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動則死
當(dāng)羅天撥開云霧意識到所有問題真正的癥結(jié)時,他的心一下子就亂了,蟠龍蟠龍,當(dāng)初在黑屋子里,那個人給自己所置換的這具身體到底是何來歷,而師童口中的蟠龍又是何方神圣?
老人一直在觀察著羅天,思考著他心中的思想,不過畢竟老人不是羅天,沒有經(jīng)歷過羅天的那些經(jīng)歷,所以他此時能夠憑空猜測,甚至是通過另一種洞察人心的滄桑,也不可能想得到羅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過,人都是如此,縱使是真相,但從別人口中說出的真相,最后終究還是要加上自己的理解,倘若沒有這一份自己獨到的理解,那就不足以完全信任,特別是羅天跟前的這個老人,他活了不知道多少歲,無論是思想還是對這個世界乃至釋道者規(guī)則的認(rèn)識,早已形成了一個固定的框架,這個框架任何人都不可能改變得了,那些在年輕人心中被批判為豈有此理的東西,甚至根本就不會在這個老人的心中泛起一絲的浪花。
所以,這一刻老人所想到的就是真相,就是羅天心中會去思考的東西,當(dāng)老人心中的念頭逐漸成型并且形成了一整套脈絡(luò)線索之后,他臉上的笑容又重新升了起來,然后說道。
“看在你是念怡朋友的份上,我不為難你,但是這一身血脈不能留下,你明白嗎?”
老人的話讓羅天神色一變,他這樣說豈不是讓我去死嗎,就算死不了,那么換一身血或者再換一具身體,對于今天的羅天來說,那怕是要比死了還要難受。
“非要如此嗎?”
身在曲家,面對的還是師童口中的那個“云兄”,羅天心知自己不是對手,當(dāng)下沉聲問道,企圖找尋更合理的解決方法。
老人緩緩搖了搖頭,臉上忽然又升起了悲天憫人的姿態(tài),像是回憶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一般,淡淡的說道。
“血脈之力關(guān)系重大,這非是任何人有資格袖手旁觀的頭等大事,你身為人類,便應(yīng)該擔(dān)起這份責(zé)任?!?p> 老人的話循循善誘,但在羅天的心中卻是冷笑不已,且不說換血之后自己是否還能活,倘若真有神族之血,天知道你又想拿來做什么呢?
老人察言觀色,便知道此時羅天心中的不屑,對此老人倒是也不去反駁,以他的實力哪怕不跟羅天廢話,不從大義出發(fā),也能夠把事情圓滿的解決掉,但或許正是因為看在念怡和云袖的面子上,才給了他這樣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老頭子可以保證,神族血脈之力在你體內(nèi)消失之后,你可以安然無恙,另外,作為補償,只要你開口,任何東西老頭子有的都會拿的出來?!?p> 老人的話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而這樣的一番話說出口后,羅天就知道自己再多言也無益了,這已經(jīng)是毫無轉(zhuǎn)圜余地了。
“哼,倘若我說,我要你曲家的南朱雀神龕呢?”
南朱雀神龕五字猛的從羅天的口中說出,老人的臉色今天頭一次僵住了,不過很快他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帶有一種淡淡的殺意問道。
“你是從何處得知的?”
羅天此時心中冷笑,老匹夫你終于是露出了狐貍尾巴,什么為了人族血脈之力的純正甘愿放棄一切,不過是說的好聽的借口罷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羅天想到這里,也趁著老人一愣神之際,突然身體朝著后方激射而出,瞬間已經(jīng)到了后堂門的位置,隨即羅天大喊一聲。
“萬季安,南朱雀神龕在這里!”
聲音過后,羅天從自己的正面感受到了強大的殺伐之氣,這股力量對羅天而言算得上是前所未有,能夠被師童稱呼為“云兄”的人,其本身的實力必然驚世駭俗。
羅天心知自己單挑絕非對手,而此時此刻,還在前廳和曲尚書有一句每一句的閑聊著的萬季安聽到聲音,猛地站起,臉上流露出一縷陰戾的殺意,曲尚書還沒能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萬季安的左手已經(jīng)扣在了他的喉嚨之間。
“一動就是死!”
萬季安感覺到曲尚書還想掙扎,一句話就徹底的讓他解除了防備,曲尚書此時心中定然驚駭難平,說道。
“你根本不是六級規(guī)則的釋道者。”
“六級規(guī)則,誰說的我是六級規(guī)則?”
萬季安冷笑一聲,此時和趙蒙對視一眼,兩人踢開房門,也正好見到被老人右手扣住命門要害的羅天。
“敢來我曲家放肆,風(fēng)葬天下當(dāng)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老人眼見愛子被擒,雖然說他手中擒拿的更是奇貨可居,但一把年紀(jì)了又加上親情血脈更是難以割舍,縱使見過比今天更大的場面,也不禁讓老人的心中閃過了一絲猶豫。
“人質(zhì)換人質(zhì)?!?p> 萬季安的話讓趙蒙偏過頭來,似乎不理解萬季安為何要為了這個風(fēng)葬天下通緝的小子動這么大的干戈,惹上曲家可以算是一個不小的麻煩了。
老人沒有多言,左手輕輕一推,隨即羅天腳下踉蹌了兩步,身體已然進入到了萬季安的保護范圍之內(nèi),當(dāng)羅天驚魂未定的退至萬季安身旁時,卻聽到萬季安說道。
“借你兒子一用,只要我們離開了造化之門,必當(dāng)全須無損的送還,走!”
這一聲走是說給羅天和趙蒙聽的,身在險地羅天自然無需交代什么,當(dāng)下便在人質(zhì)和萬季安的雙重保護下慢慢的退出了曲家。
就在羅天剛一只腳踏出曲家大門的時候,耳中突然聽到身后一個聲音傳來。
“羅天,你做什么?”
熟悉的聲音,羅天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念怡在說話,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外面,但萬季安的聲音此時卻應(yīng)聲響起。
“羅天,拿下她!”
事態(tài)緊急,容不得羅天多做思考,羅天反應(yīng)神速,出手如電,瞬間便將曲念怡給挾持在了掌中,任憑她如何捶打羅天也麻木著一張臉。
此時老人已經(jīng)走出,看到兒子和孫女都被扣住,他雖然心中震怒交加,但面色如常,他自然很清楚對方不會為難他的兒女,但曲家今天顏面盡失,卻也是自他成為曲家家主之后的頭等大事了。
羅天和萬季安一人挾持著一人,慢慢的退至了大街之上,而與此同時,體內(nèi)宿主們也感應(yīng)到了周圍數(shù)股強大的氣息隱藏在圍觀的人群當(dāng)中,不知是敵是友,不過羅天想來,萬季安應(yīng)該早就感知到了,當(dāng)下再不遲疑,隨著萬季安的步伐慢慢的沒入人群,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