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花開顏立馬介紹:這位就是崔總經(jīng)理,他是我爸爸為這個項目派過來的負(fù)責(zé)人。
點頭,握手。
眉毛胡子都耐心的修剪過,臉上甚至鋪了粉。這是毛三篇看見過的第二個喜歡打扮自己的男人。非常女性的著裝,令他嗤之以鼻。
男人應(yīng)該以陽剛之氣見長,自然、大方、得體才是美德,化著濃妝的山羊胡大哥,這妝容怎么看怎么別扭。
崔總見到毛三篇,上眼皮住上翻,下嘴唇往上頂,好像也不怎么欣賞對方的尊容。
這個是我愛人:毛三篇?;ㄩ_顏大方的介紹。
愛人?好像你們沒有結(jié)婚吧?
沒,不過快了。
不會吧,花大小姐的眼光會這么差?本人隆重推銷一下自己:北大畢業(yè)的高材生。現(xiàn)年四十整,剛剛離婚,是正宗鉆石王老五。要不要考慮一下?
四十歲了,還是一個打工崽,何況還是二婚男!很優(yōu)秀嗎?
崔總馬上萎靡了:在開顏面前自然如草芥,不過,在你這個臨時男朋友面前,我還是要強七八個來回吧?
哇!這么牛***三篇并不生氣。
大哥,很自信嗎?要不打一架試一試,看到底誰更強?花開顏挑逗他。
打架,那只是匹夫之勇,智者不為。我的能耐都裝在腦子里!
裝在腦子里?你裝在腦子里的到底是智商還是智障,聰明還是醬糊?這知識到底有沒有,有多少,誰都看不出來!你就在這里大言不慚說比人家多八倍,糊弄誰來?憑什么算出來的?……。
把毛三篇聽得撲哧一笑。
把崔總說得馬上認(rèn)輸:對不起,是我造次了。
我都說是我愛人啦!你一點面子都不給,是不是覺得我們軟弱好欺?
不敢不敢!崔總知道花大小姐生氣了,連忙又朝毛三篇打躬作揖,賠禮道歉。
毛三篇笑道:你這樣就叫我不好意思了!我本來覺得你講得非??陀^的,無須如此。
花開顏拉過毛三篇,再一次鄭重介紹:看清楚了,我愛人!
崔總立即打躬回復(fù):毛先生好。
毛三篇真的汗顏了,嗔怪的瞪了花開顏一眼。
花開顏并不領(lǐng)會,只朝崔總滿足地點頭表示認(rèn)可。很有點大老板不可一世的橫行模樣。
既然問題解決了,咱們山上去看看?!袄习濉卑l(fā)話。
三人沿著修好,壓實了的路基一路步行而上。后面還有個記錄員拿著記錄板隨行。
那棵樹形象不好,應(yīng)該剔除。
那邊樹木太雜太密,應(yīng)該疏掉一些。
這棵樹離路基太近,阻擋了視線,應(yīng)當(dāng)挖掉。
崔總一邊說,記錄員便迅速打記號,未了問他們兩個:你們說呢?態(tài)度謙虛之極。搞得一旁閑行的毛三篇都有點當(dāng)老板的感覺,頗為尷尬。
來到大山腳下,為登山設(shè)計了兩條路線:一條比較平,在南坡這邊;一條相當(dāng)陡,就是北坡那條他們倆爬過的路線。
花開顏走北邊,崔總上前相勸:那邊一大半是還沒施工好的,路基太陡了,根本走不了,還是從南邊上吧?
花開顏相當(dāng)執(zhí)坳:你一個人走那邊,我和三篇走這邊。
崔總只能表示自己的遺撼:如果你們發(fā)現(xiàn)那邊走不了,千萬別硬撐,很危險的!還是安全第一?
北邊你登過嗎?姑娘問崔總。
崔總大搖其頭:怎么可能!那么陡峭的生路基,不要命了?
我們倆都爬過,你就放心吧。
分開走,毛三篇覺得更自在一些。
這生路基確實不咋地,只是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刨了些散石,挖去些權(quán)木叢。但下面一半,已經(jīng)補好了條石,沒鋪的部分確實難走,因為能夠著力的東西都被刨掉,他們倆只好改走邊上那些原始的地方。這樣反而更好一點。
在半山腰的地方,已經(jīng)建了一個八角小亭在哪里,石凳石桌,頗有點復(fù)古的風(fēng)氣。在小亭一側(cè),見到有個貨柜的模形,大概是自然售水的那種。
兩人緊緊相倚著,在亭子里休息了一會??粗鴦诼档墓と?,享受著清爽的涼風(fēng),遠(yuǎn)眺山村的變化,在蔚藍(lán)色的天空下,欣賞遠(yuǎn)離塵囂的灑脫,感受大自然的韻味,頗為陶醉。
他們登上山頂?shù)臅r候,崔總還遠(yuǎn)沒有到來。在山頂?shù)乃闹埽残蘖艘蝗Φ臎鐾み^道啥的,以便登頂?shù)娜烁惺芎托菹ⅰ?p> 這上面的北風(fēng)可比中山亭子里的涼多了,兩人走一圈馬上下山。在南面的半山亭,終于遇到了在那指揮若定的崔總。
崔總走過來行禮:兩位老板,覺得情況如何?
毛三篇聽著不舒服:來來來,咱們掰掰手腕,看看誰的力氣大一點?
花開顏沒聽出訕味,一本正經(jīng)的批評:還可以,就是進度不夠快,人少了吧?
這已經(jīng)是能招到的所有人啦!崔總表明自己的難度。
我愛人要和你掰上腕呢!她友好的又提醒崔總。
崔總禮貌的回答:鄙人認(rèn)輸。
離開崔總,毛三篇花開額走上回家的路程。在水庫堤壩上,看見一大堆人在圍觀。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酒哥和他那剛認(rèn)識幾天的女朋友吵架,誰都不讓著誰。
酒哥好象剛從水庫里上來,手里拎著那本已經(jīng)打濕了的、視若寶貝的詩集。渾身都被冷水浸透了,嘴唇發(fā)紫,身體打顫,說話都不利索了:你這個臭寡婦,氣死我了!
活該!寡婦嘴巴上雖硬,心里也有些慌張,她不知道這男人為一本臭哄哄的舊本子這么上心,居然是連老命都不要了,在大冬天的跳下水庫去撈。好在丟得不遠(yuǎn),這要是再中間點,怕不是會丟了這臭男人的命。
她從一堆雜貨里,手忙腳亂的翻出幾件衣服,硬推著酒哥到角落里去換了身上的濕裝。
衣服穿好,猶自打著顫,酒哥迫不及待的找毛三篇投訴:這寡婦就是寡婦,頂個屁用呵,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男人的東西能隨便丟嗎?問都不問。這詩集可是我的心血呵,雖然不能印成書,但它代表我對文化學(xué)習(xí)的持之以恒的態(tài)度。那個不求上進的蠢貨!
女人走過來,指著酒哥叫道:夠了??!再說我就打包袱走人!
走人?酒哥滿身的憤怒頓時泄了大半,嘴里猶自咧咧自語,只是聽不請說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