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生命的幻覺
“你怎么吃得像只小貓一樣？”林疏榮說著用手指擦了一下她嘴邊的碎屑。
“你給我吃小魚，然后嘲笑我像貓”，希絨兩只手正抓著一只小魚，無辜地眼神看著他。
“做小貓不好嗎？萌萌的?！闭f著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
“小貓可不一定一直萌萌的，如果不開心，她可是要撓臉抓頭發(fā)的。”希絨說著繼續(xù)雙手抓著一只小魚往嘴里塞?！斑@個小魚真好吃！”不忘由衷贊嘆。
“以后只要你想吃小魚我就給你做?！?p> “那如果我想吃很多很多小魚呢？”
“那就做很多很多小魚?！闭f著忍不住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在這個房間里，林疏榮感覺此刻就像一場幻覺。實際上，每一次和希絨單獨在一起的時光，都像是一場生命的幻覺。在這里，像一個被隔離的世界，而出了這個房間，一切都是陌生的，失控的。
“疏榮，”希絨拿著盤子懶洋洋地靠在林疏榮的胸前，一只手還拿著小黃魚，沒有了剛剛饑餓時地大口大口往嘴里塞，此刻她正一點點地心無旁騖地咬和吮吸。
“嗯？不好好吃飯，小心弄得到處都是?！?p> “嘻嘻嘻。”希絨傻笑。繼續(xù)像個賴皮小貓一樣在他懷里蹭。
“你要喝葡萄酒嗎？”疏榮突然問道。
“你家里有嗎？”希絨很驚訝。
“有，都為你準備好了。你要喝什么？赤霞珠、梅洛還是黑比諾？”
“哇你怎么這么好?！毕＝q邊咬著小黃魚的尾巴把含糊不清地說道。
“我要黑比諾?！?p> “好的?！闭f著打開一瓶紅酒倒了兩杯。
“這酒真好喝?！毕＝q小口喝了一下，抿著嘴，笑得像朵小花。
“我不懂酒，都是按照記憶中你的喜好選的?！?p> “只要是你選的就好喝?！?p> “哇，小嘴這么甜的，我看看是不是抹了蜜?！闭f著用手托起她的小小的下巴，深深吻了一下，“嗯，果然甜甜的?！?p> “疏榮，”
“嗯？”
“我們的月亮還在嗎？”
“不知道今天是初幾，我們?nèi)リ柵_上看看?！?p> “哇！”希絨看著天上一輪皓月，不禁叫了一聲。
“我們的月亮真美?！?p> “嗯，它一直在?！闭f著往希絨身上披了件外套，攬在懷里。
“時間停在這一刻好不好？”希絨轉(zhuǎn)過身手抱著他的腰。
“只要你在我身邊，時間就已經(jīng)失效了?！绷质铇s雙手撫摸著她濃密卷曲的長發(fā)。
“希絨，我愛你。”
“我也愛你?！蹦樎裨谒男厍?，“你就是我的世界?！?p> 緊緊環(huán)繞著她，卻仍舊感覺不真實。便抱得更緊。
“疏榮，我的骨頭會碎的你這樣抱?！?p> “哦，對不起。”卻并沒有松開。
“疏榮，”
“你怎么總是叫我？”
“不知道，就是想叫你的名字?！?p> “那你就是我的毛絨絨?！边呎f邊摸著她的長發(fā)。
“我們?yōu)槭裁床荒苡肋h這樣幸福？”希絨抬起頭，仰望著他的臉。
“因為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吧?！笔铇s低下頭看著她的臉。突然感到傷感。
“不對！我不要這個！”說著希絨生氣地用拳頭砸了下他的肩膀?！拔乙阒匦禄卮?，為什么我們不能永遠這樣幸福？”
林疏榮低頭看著她的眼睛，清澈透明像個孩子，等待他的回答。
“我們能一直這樣幸福?！彼麍远ǖ鼗卮?。
“嗯！”她突然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小小的身軀靠在他的胸前。
“你不是軍人嗎？保護國家都能，保護我當然可以啦。”希絨開心地說道。
“對，以后保護你是我最大的使命?！笔铇s開心地回答?！?p> 此時客廳的手機鈴聲大作。
“啊哈，果然有野女人！”希絨不依不饒道。
“別亂說，”走到客廳拿起手機發(fā)現(xiàn)并不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惡人先告狀了吧?！?p> 希絨拿起手機表情一怔。
“你聽起來很開心？”哥哥的電話讓她不自覺地警覺。
“沒有。正常生活。你有什么事？”以希絨的經(jīng)驗，不論說的再冠冕堂皇，邏輯再嚴謹，只要是希同主動來商議的事情，動心起念沒一件好事?！?p> “你總是這樣和哥哥說話真的好嗎？都這么多年了，戰(zhàn)斗力這么旺盛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我打電話并不是對你有什么要求和索取?！?p> “呵呵，”希絨一聲冷笑，自己還沒說什么，對方就暴露了。
“媽媽心臟病發(fā)作了，正在醫(yī)院搶救。希望你的人性還沒有泯滅到六親不認的地步。”
“你說什么？”希絨急了。母親雖然一直有慢性心臟病，但還沒有發(fā)做到需要搶救的程度過。
“已經(jīng)告訴你了。還有良心的好就馬上過來?！?p> 希絨放下手機便開始急匆匆地穿大衣，拎起包就往外走。
“怎么了突然這么著急？”林疏榮匆匆跟了出來。
“我媽心臟病發(fā)作，正在醫(yī)院搶救?！?p> 希絨心里慌亂極了，出租車里，她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流眼淚。
“會沒事的，不要往壞處想?！笔铇s握住她的手安撫道。
希絨感覺五味雜陳，過往的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父親臨終前的囑托，要她一定要照顧好媽媽。而現(xiàn)在，媽媽在搶救室自己竟然還沒有趕到，深深的愧疚感席卷了內(nèi)心。
“我對不起爸爸。”她的聲音開始沙啞，淚如雨下。
“你先不要過度自責，生死有命，這些誰都掌控不了?！笔铇s安慰道，但是希絨更加痛苦。她知道這次母親病發(fā)一定和自己有關(guān)。是自己不夠孝順。
“媽怎么樣？”似乎只有這個時候，兄妹兩個能不計前嫌這樣真誠地溝通。
“醫(yī)生說剛剛脫離了生命危險。要過一會才能進去?！苯鹣Ｍ粗＝q，同時又把目光轉(zhuǎn)向身邊地林疏榮，這次只是冷眼地看著對方，并沒有打招呼。
“怎么會突然就這么嚴重？”希絨問道。
“你難道不清楚最近什么刺激了媽媽？”希同毫無表情地低聲反問。
是的，最近地事情太復雜了。希絨還沒有理清這其中的頭緒。亦敵亦友的家人，至親至疏，讓人感覺如在迷霧中。
“聽說你見了Christina?“
“你怎么知道？你跟蹤我！“
”我需要跟蹤你才能知道你們的狀況嗎？“希同不以為然。
”見了又怎樣？“
”我們兩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復雜的了，你是什么意思呢，打算干脆一統(tǒng)江山了嗎？“
”你還有臉說這些，要不是你出賣金氏，我們需要到這個地步求競爭對手放過一馬嗎？“說著希絨氣不打一出來。
”你啊，還是太天真。自以為是。“扔下一句話，便走到了樓梯口去抽煙。