃地問。

  陳玦坐在她對面,雙眼無神,“你整日就想些這個?!?p>  被她鄙夷的語氣驚醒,月影回了回神,猛地一拍桌子,“大膽!誰允你坐的?”

  眉眼一低,陳玦沒有起身,反倒悠悠嘆道:“他做了皇帝。你的好日子要來了。妃嬪總是有品級的,挽月樓那位再也不敢叫你月奴了?!?p>  聽到那個刺耳的稱呼,月影皺緊了眉,“你為我挑件衣裳,皇上要回來了?!痹掠耙灿X得這個名號很突然,冷不丁嗓子澀澀的。

  “這都秋天了,上次見他是小半年前了,”陳玦嘆氣,繞到柜子前,打開曇花柜門,“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你?!?p>  被陳玦氣得氣絕,月影回頭,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多嘴!”

  陳玦入府時間不長,又十分懂得規(guī)矩,唯有在月影面前時常不恭不敬。月影暗暗以為是她瞧不起自己身份低微,卻不知道她實是懶得見月影這個好死不活的樣子。

  “你往日都喜歡穿紅戴綠的,”陳玦慢吞吞說道,從柜中掏出一件桃紅色的秋裝,“這個顏色鮮艷,正稱你。興許新帝一見,便憶起你的好來?!?p>  胡亂地點點頭,月影不置可否。

  正說著話,利竹卻來了。

  他站在院中,穿著一件規(guī)規(guī)矩矩的侍衛(wèi)服,襯得他格外瀟灑。

  “可是皇上回來了?”月影急得奪門而出。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陳玦搖搖頭,跟了出去。

  利竹見月影迫不及待地沖出來的身影,異常地淡定:“主子?!彼槐安豢旱匚⑽⒏┥恚盎噬辖裢碛炅嘏_中賜宴,還請主子前往?!?p>  有些失望,月影哦了一聲,復又抬眼,問道:“利竹,他……皇上可說過,要給我什么名位?”

  陳玦心中覺得悲哀。打自己結識月影起,便見得都是她在苦求名位。陳玦不解,戚卓云已然高高在上,月影跟他一場,為何連個名分都不肯給。實在太刻薄了些。

  利竹不含任何感情地微笑:“主子請耐心等待,花名冊已經做好,只待明日宣旨。今晚宴飲之后,您且搬入醉柳閣。”

  月影心中不安,勉強一笑,謝過了利竹。

  月影嘆息回房。

  利竹轉身要走,陳玦卻喊住了他,“不知您今后如何稱呼?”

  利竹露齒一笑,“我非太監(jiān),除了皇上以外,也不是誰的奴才,你們還叫我利竹就是?!?p>  點頭,陳玦又問:“趙明淵回去了么?”

  利竹臉上的笑意登刻全無,“千萬不要提起他?!?p>  心中了然,陳玦低聲道:“這么說,他還是不愿走?”

  “更糟,”利竹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個人終日在皇上身邊晃得他心神不寧?;噬细纱喾馑鼋硎绦l(wèi),日日凌辱?!?p>  陳玦神色動容,“趙家不要他了?!?p>  利竹也唏噓,“是了。趙氏丟車保帥,已經不在意這個質子的死活?!?p>  “可千萬不要在皇上面前提起他?!迸R走前,利竹再三叮囑。

  雨霖臺筑于假山之上,由重重的花草樹木包圍,金秋的夜晚很涼,露水濕了房檐,喧嘩熱鬧的歌舞聲掩蓋了這座建筑的落寞。

  陳玦留下月影,輕輕踏下長滿青苔的臺階,水眸在夜色里格外地清亮。她坐在階上,掏出懷中揣著的雞腿,獨自啃了起來。里面燈火通明,笑語燕燕,她與這熱鬧本就格格不入,只有獨自縮在這夜里,與黑夜融為一體,她才能真正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朝代代的更替,如夢如幻。這座雨霖臺招待過多少帝王?憑人生生地過,雨霖臺永遠矗立在這里,不言不語,陰森恐怖。

  “大膽!”突然,一個震怒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打斷了陳玦有些傷感的沉思,也叫停了那紛亂的樂聲。

  龍顏震怒?不應該呀,剛剛不是還好好兒的。陳玦撇撇嘴,從階上站起來,想湊到門縫處看個熱鬧。

  還未走近,先聽到趙明淵那熟悉冷靜的嗓音,“臣下哪句話說得不對么,表親?”

  死一般的寂靜中,戚卓云哈哈大笑,“沒錯。好一個賣身求榮!”

  陳玦嚇得手一抖,雞腿掉在了窗沿上,本沒多大的聲音,卻被雨霖臺內的沉默放得無限大。

  “進來!”

  都說天子之儀不怒自威,戚卓云的怒意正盛,確有虎狼之威。

  陳玦撿起雞腿,揣在懷里,定定神,推開門,跪地哭喊道:“皇上恕罪,奴才吃多了酒,驚擾圣駕,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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